堀越文男是一个侵华日军老兵,在他写的《阵中日记》里记录了日军第9师团步兵第7联队从上海登陆到攻占南京时的见闻,这些见闻记录了日军的累累暴行。

堀越文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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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越文男

11月20日,从上海的谢家桥镇出发,在黎明前的昏暗中踏着新修的泥泞的道路前进。一直顽强到昨夜的守军现在也退却了,到处有败残兵。午前八时二十五分左右,在谢家桥镇西边的村子里发现了正规军的残兵,俘虏了一个戴钢盔的士兵。

第一次用军刀砍人,这个败兵倒是很硬气,始终昂着头挺着胸,死前还保持着不屈的笑容。砍人完全按照规范操作,一刀砍下去后败兵死了,刀刃却稍微有些崩了。没想到难得在杀人时心情如此沉稳,虽然也有惊恐之心,但却平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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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守军几乎全退却了,俘虏被留下来干苦役,工事和战壕挖好后,他们都被枪杀或斩首。

在砍杀俘虏时,全然没有了怒气沸腾之心,也没有争强好胜之意,见了鲜血喷涌也不失内心的平静。这就是残酷的战争洗礼后的心理吧?

当天夜里在村子里宿营,拿出纱布和精油保养日本刀。日本刀呵好日本刀!砍人以后仍然名快清晰,真不愧是杀人砍头的利器。为了庆祝白天砍杀俘虏的“战绩”,晚上喝了几瓶香酒,心中更觉得扬眉吐气。

11月22日,凌晨六时起床出发,二分队在小镇街右九中队前面的小河一线掩护渡河。午前八时半起步渡河前进,开始在街前端进行战斗。守军进行了顽强抵抗,步兵第7联队多有死伤,二分队在掩护渡河时战死一人,受伤七八人。

夜深时渡河成功,进入对岸的房子里射杀了负伤的守军败兵,他们都是被日军的重炮和飞机炸伤的,在不能逃走的情况下还死守到最后,他们是有骨气的军人。数百名败兵都被射杀了,他们没有一个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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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继续追击前进,上午九时占领了一个又一个村庄,缴获了战马十二三匹军马。涉水越过较深的小河,继续向一个更大的村庄前进。二分队的士兵在靠近村庄时,渡边伍长骑着缴获的军马,挥舞军刀朝着大村庄奔去。他的样子是威武的,可是死状也是凄惨的,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脑袋!

两天之后,联队攻下了这座大村庄,几百名败兵在村庄陷落时撤了出去。分队长油座君抓来了一名守军的工兵上尉,年龄是二十五岁。油座君把的仇恨发泄在他的身上,残忍地铲死了他。小队烧毁了村庄里的屋子,大火和浓烟翻滚而上,好好的村庄成了一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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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连续数日的追击,从一个城市到一个城市,从一个村庄到一个村庄,每天重复着杀人、被杀、追击的无休止轮回,日本兵的精神都快崩溃了。沿途的路上散落着败兵的尸体,男兵女兵都有,成年兵和童子军也有。

中国有句古诗叫“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眼下的这种情况就是这句诗的真实写照。战争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残酷厮杀,不是杀死别人就是被别人所杀,无辜的村民倒是最惨的,他们凄惨地被屠杀和蹂躏,饥饿的野狗吞噬着已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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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一个月的追击,南京城已经距离不远,可是战争却越来越残酷。凌晨六时从宿营地出发后,在途中遇到数十名奔逃的残兵,他们在突围无望的情况下,竟然握着石头向一个整队的日军冲来,二分队像打野兔般将他们一一射杀。

数十名败兵被杀之后,联队沿着败兵逃跑的路追击,突然一声巨响传来,跑在最前面的骑兵踩到了守军埋设的地雷。瞬间人和马飞上了半空,这种地雷威力如此巨大,还是平生第一次所见。

三名骑兵被地雷炸中,踩中地雷的井田少尉被崩断了大腿,流血过多而死。其余两个骑兵身受重伤。由于地雷太多,联队不得不停止进攻,用两天的时间来排除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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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7日,联队攻击到了距离南京不远的一个小镇,古老的城门上有一块巨石,上面用遒劲的笔法写着“淳化镇”三个大字。这三个大字起码有几百年了,算得上是一件文物了。联队不会在乎这种所谓的文物,十几门野炮对准了淳化镇内的阵地发起炮击。

守卫淳化的士兵坚守到了最后,他们的抵抗是顽强而有血性的,可是败局早已经定了,他们的牺牲阻挡不了进攻中的日军。联队俘虏了上百名败兵,联队长下令将他们全部处死。

为了节约子弹进攻南京,俘虏们充当了新兵们练习刺杀的工具。来自横滨县的新兵们举起了刺刀,他们无情地冲向瑟瑟发抖、斗志全无的俘虏,瞬间将他们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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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1日,第一大队在激烈的战斗中,抓住了14000多名俘虏。俘虏们被押在街道上,一个小队的50多个日本兵看守着他们,俘虏们的枪支弹药丢在道路上,已经被破坏得破破烂烂。越过一座小山之后,南京城墙已经近在眼前了。

当天下午,又有数百名败兵来投降,败兵的阵地很快被接管,位于山上的阵地里约有百余支步枪、捷克轻机枪四挺,还有重机枪二挺及数万发未使用的子弹,守军抛弃阵地投降了。这些武器被中队用汽车拉回了中队,作为战利品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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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南京城终于陷落了,败兵全无战意来投降了,一批批地兵不血刃解除武装达数千人。傍晚把俘虏带到南京城外一个兵营,不料人数竟然达到了12000多人,立即加以警戒,中队担任了八个步哨岗的警戒任务。

这些俘虏饿着肚子,其中还有已两三天没吃东西,也有叫渴的,真是可怜呵。即便是战争也不能不采取某种程度的解决办法。

半夜卫生队又抓了二百多俘虏送来。还抓了二百余名巡警,也有队长、经过相当训练的审讯人员等,也有说是少校、是参谋的人。挺有意思。由翻译告诉他们:“日本军对你们不加危害,但你们如果逃跑或闹乱子,立即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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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对全体俘虏传达后,他们一般都安静下来。但水和食物不足,真是困难的处境。最后的解决办法就是将他们全部处死,所有的俘虏都拉到扬子江边处决了。

二分队的120个日本兵处决了7000多名俘虏,尸体全都抛进了扬子江里,这7000多人就像露水一样消失在扬子江里了。

其实,又何止这7000多人呢?在路上俘虏的2万多名俘虏,最终也被一车车拉到江边处决了。

南京变成了人间地狱,所有人都变成了魔鬼,魔鬼的盛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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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越文男的日记在此戛然而止,可是日军在南京的暴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