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罗帅没走得那么早,我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样!”

1983年的一天,弥留之际的黄永胜握着儿子的手,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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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离世前的那一刻还在为之悔恨,黄永胜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和什么样的心路历程?为什么他说如果罗荣桓还在世,自己就不会变成这样?

黄永胜其人

1910年,湖北咸宁的一座小村庄中诞生了一个新生命,他的父母为他取名为黄叙全,后来他改名为黄永胜。

虽然出身普通农家,黄永胜的父母却深知读书的重要性,所以黄永胜从小就进入私塾读书学习。在学习成绩上,黄永胜没有令父母失望。他读了5年私塾,在1922年考入了一所高等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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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次年黄永胜就因无法负担学费,不得不辍学回家务农。

1926年秋季,国民政府的军队占领湖北武汉之后,他便加入了咸宁当地的农民自卫队,后来又参加北伐军,成为了警卫团的一员。

次年,黄永胜遇到了罗荣桓,他的人生轨迹就此改变。

罗元帅的教导

1927年9月9日,我党发动了秋收起义,许多当地武装力量都积极地加入其中,黄永胜也在他们之中。这时黄永胜才17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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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义军中,他在3团9连担任班长,参与到了这场为我党与国家探索出新的可能的起义中去。

血气方刚的黄永胜面对敌人从不怯战,只要队伍与敌人产生冲突,他总会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一个。

黄永胜的英勇善战也激励了起义军中的战友,大家齐心协力,一同突破了重重难关。

令人遗憾的是,秋收起义最终还是失败了。但这场起义依然有其重大意义——通过秋收起义,我党确立了接下来的道路,为今后的各项决策做好了准备。

在起义失败之后,黄永胜和战友们在毛主席的带领下进军井冈山。路途中,本就遭受重大损失的部队人数又削减了许多,不少人看不到今后的希望,就选择了离开。等剩余部队全部抵达井冈山,原本5000人的队伍只留下了700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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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12月,黄永胜在罗荣桓的推荐下成为了一名我党党员。

从加入秋收起义部队后不久,黄永胜便成为了罗荣桓的直系下级,两人之间此时已经相当熟悉。黄永胜后来回忆说,罗帅是一位恪尽职守的上级,不仅对自己与部队身负的任务负责,对包括黄永胜在内的部下们也十分关心。

在一个寒冷冬天的早晨,黄永胜正在如常巡视,突然发现一名站岗的战士脚边有几根柴火和一堆灰烬。熟悉农村生活的黄永胜一眼看出这柴火是从老百姓那里拿的,气得冲上去对着那个战士的脸就是一拳,接着就是一阵狠狠地数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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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一言不发地挨训,身上裹着单薄的衣服,在寒风中抿着嘴流眼泪。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罗荣桓耳朵里,他把黄永胜叫到了面前。按照部队里的规定,军官和士兵是平等的,绝没有身为上级就可以对下级动手的道理。但罗荣桓并没有责怪黄永胜,而是心平气和地对他说:

“那个战士拿了百姓的柴火,确实该罚,但不该对他动手。你身为班长直接冲上去动拳头,让手下的兵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

黄永胜默默地听着。他没有对罗荣桓的话做出回应,但从此往后,黄永胜再也没有对战士们动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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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胜的记忆中,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他若是犯了错,罗荣桓几乎从不会责骂他,而是有理有据地跟他分析他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会犯错,把他说得心服口服。从罗荣桓那里接受的教导,黄永胜直到晚年也从未忘记。

1933年,黄永胜早已升任团长,在第五次反围剿战争中带领战士们共同对抗国民党的进攻。

此时的黄永胜依然年轻气盛,常常做出一些冒失的指挥和举动。

在又一次战斗中,黄永胜无意间得到消息,说国民党军队已经在准备从此处战场撤退,向另一个地点转移。黄永胜对这一消息没有半点怀疑,他毫不犹豫地率领手下的部队进行追击,对敌军一追就追出去二十多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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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胜率兵归来后,罗荣桓气恼地对他说:“你这次太鲁莽了!别忘了你手下可是一个团!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在黄永胜印象中,这是罗荣桓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训斥他。

黄永胜在那之后依然奋勇冲锋,但这种冲锋没有了之前的鲁莽,他在做出每一步决策前都经过了足够久的深思熟虑。黄永胜手下的部队在战场上一往无前、势如破竹,给战友和敌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以这么说:黄永胜在战场上的成功,离不开罗荣桓元帅的悉心教导。在黄永胜心中,罗荣桓永远是一位值得敬仰和追随的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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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也许是这位导师离开得太早,黄永胜此后的言行逐渐偏离了曾经的模样。

黄永胜的转变

1949年,在长达十数年的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结束之后,新中国终于得以成立。战功赫赫的罗荣桓元帅开始担任对国家十分重要的职务,从此变得日理万机,也就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用在指导黄永胜这件事上面了。

黄永胜一直保持着他那副横冲直撞的性子,嘴上又不饶人,早在土地革命时期就与政委等人员多有摩擦。虽然最后这些小摩擦多半都被罗荣桓元帅在中间调停好了,但只要罗荣桓不在,黄永胜总能再搞出点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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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黄永胜的这种性格,罗荣桓元帅一直相当头疼,很担心黄永胜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后来,黄永胜也确实沾染上了不良的习惯:

在被授予第13兵团司令员、第15兵团司令员兼广东军区副司令员,再加上广州市警备司令员的职位之后,黄永胜开始追求起了那些腐朽的资本主义事物,他越发贪图享受而荒废工作,也就越发地为权势所吸引。

在抗美援朝战争结束之后,凭借在战场上的出众表现,黄永胜又得到了多枚勋章,并被授予上将军衔。

到这时,黄永胜对权力的渴望便又膨胀得更加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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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的庐山会议上,本就对中央政委看不顺眼的黄永胜竟出言不逊,公开指责彭老总的政治思想产生了错误。

1963年9月28日,罗荣桓元帅因肾功能衰竭引发尿毒症,住进了北京医院进行腹膜透析。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已经时日无多,罗荣桓元帅把黄永胜叫来床前,拉着他的手不停地叮嘱,做任何事都要保持谨慎,不要再那么冒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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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胜紧紧握住罗荣桓元帅的手,泪流满面、满口答应。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遵循导师临终的教诲。

1963年12月16日,罗荣桓逝世。

1966年,林彪成为副主席。如此之高的地位令林彪对权势产生了非比寻常的渴望。为了巩固自身的权力,林彪四处笼络包括黄永胜在内的老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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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永胜没有犹豫多久,就成了林彪身边的拥护者。

第二年,以林彪为首的这一集团就变得猖獗无比,让广大人民群众痛苦不堪。而黄永胜从未醒悟。

1971年,九一三事件发生,林彪等人在蒙古死去。在得到消息之后,中央震惊之余,立即对林彪的残党采取行动,黄永胜和另外三个林彪的亲信被抓捕。

监狱生活

每天放风的时候,黄永胜等四人从不被允许一同走进院子,狱警会把他们分开,严禁他们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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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四个人之中,黄永胜是要求最多的那一个。大概是此前过惯了穷奢极欲的生活,进了监狱,这里的伙食就无法满足黄永生的胃了。只要他对当天的食物不满,就一口都不会吃,有时甚至会发展到绝食的地步。

1976年,这四个人被转移关押至秦城监狱。

黄永胜对这里的伙食更加不满,三头两头就闹绝食,甚至还给毛主席写信,说他们在监狱里吃不饱,请求主席改善一下这里的伙食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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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看完信,心情相当复杂。最后,因为考虑到他们也曾是为了新中国在战场上英勇奋战的战士,毛主席还是下达了给这四人加餐的指示。

在那之后,黄永胜等四人的伙食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天天都有两顿饭可以吃到一荤一素。毛主席对他们,真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在这样的待遇之下,黄永胜也渐渐转变了对中央的态度。在监狱里的那段日子,他常常手捧毛主席的著作,聚精会神地阅读。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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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一段时间过后,黄永胜因身体饱受疾病折磨,获得了保外就医的资格。

黄永胜便在山东青岛住下,一直在这里生活下去。后来,黄永胜的儿子回忆说,父亲在那段时间里常常对他念叨当年罗荣桓元帅对他的种种教导。

1983年的一天,黄永胜在临终之际回想着自己的一生,他抓住一旁儿子的手,说:

“要不是罗帅走得那样早,我也不会有此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