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一家扎根深圳的神秘房企,悄悄来到了珠江北岸。它与其他房企异地开疆拓土的方式很不同:
资本先行
一家名为勤诚达的企业以15.2亿元买下了广东华兴银10%股份,成为第三大股东。
这是一家由汕头商业银行重组而来的银行,大股东是广州豪宅侨鑫汇悦台老板周泽荣。二股东是游牧房企升龙集团。
跨过珠江来到北岸,勤诚达随即沉默了一年多时间,直到2018年末才在广州拿下首个旧改项目荔湾区海北村。
时隔一年半之后,勤诚达再度出手,短短7个月在增城、黄埔疯狂扫货,增城庆丰村、下元村、黄埔洋田村、黄登村、水西社区长龙村。
一连高调动作,让广州地产圈、村民都很好奇:这是一家什么样的企业?
创始人古耀明曾很简单直接地解释,勤诚达,勤勉、诚实,就能发达。
古耀明是客家人,出生于广东河源,1984年考入汕头大学数学系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1989年毕业于武汉测绘科技大学。后者在2000年与武汉大学、武汉水利电力大学、湖北医科大学等重组为新的武汉大学。
他勉强算是雷军的半个校友。
毕业后在河源市城建集团公司工作了2年,古耀明很果断辞去这份公职,南下深圳掘金。
当时,公务员辞职下海是一个热潮,恒大许老板、万通冯仑等“92派”开始进入房地产行业创业,富力张力、万科王石更早放弃了“铁饭碗”下海经商。
上世纪90年代,河源刚独立成为地级市不过两三年时间,是穷乡僻壤,更是百废待兴。包括很多珠三角老一代对当时河源的印象,山区蛮荒,也是省内最大的灰色产业地之一。
南下掘金的浪潮也吹到了河源,当地一大批青年南下广州、东莞、深圳,甚至香港掘金。装修队、士多店、工厂流水线都有他们的身影。
其中,河源黄村人经过一段时间经商,涌现了十数个亿万富翁,在珠三角打造了一个“中国式的沃尔玛”,2005年时掌控百货业财富超过了700亿元。他们是隐富的代表。
古耀明大概也是随着浪潮南下的一个青年。
在一家外贸公司默默干了近5年,古耀明才决定创业,创业也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搞了一个只有5、6个人建筑施工队,租了两套房子,一套住宿,一套办公。
但他是背着100多万负债创业的,在那个年代,这不是一个小数目,关内房价4千多,关外还不到2千。
他扛过去了,并在1997年创立勤诚达,经营建筑与房地产业务。2年后,首个房地产开发项目深圳关外的大世纪花园一期正式动工。
一荣俱荣,勤诚达陆续在深圳、河源两地开始拿地,也用了10年时间建筑了一个“勤诚达帝国”,在美国、香港、东莞、惠州、长沙等地涉足包括房地产、建筑施工、城市供水、电子化工等领域。
古耀明一时风光无限,2011年被评为了“深圳市地产风云人物”。
这时,他的野心也更大了。
2012年左右,在一场公司内部会议里,古耀明左手举着红酒杯,神情凝重地说,“第一个十年做实业,第二个做资本运作,第三个十年实体经济与虚拟经济,我们齐头并进。”
跨入第二个十年,勤诚达不再先单纯做一个开发商,在2007年已经启动了资本运营方案,改革股本结构,抢在三年前探索资本运作。
资本,向来跟勤勉、诚实是对立面。
我们从勤诚达后续几年发展看到,它的资本运作还是相当局限的,一是、跟保利合作投资开发了几个项目之外,没有其他的动作。二是、也就是拿下了前面提到的广东华兴银行的10%股份。
也在前几天,广东华兴银行因为高管开一次会补贴1.5万元成为银行业的谈资。这家纯民营企业控股的银行中,前三大股东都是房地产企业,且有两个已经爆雷了。
2017年,勤诚达还有另一个重大资本运作:想要收购上市公司亿晶光电,实现借壳上市,结果以失败告终,还陷入了纠纷之中。
怎么说呢?胡耀明不擅长玩资本,这是基因所在,也为后续大步扩张埋下了雷。所以,当他向资本转型,注定了最终的命运。
站在第二个十年上,古耀明始终觉得勤诚达发展太慢了。他说,“如果说第一个十年,我们是走路走过来的,我们第二个十年是骑自行车走过来的,第三个十年我们是开小车往前走的,可想而知发展规模和速度,等待着我们。”
那场会议里,古耀明告诉员工说了一句,“努力努力再努力,提升提升再提升”。
重新回过头看,古耀明2017年左右做的两项重大决定,其实很有可能是:
让二代开拓新业务
勤诚达进入广州市场,古耀明是在为女儿古加宁铺路。她在广州读书后赴欧美留学,大概在2020年下半年开始接管负责勤诚达广州区域工作,头衔为勤诚达控股董事兼广州城市公司董事长。
沿着时间线可以推断,勤诚达在广州旧改市场疯狂扫货时,恰是古加宁接班的开始。不过,前期是古耀明儿子古汉宁也有出席广州旧改项目活动中。
大概到了2021年,赶在勤诚达出问题前,古耀明早早将公司转移在二代身上,自己退居幕后。
古加宁、古汉宁的分管领域才更加清晰,女儿重点推动广州旧改项目,儿子负责华兴银行、亿晶光电。
两个稚嫩的二代,刚进入公司董事局恰是行业下行周期的开始。
一个在“大拆大建”限令出台后,还继续在广州市场高调招兵买马,逆势而行。另一个,一代留下的巨大窟窿、埋下的隐雷,光靠自己怎么去填补,成为“背锅侠”。
勤诚达广州早在2022年初,就向合作方中建四局求助,但似乎要求一个土木工程给自己旧改拆迁支招,有些出乎常理。这种反常甚至中建四局合作部门也难以理解。
很快,宾客散去、头衔被摘,债主纷纷找上门来。
连同深圳总部的多个项目都陷入了资金危机,停工、欠薪、甩卖资产。在广州,一举拿下的6个项目全部停止了,该叫停的被叫停,该被清退的被清退。临迁费一拖再拖,村民该骂的继续骂。
结果7年时间,在广州旧改市场只留下一地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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