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名医不少,女名医却不多。而在这为数不多的女性名医里,还有一位居然留下了千古骂名,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1.
淳于衍,字少夫,西汉宣帝时期民间著名女医,也是中国有记载的妇产科医生之一。因为医术高明,精通切脉,她甚至被当时的人们称为“女中扁鹊”。
有名气,有技术,还有“性别优势”,淳于衍当然很受豪门贵妇们的欢迎。大将军霍光的妻子霍显,就经常邀请淳于衍来自己府中,寻医问药,谈天说地。
公元前71年,汉宣帝的皇后许平君怀孕,在霍显的推荐下,淳于衍成为了许平君的主治医师。淳于衍感激霍显,便和霍显走得更近了。殊不知,她只是霍显用心栽培的一名“工具人”。
一次,因为淳于衍的丈夫想做安池监(管理安邑盐池的官员,属于肥差),淳于衍便去找霍显寻求帮助。
霍显眼睛一转:“此事不难,不过你也得为我做一件事。”
淳于衍忙问是什么事,霍显说:“霍大将军最疼爱小女儿霍成君,想让她成为贵人。”
淳于衍听得莫名其妙,便问:“那么,我能做什么呢?”
霍显附在淳于衍的耳旁悄悄说:“成君眼前最大的障碍,就是许皇后,有许皇后在,成君很难有出头之日呐!”
霍显口中的许皇后,是汉宣帝刘询的发妻许平君。当年,汉宣帝因巫蛊之祸成为最小囚徒,出狱后在民间吃过千般苦,受过万般罪,而许平君始终对他不离不弃,两人的感情异常深厚。
汉宣帝当上皇帝后,霍光本想让他封自己的女儿霍成君为皇后,可汉宣帝以“故剑情深”为由,坚持要立许平君为后。“帝后情深”的感人故事在传为千古美谈的同时,也让许平君成为了霍显的眼中钉肉中刺。
得知霍显的真实用意后,淳于衍感觉心惊肉跳,谋害皇后可是大罪啊,自己哪里有胆子干这样的事呢?
霍显冷冷一笑:“亏你还称医术高明,现在许皇后尚在孕期,女人生孩子哪个不是九死一生的,你趁着她生产把她毒死,不是小事一桩吗?”
淳于衍连连摆手说:“不不,药需要医生先尝,不好下手的。”
霍显不屑一顾:“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2.
身为医者本来应该治病救人,结果却要下毒害人,淳于衍回到家中后,经历了好一番思想斗争。
她知道,许皇后来自民间,性格温柔宽厚,对人不设防,利用自己的医学专长对其下手,是很容易实现目标并全身而退的。但霍显却阴险诡诈,蛮横无理,不是自己惹得起的人。
想要保全全家人的性命,只能听霍显的安排。
之后的日子里,淳于衍开始随身携带附子粉,到处寻找下毒机会。没过多久,她便等来了这个机会。
当时的许平君,刚生下孩子身体十分虚弱,需要吃药调理,淳于衍便趁机把附子粉混合到汤药里,给许平君服下。
许平君服药后气喘吁吁,极不舒服,她质问淳于衍:“我头晕脑胀,是不是药里有毒?”淳于衍昧着良心连连摇头:“怎么会呢?”
附子的威力强大,许平君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不一会儿,便在痛苦中闭上了眼睛,年仅17周岁。
汉宣帝得知许平君的死讯后痛不欲生,他下令彻查此事,淳于衍很快被抓。
霍显担心淳于衍供出自己,赶紧向丈夫霍光坦白求助。霍光了解前因后果后差点气炸了肺,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面对现实。
向皇帝坦然承认错误是万万不可能的,凭汉宣帝和许皇后的感情基础,自家的媳妇和女儿不仅要偿命,恐怕整个家族都得跟着遭殃。
霍光只能硬着头皮,昧着良心去劝说汉宣帝:“女人生孩子如同过鬼门关,如果把许皇后崩逝的罪责怪到医生头上,会有失皇帝的仁慈。再说,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谋害皇后呢?”
始,许后暴崩,吏捕诸医,劾衍侍疾亡状不道,下狱。吏簿问急,显恐事败,即具以实语光。光大惊,欲自发举,不忍,犹与。会奏上,因署衍勿论。——《汉书·霍光金日磾传》
对霍光的话,汉宣帝虽然一个字都不相信,但考虑到霍光权势滔天,得罪不起,便停止了追查,将淳于衍及其他医生无罪释放。
接下来,霍光之女霍成君如愿被封为霍皇后,霍显用满手的鲜血,为女儿的称后之路扫平了障碍。
霍显也没有亏待淳于衍,她赏赐给淳于衍大量的金银财宝和一座豪宅配上上百奴仆,让淳于衍的富贵到达了顶峰。
3.
霍显和淳于衍这边春风如意,失去爱妻的汉宣帝却日日沉浸在痛苦中不可自拔。当然他也知道自己暂时奈何不了手眼通天的霍光,所以只能选择低调隐忍,默默积蓄力量。
公元前68年,操劳一生的霍光终于去世,汉宣帝感念霍光对汉朝的大功,准许他以皇帝的规格祭葬,给了他极致的哀荣。
但对霍光那些飞扬跋扈的家人们,汉宣帝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忍了。没过多久,汉宣帝便不动声色地免除了霍光的两个女婿的职务,对霍光之子霍勋,汉宣帝也是通过明升暗降的方式,解除了他的兵权。
霍氏家族一看皇帝的态度,意识到自家的好日子要到头了,马上决定发动兵变。可是这些人哪里是汉宣帝的对手呢?很快,汉宣帝以谋反的罪名,将霍氏全族诛杀。助纣为虐的女医淳于衍,亦随着霍显家的这条大船,一起沉没了。
古代的名医中,男性占绝大多数,女子想要学医机会寥寥,更别说成为医术精湛的名医了。
淳于衍能有“女中扁鹊”之称,是相当不容易的。
如果没有害死许平君,相信淳于衍会在女子行医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作为医生,仅有医术,没有医德,与杀 人凶手无异。
淳于衍成为了中国医史上一个记入史书的故意杀人的医者,实在是让人痛恨又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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