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车祸死亡后,父母为霸占全部赔偿金,连夜将我妻女赶出家门。
妻子瘦弱的身体背着女儿,深一脚浅一脚走进夜色。
我的灵魂跟在旁边,急得团团转。
妻子身后,是爸妈正在围在桌前给我弟弟庆祝生日的温馨画面。
1.
因为一场意外车祸,我死了。
妻子收到噩耗的时候,小小一个人蹲在地上哭到快要喘不上气。
爸妈也罕见地红了眼眶。
肇事者是个富二代,酒驾超速加闯红灯。
出了人命,对方带着律师找上门,打算赔偿两百万私了,妻子许曼不同意,哭着要将这个杀人犯绳之以法。
却被爸妈拦下来。
我们家条件不算好,两百万足够一家人努力好些年。
我看见我妈把许曼推进屋子里锁上门,任凭她在里面哭喊,和害死我的杀人凶手坐在一张桌子上,心平气和甚至带着点谄媚讨论我的赔偿问题。
富二代赔钱,还额外答应给姚家运搞一个青远高中的入学名额。
青远高中是我们这儿最好的私立高中,里面的人都是些富家子弟,普通学子能进这个学校,说明半只脚已经踏入了豪门圈子,运气好说不定还会因此实现阶级跨越。
姚家运是我弟弟。
这个条件实在太诱人,我爸妈想都没想,立刻在自愿和解协议上签字。
等许曼被放出来,富二代已经带着和解协议扬长而去。
她不理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为什么啊?”
“姚青也是你们的儿子,现在他还躺在冷冰冰的殡仪馆,你们就心安理得收下杀人凶手给的赔偿金,你们真的不怕姚青死不瞑目吗?。”
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我妈的儿子,我和姚家运的待遇差别这么大。
姚家运七八岁的时候和邻居家的孩子打架,不小心磕破点皮,我妈都吵着上门要对方讨个说法,堵在人家门口咒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敢伤我儿子,你们这一家丧良心不得好死!”
现在我死了,爸妈因为两百万和一个入学名额,轻而易举原谅了肇事者。
我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一直到现在,生命走到尽头,才终于确认、和接受父母根本不爱我这件事。
2.
赔偿金到手,我也没有继续储存在殡仪馆的必要。
爸妈花了点钱,找了个委托人,把我尸体送去火化,在郊区墓园最角落给我买了个墓地。
因为位置偏僻,原价三万,打折下来只要一万八。
这一切都是瞒着许曼进行的。
他们怕许曼知道会去闹,怕事情闹大让其他人知道有损他们的“好父母”形象。
我妈躲在房间里给委托人打电话的时候,我爸和姚家运就坐在一旁听,我飘在半空中,冷眼看着他们安排我的后事。
姚家运有些不耐烦,暴躁踢了一脚垃圾桶:“烦死了,爸妈你们为什么这么怕那个女人啊?她和我哥又没领证,根本算不上我们家的人。”
我气得发抖,隔空朝姚家运脑袋上揍了几拳,可惜手穿过空气,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姚家运这个狗东西,怎么能这么说许曼呢?平时他不是最喜欢凑在许曼跟前,张口闭口都是嫂子,收到许曼礼物的时候都会高兴地夸上一句“还是嫂子对我最好”吗?
难道他背地里就是用“那个女人”来称呼许曼的?
我和许曼确实没领证,许曼比我小几岁,今年年初才刚到法定结婚的年龄,可惜那时候她生产在即。
我们原本商量好,等孩子满月,她身体恢复好一点,我俩就把证领了,到时候我还要补偿她一个婚礼。
没想到世事无常,她刚坐完月子,又赶上我去外地出差,好不容易忙完工作回来,现在孩子四个月,我俩最终还是没能把结婚证领了。
姚家运还在絮叨:“妈,我今天在手机上查了,我哥现在留下个孩子,这种情况赔偿金可是要分出去一半的。”
一说到钱,我妈立刻就不愿意了。
“我辛辛苦苦把姚青培养成人,现在他的赔偿金,凭什么要分给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和一个拖油瓶赔钱货?”
姚家运耸耸肩:“不知道,国家就是这么规定的。”
“到时候那女人要是知道这事儿,闹起来让你们分钱出去咋办?两百万呢,分出去一半,剩下的都不够我们换个大房子,更别说以后我进了青远高中,听说里面都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在里面读一年学费生活费都不知道要花多少。”
我妈把拳头攥得发白,扭头问姚家运:“乖儿,你读书多,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不让那女人分我们的钱?”
姚家运眼睛滴溜溜一转,嘴角挂笑:“这事儿简单,把她轰出去不就得了?”
“现在我哥尸体都火化了,他俩又没领证,再说她生下的那孩子还说不准到底是不是我哥的呢。”
“未婚先孕的女人,指不定在外面乱搞成什么样子,反正就算是我哥的,只要我们笃定不是,她也没地儿证明去。这两百万她一分也不想拿走。”
3.
我万万没想到,姚家运才十多岁,心思就这么歹毒。
那时他的嫂子和侄女儿,身上流着一半和他一样的血,他怎么说得出这么恶毒的主意?
早就不会跳动的心脏被愤怒包裹着,我飘在姚家运身边,恨不得出手活剐了他。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爸妈都对这个提议很赞同。
我爸拍着手大笑:“这主意好啊,不愧是我儿子,多读几天书这脑袋瓜就是聪明。”我妈也看着姚家运一脸欣慰。
在隔壁房间,许曼刚把孩子哄睡,这会儿躲在被窝里偷偷哭。
和我在一起两年,她好不容易被我养胖点,这短短一个月又迅速消瘦下去,眼睛因为长时间哭红肿得厉害。
我看着她小小一团蜷缩在被子里发抖,旁边白白嫩嫩的女儿含着奶嘴睡得香甜,丝毫不敢想我的父母和亲弟弟即将对她做的事情何其残忍。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眼眶酸涩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我隔着被子虚虚抱住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最终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
“对不起……”
我不配做一个男人,活着的时候没本事,死后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护不了,我真是个废物!
看着许曼哭得喘不上气,一遍一遍呢喃着我的名字,我也心如刀绞。
这是我捧在手心里养了两年的宝贝,和还没来得及宠爱的女儿啊!
按照姚家运出的主意,第二天天刚亮,许曼就被从床上扯出来。
我妈抬手给了许曼一巴掌,拿着手机怼到她面前,破口大骂:“贱女人!表面看着一本正经,没想到你竟然背着我儿子偷人!”
手机屏幕上是姚家运连夜P的一张许曼和其他男人搂在一起的照片。
反正他们也只是需要一个借口把许曼赶出家而已。
那一巴掌像是直接打在我心上。
许曼愣在原地,不明白公婆态度的突然变化,说话都带着颤音:“什么……意思?”
姚家运从我妈背后露出个头,笑着嘲讽:“嫂子,没想到你背地里玩儿这么花,我哥尸骨未寒呢,你就给他戴绿帽子,你不怕我哥做鬼来找你吗?”
我爸则拉开门,把许曼的东西一股脑扔出去,恶狠狠骂道:“滚出去,滚出我们家!我们家没你这样的媳妇儿!”
4.
摇篮里的女儿被怒吼声吓醒,张着嘴大哭。
我爸又指着孩子:“带着这个野种,一起滚出我们姚家!”
许曼听到孩子哭,跌跌撞撞要去抱孩子:“爸妈,弟弟,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没听懂。”
半路被我爸一脚踹倒在地,我妈恶狠狠骂她:“许曼,你和我儿子未婚同居两年,我们也是把你当自己家人对待,现在姚青刚死,你就迫不及待和野男人搞在一起,你置我们于何地啊!”
一顶出轨的黑锅扣在许曼头上。
他们打定主意要把这个罪名坐实,根本不给许曼反应的机会。
姚家运见爸妈拉拉扯扯都还没说到重点,他心思一转,快速朝前两步,将摇篮里还在大哭的孩子抱起来,用有些粗鲁的姿势将孩子高高举起。
“别吵了!”
我和许曼的心同时被提到嗓子眼。
姚家运冲许曼嘲讽一笑:“你做了这么丢脸的事,这孩子说不定根本就不是我哥的,不如我直接摔死这个杂种,免得让我们家丢脸。”
我看见爸妈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随即想到那两百万的赔偿金,立刻咬了咬牙,附和姚家运的话。
“对!”
许曼整个人瘫软在地,不明白为什么前几天还好好的家人突然变成这样。
孩子哭得喘不上气,许曼手脚并用爬到姚家运脚边,伸手去够孩子,哭得浑身发抖:“把我的孩子给我,你们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我也控制不住流下两行血泪,屈膝跪在姚家运脚边,一遍又一遍穿过他的身体想要去接住我的孩子,语无伦次求饶:“求求你不要伤害她,孩子还小,孩子是无辜的,有什么都冲我来啊!”
可惜我的祈求声没人能听到。
见许曼松口,我妈迫不及待提要求,让许曼离开。
许曼哭着答应:“好,把孩子给我,我立马走!给我!”
5.
许曼在我家的东西不多,她只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一些我送给她的小礼物,还有孩子的东西。
天色已经暗下来,许曼一手拉着一个行李箱,把女儿背在背上,小小的身体被压弯了腰,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走进夜色。
在她身后,爸妈和姚家运一家三口围在桌子边,桌上是一个大蛋糕。
今天是姚家运的生日,我妈乐呵呵给姚家运唱生日快乐歌,姚家运闭着眼睛许愿,我爸举着手机在给母子俩拍照。
多温馨的一幕啊。
我的灵魂跟在许曼身边,无力感充斥着全身。
听说人死后灵魂没去投胎,是因为身上有执念未了。我以为我的执念是在家人身上,父母兄弟和妻女,都是我挂念的人。
以前我一直以为我爸妈对我也是有爱的,虽然他们总是对我要求严苛,什么事情都偏心姚家运,但血浓于水,家人之间又何必计较太多。
现在我终于明白,从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爸妈根本就不爱我,只有许曼和女儿才是这个世界上值得我在意和留恋的人。
许曼带着女儿和行李,先是去了一趟殡仪馆。
去的路上,她坐在公交车上,怀里抱着女儿,眼眶含着泪水望向窗外。
我都不敢想,要是她知道我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下葬,甚至连我的墓在哪儿都不知道,她该有多难过啊。
果然,被工作人员告知我早就被火化接走之后,许曼僵在原地,拽着工作人员袖口的指节发白,一遍遍重复:“骗我的对不对?我是他的妻子,没有我的同意,怎么会送去火化呢?”
那工作人员刚开始不耐烦,后来看许曼的表情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就去帮忙翻找了当时的记录。
“是姚青的父母签署了一份委托书,委托人来把姚青的骨灰领走的,至于现在在什么地方,恐怕只有他的父母才知道了。”
那一刻,许曼像是被抽干了浑身力气,跌坐在殡仪馆大堂嚎啕大哭。
我隔着空气用力想拥抱她。
我听见她嘴里呢喃着:“青哥,好痛啊,他们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一丁点东西没留给我,连你的墓在哪儿都不告诉我。”
万念俱寂之下,我看见许曼抱着女儿,深一脚浅一脚朝殡仪馆外面走去。
在她前行的方向,是一条大江。
6.
凌晨十二点多,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
许曼抱着孩子呆站在桥上,下面是奔流的江水。
她痴痴望着远方,泪水无声滑落。
自从我死后,这段时间她已经哭得太多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爱人离世,被一直以来的家人赶走,现在连丈夫的墓都找不到。
我知道,她内心已经崩溃到了极点。
两个月前还窝在我怀里,眼睛亮晶晶撒娇的女孩儿,现在眼神疲惫又麻木。
我感觉心脏处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她看了一会儿远方的灯,搂紧怀里的孩子,轻手拍了拍孩子的襁褓,笑着开口:“青哥,今晚的夜色好像我第一次和你见面时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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