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做了五年皇后,皇上待我极好。
嫔妃不能出宫,他每次出去回来都会给我带些新鲜玩意。
也会吩咐御厨做我爱吃的膳食。
我以为我能和他这般相敬如宾白头偕老。
直到这年春,江南献上了一位美人。
我才知,这些年来,他对我皆是虚情假意。
我指出那个美人是假孕,他恼羞成怒,还当众嘲讽我。
“大婚五年,你肚子不争气,怨不得别人。”
可明明给我下避子药的,是他啊!
01.
那位江南美人进宫那日,是在我二十三岁生辰当天的。
萧旻一早便遣人给我送来一株极为罕见的红玉珊瑚。
并让人留话,他会来凤仪宫用晚膳。
我亲自下厨,忙活一天,做了满桌他爱吃的菜。
可到傍晚,我坐在膳桌前,等来的却不是皇帝的仪仗。
而是宫里新进了一位江南美人的消息。
来传话的太监总管徐公公躬着身解释:「傅姑娘是江南总督府的嫡出小姐,怠慢不得,亦推却不得,是以陛下才将她纳入后宫。」
我明白。
江南那位傅总督,管着江南的钱和江南的兵,又与京中诸多名门世家有联姻之谊。
即便是萧旻这个皇帝,见了他,也须得让三分。
从前萧旻总头疼这位傅总督不够忠心,却又动不得他。
如今傅总督肯把嫡亲的女儿献上来,想必萧旻能安心了。
我笑着道:「陛下既纳了这位傅姑娘入宫,也该尽早给名分才是,不如就封个淑嫔吧。还有住处,也要妥善安排好,以免江南来的美人住不惯……」
宫里位分高的,有三妃四嫔,住着几处主殿。
我正寻思着该将哪处宫殿拨给这位傅姑娘,便听徐公公低声道:「禀娘娘——」
「陛下已封傅姑娘为淑妃,赏了明月宫给淑妃娘娘。」
我不由一怔。
新人进宫,直接封妃,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就是如今的惠妃、宜妃、良妃等人,不是丞相嫡女便是侯府千金,身份贵重,可在最初入宫时,也是从嫔位一步步晋升的。
至于明月宫,那儿离萧旻的寝殿最近,栽满奇花异草,亦有专门赏月的高台。
便是我这个皇后,也不曾有幸住进去过一次。
如今,竟就赏给那位刚进宫的江南美人了?
02.
当晚,萧旻便去明月宫临幸了那位江南美人傅玉茹。
成婚五年,这是他第一次缺席我的生辰。
我做的那满桌子菜,最后全赏给了凤仪宫里的婢女与内侍公公们。
凤仪宫人多,他们陪我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生辰。
只是少了萧旻,这份热闹终究是欠缺一些圆满。
贴身婢女素秋看出来我的失落,抱着那株红玉珊瑚来安慰我:「娘娘,陛下待您是极好的。你随口一句想要红玉珊瑚,他便能记在心上,命底下的人去为您搜寻呢。」
是啊。
五年来,萧旻确实是待我极好的。
我随口一句话,他都能放心上。
宫妃再受宠,那都是出于政治联姻的需求。
她们从未越过我的位置。
想到这儿,我心中郁气稍解,吩咐素秋:「淑妃侍寝辛苦,明日一早就不必来凤仪宫请安了。让她歇着吧。」
可次日一早,傅玉茹还是来了。
她来得比旁人晚些,一进来,便衬得满室光华熠熠生辉。
连以貌美闻名的惠妃,站在淑妃面前,都逊了三分。
惠妃挑着眉,道:「哟,这就是昨儿新进宫的淑妃妹妹,果真是个尤物,难怪能将陛下迷得连皇后的生辰都不顾了。」
一句话,既暗讽淑妃狐媚,又挑拨了我的情绪。
惊得满殿的人都噤了声,目光在我和傅玉茹之间来回梭巡。
我不想做惠妃手里的那把刀,只朝傅玉茹温和一笑:「不是叫你先歇一日再来同我请安,怎的这个时候还过来?」
哪知傅玉茹却「噗通」跪下,一张绝色的脸吓得发白,颤声道:「娘娘,臣妾知错了。明日臣妾一定早点儿来,绝不让您久等。」
我蹙眉。
我并无责怪她的意思。
可傅玉茹这一跪,落在正要抬脚进来的萧旻眼中,就成了我在刻意刁难。
萧旻头一回对我黑了脸。
他不听我解释,只弯身将傅玉茹牵起,撂下一句:「皇后,朕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刻薄的性子。」
便扬长而去。
03.
许多事,有一就会有二。
就会有无数次。
傅玉茹进宫的第二个月,我和她在御花园中偶遇。
盛夏时节,御花园里的荷花开得正好,我叫素秋备了乌篷船,打算入池中采荷。
这满池的荷花,是我进宫的第一年,萧旻亲手为我栽下的。
往年每逢盛夏,萧旻总会陪我采荷。
但今年,多了一个傅玉茹。
恰巧,傅玉茹也爱荷。
那乌篷船在岸边停好,傅玉茹便抢在我面前,先上了船。
素秋忍不住道:「淑妃娘娘,这是给皇后娘娘准备的。这荷花,也是陛下为皇后娘娘种的,没皇后娘娘许可,旁人不许采摘。」
傅玉茹反问:「娘娘是要赶我下来?」
那语气,仿佛错的人是我一般。
我不想同她计较,摆手道:「你若喜欢,尽管去采。」
这偌大的荷塘,荷花开了上千朵。
便是让她摘几朵又如何。
哪知傅玉茹却不要了,轻蔑一笑:「我才不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她提裙,欲从乌篷船上岸,目光越过我肩膀,不知瞧见了什么,忽然一定。
下一瞬,便见她身体一歪,口中喊着:「皇后娘娘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同您抢荷花了——」
话刚说完,傅玉茹整个人「噗通」一声掉进荷塘里。
「茹茹!」
我本能回头。
只见一道人影如风般掠过我身边,毫不犹豫地跳进那仅有半人深的荷塘里,救起了佯装呛水的傅玉茹。
徐公公急切的声音也在这时响起:「来人,快救驾!」
我这才看清,跳下水救人的是萧旻。
04.
救上傅玉茹后,萧旻什么话也没对我说,当着我的面,吩咐徐公公:「叫人把这里的荷花全拔了。」
徐公公愕然。
我和素秋亦愣在了原地。
唯有傅玉茹依偎在萧旻怀里,扬起楚楚动人的笑,娇声嗔道:「这荷花开得正好,拔了池里光秃秃的,多难看呀。」
萧旻眸光温柔地看着她:「那依爱妃的意思,不拔了?」
淑傅玉茹目光微转,冲我挑衅一笑。
「陛下,要不改种睡莲吧?臣妾更喜欢睡莲。」
萧旻点头:「好。」
两人说完,便相拥而去。
我站在岸边,看着徐公公命人将荷花连根拔起。
许是盛夏的日头太烈了,我眼前忽然一阵发黑,摇摇欲坠之际,多亏素秋手快扶住了我。
素秋试图安慰我:「娘娘,兴许陛下只是为了江南总督手上的兵权,才这般宠淑妃娘娘。」
我摇摇头,看向徐公公,问了句:「徐总管,方才陛下唤淑妃什么?」
徐公公低下了头,不敢应声。
主子的名儿,当奴才的,怎敢念出来。
但我知道,那一声「茹茹」是叫淑妃。
而非我。
我名叫虞清茹,小名茹茹。
从前萧旻总爱唤我「茹茹」。
今日开始,他口中的「茹茹」再也不是我了。
而是淑妃傅玉茹。
05.
很快,萧旻为了傅玉茹,命人将御花园的荷花全拔了,换成睡莲的事在后宫里传开。
接下来,萧旻更是一连数月都歇在了明月宫。
到了每月的初一、十五,他也不再往凤仪宫里来。
傅玉茹专宠一时,风头无两。
惠妃连带其他妃嫔都心有不满,纷纷来向我告状。
我只笑着同她们道:「当初你们刚进宫,陛下也是这般宠你们的。」
一句话,堵得众人都没了话。
是啊,宫里每逢进新人。
谁不是这样被陛下宠过来的。
她们心虚,不敢再多言。
唯有我知道,这一回是不一样的。
傅玉茹和她们是不一样的。
也和我不一样。
萧旻是明君。
他登基五年,封后纳嫔,皆是出于制衡前朝考量。
再宠谁,给予的待遇也皆在规制之内。
不曾逾越半分。
哪怕是我这个皇后,也不曾破例。
唯有在傅玉茹身上,从一进宫,就是例外。
从封妃、赏宫殿、为了傅玉茹当众斥我刻薄、又挖去那一池荷花,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殊荣。
都在规制之外。
我和素秋打赌,赌要不了多久,傅玉茹就会变成皇贵妃。
起初,素秋不信。
皇贵妃位同副后,有协理后宫之权,是用来分权,压制皇后的。
大梁建国两百余年,也就出过一位皇贵妃。
那一位皇贵妃与皇后争权,闹得后宫乌烟瘴气,皇嗣接二连三夭折,害得大梁险些亡国。
历代先皇,都记着这个教训。
不敢再封什么皇贵妃。
但,在立秋这日,明月宫忽然传出消息——
傅玉茹有孕了。
后宫和前朝,同时炸开了锅。
06.
大梁皇室立储立长。
在我这个皇后未生下皇长子之前,其他嫔妃是不能有孕的。
太医院里有擅妇科的御医,遵从圣意,给各宫妃嫔用了不伤身的避子蛊。
我与萧旻成亲五年,肚子里一直不曾有消息。
好在萧旻还年轻。
今年不过二十五岁。
因此我无孕,朝臣并不急。
家里有女儿或者妹妹入宫为妃的,比如丞相一党,巴不得我无孕。
因为按照皇室祖制,只要到第六年,皇后仍无子,宫妃便可解开避子蛊,承恩绵延,诞下皇嗣。
如今距离五年期满,还差三个月。
傅玉茹却先有孕了。
群臣哗然,在朝会上逼着萧旻表态。
傅玉茹肚里的这个孩子,是要留还是打?
若是留了,诞下公主倒是好办。
可若诞下皇子,届时又该如何处理?
是去母留子,将孩子记在皇后名下。
还是废了我,让傅玉茹母凭子贵,册封为皇后。
后宫以惠妃为首的妃嫔们,也全堵在凤仪宫,问我准备拿傅玉茹肚里的孩子怎么办。
惠妃嚣张跋扈惯了,质问我:「皇后这是打算退位让贤了?还是打算去母留子,将淑妃肚里的孩子抱到你宫里养?」
我看过傅玉茹的医案。
她承宠后,是服过避子蛊的。
既服了蛊,那淑妃的这个孩子,是怎么怀上的?
我以「兹事体大,需与陛下商量」为由,将惠妃等人打发走。
随后,我命素秋,去太医院走一趟,问问傅玉茹怀孕的事。
太医院里,有一位与我自幼相识的御医。
很快,素秋便从太医院里带回了消息:
傅玉茹没有怀上皇嗣。
她是假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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