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游戏科学核心团队从深圳搬到杭州,按照冯骥的说法,主要是喜欢杭州的氛围。这里的节奏没有深圳那么快,房价也相对低一些,“大家能够耐得住性子”。
如果从更玄学的角度来解读,这可能是一次冥冥之中,相隔数百年的“双向奔赴”。因为,相传吴承恩当年就在杭州写过《西游记》,这里的方言和历史给他提供了不少灵感。
吴山脚下,鼓楼旁边,有一条十五奎巷。明朝嘉靖年间,相传巷子里的人擅长骑马射箭,等到科举考试时,一下子有十个人考取了武状元,因此这条巷子得名为“十武魁巷”,后来叫着叫着就叫成了现在的“十五奎巷”。
吴山 记者 陈中秋 摄
还有一种说法,巷子里的徽州会馆曾有一只大石龟,因名石乌黾巷,后来因为不太好听,就取了谐音为十五奎巷。
十五奎巷,曾经是杭州庙宇集中地。有一座广润庙,为宋高宗时僧人宝宁所建。元时改为百法寺。后来又有了施公庙,为城中七十二庙之一。这里还是通往吴山的一条上香要道,吴山上的寺庙、道观兴盛时共有二十多处,座座有根底,常年有香火。
十五奎巷晓霞弄 记者 陈中秋 摄
相传当年吴承恩在杭州时,就居住在这条巷中。
吴承恩是明代江苏淮安人,嘉靖四十五年,他出任浙江长兴县丞前,曾到杭州等着拜见上司。那段时间,他就住在吴山北麓的石乌黾巷(十五奎巷)中的玄妙观内。这期间,吴承恩还写了多首词,其中一首《醉仙词》的小序中就记述着:“嘉靖丙寅,余寓杭之玄妙观。”
《西湖游览志》记载十五奎巷中的玄妙观:“后有石洞,幽雅阴寒,夏游最快。”据说,当年吴承恩写书的时候,就是在观前假山的石洞中,这个石洞叫青霞洞,如果正巧是夏天,在洞中写作,想来是既清净又凉快。
当年玄妙观的基址在2000年年初,曾改为杭州市委党校,现在已经成了杭州艺苑。
吴承恩在杭州时,游遍梵宫佛刹,在书中塑造了佛教高僧和描写寺庙景观。他还收集了不少唐僧取经的民间话本资料,很多平话当时都是用杭州的方言口语进行说讲的。
中国水浒学会理事、专家杨子华曾在《〈西游记〉与杭州的亲缘关系》一文中提出一个观点,他认为《西游记》中出现了大量宋元以来杭州的半官话吴语方言,最具特征性和地方性的就是“儿尾”方言。
比如,“孩儿”就是南宋杭州人口语中常用的“儿尾”方言。还有描写一些动物形象时,也都用到了“儿尾”。比如,《西游记》第十五回:“斗不数合,小龙委实难搪,将身一幌,变作一条水蛇儿,钻入草科中去了。”第八十六回写孙悟空为了进山洞里去救师父,唯恐小妖们认得,就“变作个水蛇儿过去”。
反过来,杭州话现在还在说的“杭骂”,如“猢狲精”“石板底下暴出来的”,出处也都是《西游记》。
另外,杨子华还研究过《西游记》里授唐僧心经的鸟窠禅师,其原型是唐朝在杭州西湖之北的秦望山的一棵松树上筑窠而栖的道林禅师,而道林禅师是杭州富阳人。
据《武林旧事》卷五载,杭州孤山之侧的葛岭“善鹊寺,即禅宗院,以鸟窠禅师得名”。到了明代,吴承恩运用“移花接木”的手法,将杭州秦望山上的鸟窠禅师,移植到了《西游记》中的浮屠山上。
除了原著,《西游记》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86版经典电视剧,序曲《云宫迅音》响起,暑假正式开始,这是几代人的童年记忆。
86版《西游记》有不少拍摄取景地,也在杭州。
一处是杭州灵隐飞来峰,东南侧有一个最大的洞,叫“青林洞”。因洞口形似虎嘴,以前也称为“老虎洞”或“金光洞”。剧中《计收猪八戒》一集就曾在这里取景,青林洞正是剧中“猪八戒”的老巢“云栈洞”。
剧中同一位置今昔对比 (灵隐管理处供图)
走进飞来峰景区大门,不到理公塔,左转沿着林中小径很快就能找到洞入口。
青林洞边上还有一个龙泓洞,在飞来峰诸洞中,数它的名气最大。著名的“一线天”景观,就在龙泓洞内。
龙泓洞口,有一组雕凿于宋代(10-13世纪)的高僧取经故事组雕,由三个不同时代,内容各异的“高僧取经”故事组成。最西边是一位虔诚的僧人,他双手合十,表情看起来既平和又专注,这就是我们耳熟能详的唐玄奘。其左上角隐约有“唐三藏玄奘法师”一行题字。
记者 陈中秋 摄
在唐玄奘后方,还有几个人物和马的造像,很多人误以为这就是《西游记》中的唐僧师徒,实际上这是完全不同的故事。
他后面跟着的人,叫朱士行,法号“八戒”,难道他就是飞来峰青林洞里的二师兄?确实有一种说法,吴承恩写《西游记》,猪八戒的原型之一就是朱士行。
朱士行取经雕像上方,隐约可见“朱八戒”石刻。记者 陈中秋 摄
在飞来峰这座拥有江南地区规模最大石窟造像群的山中,还有一个洞,与猿猴有关。飞来峰西北麓白猿峰下,有一个呼猿洞,是藏在飞来峰里的“秘境”。在元代,“冷泉猿啸”被列为钱塘十景之一。
传说东晋时,来自印度的慧理和尚到了杭州,看到这个山头,说这是他的家乡天竺国灵鹫山中一小岭,不知何时飞来。当地人问他怎么证明,他说,记得离开家乡时,这山上一个洞里住着黑白二猿,于是他用家乡话朝洞里喊了几声,果然从洞里跑出黑白二猿,此山从此命名为飞来峰,洞也成了呼猿洞。
后来,六朝宋时的高僧智一,也喜欢通过长啸和山中的灵猿打招呼。智一和尚更是在山中直接蓄养了好几只猿,只要他隔着溪水长啸一声,猿猴们就会纷纷聚集。
现在的呼猿洞中,当然已经没有猿猴了,暂时也不对外开放。
另外,杭州还有许多地方都曾是电视剧《西游记》的取景点。如《误入小雷音》一集是在建德灵栖洞中拍摄,花港观鱼公园红鱼池旁的印影亭、小瀛洲上的开网亭、烟霞洞、水乐洞,也都在电视剧中有过镜头。
九千光年小组记者 余夕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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