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读《儒林外史》,有点恍惚。
不知道为什么,会联想到很多新闻当事人,分不清书与现实。有种庄生梦蝶的感觉,我不知道是自己穿越到了过去,还是吴敬梓穿越到了未来。
比如那个死在出租屋的女孩。十年来,她一直在考公考编,有多次笔试第一,但始终过不了面试那一关。作者字里行间似乎在向我们透露,连房租都需要家人四处凑钱的她,最后是活活饿死的——临死前,她已经连二十多块钱的电费都交不起了。当然,这是那个房东的一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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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林外史》里有很多人物,几乎每一个读书人追求的都是考取功名,然后入仕。吴敬梓用大量的笔墨,向我们展示了什么叫做“云泥之别”,什么叫“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高中与落榜,当官与草民,完全是两个世界。
但是在《儒林外史》的开篇,讲述的是王冕的故事。这是一个只读书却几番拒绝入仕的非典型人物。当朱元璋决定用四书五经、八股文取士时,他预知“一代文人有厄”,于是避居会稽。
我还想到了河南汝州被清退的41名事业编人员。他们像是那个时代被遗弃的妾,没有补偿也没有说法,不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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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制成了近几年尤其是这半年的一个“高频词”,研究生博士生在考编,作家在考编,明星在考编,甚至连网红也在追逐编制。他们本有可以畅想的未来,有远高于常人的收入,但他们还是想要一份“确定性”,或是别的东西?编制里到底有什么?
说实话,仅从账面上看,大多数编制,尤其是基层的,纯粹的工资收入真没多高,也许是退休后的福利会好一点,但那时二十年乃至三十年后的事情。那么,当人们追逐编制,到底在追逐什么?
今天,还有一个曾经不追求编制甚至不追求稳定工作的人物刷了屏。他叫袁凌,一名作家,最近贫穷到要51岁再找工作了。而在此之前,他曾经做过自己带的员工的下属。或许,他就是一个反面案例,是年轻人追逐编制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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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还想起了唐尚珺。可能区别只是在于,唐不是屡试不中,而是屡中不上,唐可以凭借这个人设出名,甚至获取流量和收益,而没中前的范进们不能。但是唐也永远享受不到范进那种兴奋到卡痰的感觉。
我还想到了李佩霞与毛奇,他们代表一种上岸后的状态。说句客观的话,两人长得都不错,都是80后,算是新生代,但他们又给我们一种感觉:他们和那些“旧人”也没有什么两样,甚至和儒林时代的那些人也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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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所有进入编制的人,没有人想成为李佩霞,那么是什么让李佩霞成为李佩霞?
也许,吴敬梓开了一个天眼,上看两千年,下看三百年。
也许,这些新闻都不算是新闻了。
也许,我们都是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