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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泽连斯基总统展示F-16

我进无人区7天,其实心里想的全是有人区的事情,而且心有所盼:我希望出山的时候这世上能有大事发生,比如该死的人终于死了,该结束的战争也结束了,但非常遗憾的是,出山之后发现俄乌战争依然在继续,该死的恶棍们也没有死,可是我的日子还要继续,还要继续看着衣冠楚楚的丑类们表演,还要看着战火蹂躏着无辜的人们,这真是一个令人沮丧的世界,在这沮丧的世界里要满怀希望的活下去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这次进无人区恰巧遇到一个从欧洲回来专门参加本次徒步的一个同胞,一直到最后一天他才算跟我比较熟络,在这之前我们并不太说话,而他之所以主动找我聊天,是因为听到我回答队友说北欧的户外品牌低调而高质,后来他主动跟我聊了几次,话题有意无意地延伸到了俄乌战争上,我对这个话题很谨慎——后来几年,除了在公号里,生活里除了非常亲密的密友,我是坚决不谈国际大事和国家大事的,因为这样做不仅会失去朋友(因为谈论这种话题而失去的朋友其实很难算是朋友),而且可能导致未知的风险。

在谈到俄乌战争之后,我问了他一个问题:在欧洲,人们怎样看待这场战争的前景?他考虑了一下回答我:无论从价值观上还是自身利益上,大部份的欧洲人都支持乌克兰,但同时大部份的欧洲人也都悲观地认为乌克兰无法赢得这场战争。

我说乌克兰有那么多国家的支持,赢得这场战争应该不难吧?他回答我:这是国内很多挺乌派的一致看法,但是多数欧洲人可能并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乌克兰需要这么多的外援才能支持到今天,其实正说明了乌克兰的国力虚弱,不是这些国家的支持,乌克兰虽不至于灭国,但现状肯定比现在要艰难得多,而俄罗斯遭受了那么多制裁还能占领乌克兰那么多土地说明了其综合国力比乌克兰要强大很多,而西方对乌克兰的支援,并非毫无条件,除去这些条件,援助计划还要受到国会的各种审核或者驳回,掣肘太多,耽误时间也贻误战机,反观支援俄罗斯的那些国家,不管伊朗还是朝鲜,其决策速度都非常高效,都是最高领袖一点头,事情就办了,可以预想未来,美国和欧洲的政治制度并不会变成一个人说了算的模式,所以对乌克兰的援助还将持续现在这种模式,而现在这种模式最多让乌克兰能不至于失败得更彻底,至于收复领土恐怕不太现实……

这位同胞已经定居欧洲,也是坚定的挺乌派,但是很显然,他对战争局势的看法和国内挺乌派有很大不同,我认为他这种看法是因为他接触的信息比我们更多样化而形成的,而国内无论挺乌派还挺俄派,都是被各自阵营的媒体带偏了,失去了自己的思考意识和辨别能力。

俄乌战争还要持续多久是个讨论了很久的话题,但是并没有形成共识和定论,挺乌派和挺俄派各自都有自己的依据和看法,挺乌派认为乌克兰有西方盟友的支持,尤其是今年600亿美元军援的到位,加上欧洲各国数额不等的援助,乌克兰的武器弹药应该说还是比较充足的,唯一的问题是这些援助不是很快地、大量地及时到位,而是必须经过一些流程批准之后才能逐渐到位,这种滞后性给乌克兰的反击带来了比较严重的后果,那就是在收复失地上缺乏足够的反击优势,目前只能以拉锯战的形式保持领土不要被俄罗斯继续扩大占领面积,但是少量的蚕食,依然难以得到遏制。

8 月 4 日,乌克兰军队对罗斯托夫州的一个石油库进行了无人机袭击,并对被占领的卢甘斯克市的燃料储存仓库进行了导弹袭击,与此同时,西方媒体证实俄罗斯军队最近确认已推进至波克罗夫斯克以东、顿涅茨克市以西以及顿涅茨克-扎波罗热州边境地区。

以上灰色斜体字是俄乌战争中最常见的场景之一——乌克兰通过无人机和导弹袭击俄罗斯后方的能源基地或者弹药仓库,俄罗斯则采取同等报复手段并加强在前线蚕食乌克兰土地的军事行动。

2024年7月21美国总统拜登宣布退选,7月23日乌克兰外长库列巴应邀访问中国,在出发前夕,乌克兰驻华大使发布了库列巴专门为中国民众录制的视频,库列巴在视频中表示,将与中方讨论包括“如何恢复和平、加强双边对话、扩大贸易与经济合作”等一系列重要问题。

访问期间中方外长指出:中方始致力于推动危机政治解决,愿继续为停火止战、恢复和谈发挥建设性作用,中方关注乌方人道主义局势,将继续向乌提供人道主义物资援助。库列巴外长则表示,中国是一个伟大的国家。乌中是战略伙伴,也是重要的经贸合作伙伴,乌方坚持一个中国的立场。乌方重视中方的意见,认真研究了中国、巴西关于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的“六点共识”,乌方愿意并准备同俄方开展对话谈判。当然,谈判应是理智和有实质意义的,旨在实现公正持久的和平。

灰色斜体字采自官媒报道,看起来干巴巴的全是官话,但其实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乌方表露出了愿意谈判的意愿,这一点是很好理解的——拜登退选,川普有可能强势回归,美国对乌政策面临极大不确定性,这个时候的乌克兰极需一个能和俄罗斯说上话的、说话有份量的国家的斡旋——万一美国和西方断了援助,能稳住俄军不至于大举进攻,也必须保障泽连斯基作为战时总统的豁免权(除非泽连斯基愿意流亡西方)。

拜登退选于乌克兰而言,于泽连斯基而言不亚于政治地震,拜登退选后泽连斯基总统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一段视频中说:“我想我们所有人都明白,我们必须尽快结束战争,以免使人们失去生命”,“我希望‘在今年年底前结束战争的‘白热化阶段’。

在库列巴即将访华之际,泽连斯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被问到是否接受与普京谈判时,说道:“如果计划完全准备就绪,如果俄罗斯愿意讨论这一计划,那么我们将愿意与合作伙伴一起同俄罗斯的代表进行谈判。至于是不是普京,这有什么区别呢?”这被解读为泽连斯基愿与普京进行谈判。

这些迹象表明了拜登退选给乌克兰和泽连斯基造成的巨大压力,使得泽连斯基不得不从更实际的角度面对俄乌冲突。

在库列巴访华的同一天,俄罗斯副总理亚历山大·诺瓦克也表示,“俄中互相视对方为优先伙伴”,“双方在核心利益问题上,始终坚定地支持相互尊重、平等、信任的伙伴关系原则”,俄罗斯也不傻,这个时候也知道争取中国的支持有多么重要,所以派个副外长出来公然套近乎,这种行为其实很有悖于俄罗斯一贯骄傲自大的风格,但为了国家利益,俄罗斯还是很务实地放弃了“厉害了我的国”的蠢猪做法。

但此后,8月2日美国副总统哈里斯获得总统候选人资格,将代表民主党与川普竞争美国总统职位,并且支持率与川普不相上下,在3个百分点左右徘徊,这让泽连斯基又看到了希望,所以泽连斯基在库列巴访华之后又发表了声明,说中国是世界的中国(言下之意要有大国担当),不希望中国做调停人,而是能向俄罗斯施压,并再次重申不放弃一寸土地,必须全部收回乌克兰全部领土才有跟俄罗斯谈判的可能。

这种随着战场局势和国际形势而改变的外交政策很司空见惯,相比之下俄罗斯的外交政策、战争政策变化就要少得多,因为俄罗斯的战争实力基本上来自本土,较少依赖外援,自从被踢出SWIFT系统,冻结海外资产后,俄罗斯面临困境依然能坚持作战,这跟其自身是能源大国的关系密不可分——俄罗斯的石油和天然气都是硬通货,粮食也不缺,不仅自给自足还能出口,缺的主要是轻工业产品以及各种工业设备、零配件等,不过这些俄罗斯都可以通过盟友迅速得到缓解,所以俄罗斯多数时候都是一意孤行要把这场战争进行下去,这其实也放映了我刚才说的那个问题:乌克兰自身军事力量和国家实力,尤其是工业生产能力不如俄罗斯,战争力量几乎全靠外援,所以其外交政策和战争政策受外界影响比较大,外界支持多,那就强硬一些,外界支持少,那就务实一些。

目前乌克兰证实已接收首批美制F-16战斗机,但F-16能否扭转战局,对此,除了中国的挺乌派,包括西方主流媒体在内的挺乌派,都有着基本一致的看法:F-16无疑是强心针,也能起到一定作用,但是对于扭转战局,可能意义不大,美国之音的报道截图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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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除非北约参战,并且能在短时间内对俄罗斯造成巨大杀伤,引发俄罗斯国内的反战潮,危及普京的统治,否则很难改变现在的局面。

现在的俄乌战争,我个人的理解是可以将其视为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热身战、序篇战,如果不加以遏制,战争外溢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而北约一旦介入,很可能引发世界大战,北约之所以迟迟不介入,当然是因为俄罗斯的核威慑,现有的情况下,乌克兰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进行拉锯战,尽可能给俄罗斯造成后方损失和前线杀伤,牵制住俄军,以免使其扩张速度加快。

其实乌克兰能否赢得这场战争,美国比谁都清楚,当然,对这个问题最不清楚的,是中国网友。

个人观点:我希望乌克兰赢得战争,但北约和美国不要参战——我固然同情乌克兰,但我还没高尚到为了乌克兰不惜引发世界大战、从而毁掉多数人生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