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备了证入五蕴空相所需的前提条件后,接下来就进入五蕴空相的实证,我们可以用五蕴空相的内涵。如果修声闻禅的话,也可以作四念处观,从身、受、心、法,这四个处所去观察,就是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这四念处。
首先,四念处观,来证入五蕴空相。“观身不净”,一个人他贪着色身,或是贪淫欲无法脱离,他需要去观察我这个色身是不净的,为什么不净,要从自身的三十六身分去观,然后才能得到结论:“我详细观察的结果,我的色身真的不净。”这样对于色身的贪着、淫欲的贪着,就能够排解。“观受是苦”,有受皆苦,要了解受的内涵;受是无常,所以无常是苦,就这样去观察。“观心无常”,要了解五阴十八界的内涵,详细地去思惟,去观察——从现象界来观察;不是只有理解,而是实地去观察,观察“我心的运作是不是真的无常?”观察完成以后,确认了心无常。“观法无我”,观察一切法当中都没有一个真实我,观察一切法,从五阴十八界来观察,当中是不是没有一个真实的我,详细从现象界观察以后,它真的就是这样的时候,四念处观就完成。
声闻禅从四念处观,可以断我见,断我执。他完全接受身、受、心、法这四法,观察完成以后,他断了我见;然后依于断我见的智慧,安住在这个四念处当中,叫四念住,住于这四念当中,也就是把我执断掉了;这时候就证入了五蕴空相,也就是断了我见、我执。这属于四念处。
但是,四念处观不是只有“观身不净、观受是苦、观心无常、观法无我”,你可以统统去观察它是无常的。就是说如果对于不净,已经观察完成了;它虽然不净,但是这个色身还是很好用啊,他还是有所贪着,这时候他也可以去观身无常。也可以“观身无常、观受是苦、观心是空、观法无我”这样观,针对自己执着的部分,作不同的观行,四念处观不是绝对不变的,修声闻禅用四念处观来观行以后,可以证得五蕴空相。
其次,思惟“四食”,来证入五蕴空相。断了我见后,可以用思惟“四食”的方式来断除我执。断除我执就要思惟四食,从思惟四食当中明白五蕴长养炽盛的道理,然后知道:苦灭的道理是什么?要怎么来灭苦?苦灭的境界是什么?什么叫作苦灭?这样从思惟四食的道理当中,就可以完成五蕴空的修证。就是断我执的部分,可以从思惟四食来证入。
《长阿含经》卷二十:【佛告比丘:“一切众生以四食存。何谓为四?抟、细滑食为第一,触食为第二,念食为第三,识食为第四。”】佛开示说:一切众生都是以四食为存活;就是抟食、触食、念食、识食。这四食长养众生,众生因为有四种食,才能在三界世间存活。
什么是抟食?各种饭、面、鱼、肉等等,就是抟食。抟食吃了以后一定要把它烂坏掉,才能吸收,抟食的共同点叫变坏为相。欲界的众生是以抟食为主,世间的人、傍生也都是抟食。当然欲界天人吃的抟食比世间的好,也比世间的精美,但仍然是抟食。在这里讲的抟食是指有漏的部分。譬如抟食,只要在三界中存活,即使佛菩萨再来,也要吃饭,我们讲的断抟食,不是不吃饭,而是断了对抟食的喜爱;抟食于他只是维持道器,在人间弘法度众需要吃饭。所以,断抟食不是要把所有的食物都断掉,而是断了对食物的贪爱。
什么是触食?哪些众生是以触食为主?卵生的众生在还没有出生时,在卵位的当中,是以触食为主,出生以后,就四食都存在。触食不是只有在卵位时,还有心的部分,心的部分,是指在接触境界的时候有喜乐,摄受喜乐为食,这个摄受喜乐为食,就是触食。这是有漏的部分。无漏的部分,只要你有触,它就当成食。同样的,断触食,就是对接触境界的时候,灭除对喜乐产生的贪着,而不是说完全不能去接触外界。需要断的触食有哪些?第一个就是欲界中淫欲的喜乐。如果修学佛法,当然要断触食;要证入五蕴的空相,断我执,除了对抟食的喜欢要断以外,还要断触食,也就是淫欲的部分。当你断了淫欲的部分,就可以出离欲界到色界去。但是色界仍然有触食让你贪着,就是初禅境界中的身乐觉受;即使证得初禅,你仍然有身乐觉受。这时要再舍弃它,不能贪着这样的触食,舍弃它以后进入二禅境界。进入二禅境界你还有心境的喜受,这种心境的喜受必须背舍它,必须断。然后进入三禅境界的心喜跟身乐,仍是触食也要背舍,背舍完后就进入四禅。四禅也有要断的部分。所以,需断的触食是,欲界中的淫欲,初禅、二禅、三禅中的身乐与心喜,都是要断的触食。
什么是念食?念食又称意思食,现在是讲有漏的部分;对于可爱的境界起了希望,希望可爱的境界的念,就是意根和意识的食。你希望去享受,希望去得到这种可爱的境界,起了这个念,就是意根跟意识的食。七个识都有念食,但意识最为殊胜。当然有无漏的部分,只要你起念,意根、意识起念都是念食,这不是要断的部分;要断的是有漏的部分,也就是贪著可爱境界的这个念,是需要断除的。
什么是识食?纯由本识心中所现的法,来当作自己的食物维持生命,这就是地狱众生和无色界的众生。这些地狱众生跟四空天的众生,因为没有色身,所以就没有抟食,他主要是以识为食,完全不依外法当作食物而保存生命的存在。
怎样思惟四食断我执?《杂阿含经》卷十五佛开示:【云何比丘观察抟食?譬如有夫妇二人,唯有一子,爱念将养;欲度旷野崄道难处,粮食乏尽,饥饿困极,计无济理,作是议言:“正有一子,极所爱念;若食其肉,可得度难。莫令在此三人俱死。”作是计已,即杀其子;含悲垂泪,强食其肉,得度旷野。】佛开示说,譬如有夫妇两,只有一个儿子,他们很爱念他,帮他养大。夫妇两要度过旷野,这旷野险道还没度过,粮食就吃完了,饥饿到了极点,夫妇两认为完全没有希望了,因此商议:“我们刚好有个儿子,虽然我们很爱念他,但是如果吃了他的肉,就可以度过苦难,而不会三人统统死在这里。”两人商议完后,就把儿子杀了,含悲垂泪勉强吃他的肉,然后度过了旷野。
佛开示说,这夫妇两在吃儿子肉的时候,有没有去享受这肉味,贪执肉的美味?当然不可能在吃肉的当中,还去品尝他的味道。所以佛开示说,如果一个人要思惟抟食,就要这样观察:我们因为要度到彼岸,这个彼岸很难度过,我们现在虽然要吃这些美食,但是我们不要去贪食美食;我们在吃美食的当中,就像在吃儿子的肉一样来观察它。这是属于思惟抟食的部分。触食、意思食、识食,因为时间的关系,可以从《阿含经》撷取来看。
最后,藉由明心见性,来证入五蕴的空相。什么是明心见性?明心这个心就是五蕴的本源,我们生命的实相,第八识心如来藏。我们就是要找到这个第八识根本心,当第八识的根本找出来了以后,就找到生命的实相。就是要明心,明心是学佛须跨出的第一步。明心完以后,当然要去看这个心在干什么,有什么作用,所以才有眼见佛性这一关要去证。明心见性是学佛人的第一个目标。
要明心见性,必须参禅;在参禅当中,如果不先断掉我见,你怎么找,找来找去都在五蕴上面找。所以,参禅,一定要先了解五蕴的空相,然后断掉我见,这样才容易去明心。也就是说参禅的人要先断我见。参,为什么叫参?因为不知道才去参,参就是去找,去找这个心在哪里。因为已经断了我见,找到了以后就有智慧了;就藉由这个明心所得到的智慧,就转依这样的智慧,然后就开始断掉我执,就是贪、瞋、痴、慢、疑都依于这个明心所得到的智慧而断除掉。明心见性藉由参禅而得,在参禅当中断了我见,我见断后,再断我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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