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东大街李汝珍故居“松石堂”的瓦檐,雕刻着形态各异的花纹图案,精致唯美,古雅纯净。离瓦檐几米处有两课树,一株是桂花树,另外一株则是木瓜树,格外清幽。建筑名为堂,实际是古色古香的瓦房。瓦房上,铺满了清一色墨黑的小青瓦,木构一律油成褐色,沉着庄重。垂在瓦檐处的瓦叫“滴水”;用在屋脊两边的称“云瓦”;而覆盖屋脊的叫做“抱同。”滴水瓦下端有下垂的圆尖形状,底瓦于檐口处,盖房顶时放在檐口,方便引导雨水流下,保持墙面的洁净。
瓦房屋顶前后坡的边缘部分,俗称瓦檐,即屋檐。
瓦檐生雨烟,洇染出一方诗意,犹如一幅定格的淡淡的绝佳的水墨画。古镇那幽深长巷墙头斑斓的花砖,那深宅汪家大院的石榴树,那北海门前一对威武雄壮的石狮,毫无理由的吸引着我,尤其是李汝珍故居古建筑瓦檐下的滴雨,景致更为迷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坐在李汝珍故居的瓦檐下,背倚着一张老式藤椅,瓦檐听雨,风雅之极。
雨滴,滴在长着厚厚青苔的青石板上,溅出一朵又一朵的水花,发出一串又一串的“嘀嗒滴答”的声音。每一朵水花,像是在跳舞。每一滴雨,顺着瓦滴下来,在檐下滴成一道瀑布,滴成雨帘。真是“滴滴皆辛苦。”滴水深流,看似滴水柔弱,颇不知却也多了几分风骨,故有了“滴水穿石”这个成语。
雨,时而急雨若紧敲密击,时而细雨如轻拢慢捻,如烟如雾,如梦如幻。雨,让这一片人文厚重的土地有了灵性,有了人文精神,有了无穷无尽的想象。文章千古事。有了想象,才必然诞生了名著《镜花缘》,倘若没有《镜花缘》,古镇板浦也许“养在深闺人不识。”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生活气息。以风味美食而闻名的古镇板浦,四季流转,时令交替。瓦檐下有时挂着大蒜,有时挂着长而尖的红辣椒,有时挂着沙光鱼干,有时挂着红彤彤的香肠,那气势,荡气回肠,气吞山河。瓦檐像民俗展览馆,汇集了百姓的风俗,显示着古镇人家生活的富裕和丰润!晾晒过的风物,十分了得,散发着独特的烟火气息。朴质的乡风和生活,在漫长而寻常的年月里积淀,积淀成一种古镇人独有的生活方式。
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古镇人热情好客,每逢家中来客人,一定要用香肠或沙光鱼干款待的。香肠干饭锅,蒸上一节,沙光鱼干油炸即可,桌子上再放上几瓶啤酒助兴,嫌不过瘾的话,再准备几个开胃的小菜和一壶白酒。香肠、沙光鱼干用来饮酒,真乃妙品也!说真的,香肠、沙光鱼干,太美味了,灵魂便化成风,出窍了。
瓦檐筑新巢,燕子皆深情。鸟族中,与人类关系最为密切的当属燕子。有一首诗句:庭中对对南来燕,叼草衔泥砌上檐。燕子,古代称为吉祥鸟。燕子,飞舞轻盈,形象俊俏,尾剪春风,象征春光。人间精灵燕子,是瓦檐的芳邻。燕子与瓦檐为伍,与瓦檐结缘,鸟语花香,春天的瓦檐下注定是热闹的,也是自然的。每年,春天燕子都会不远万里如约飞回北方瓦檐筑巢。瓦檐,透出一种古色古香的温婉。燕子在瓦檐下,上演了一场温馨的、生动的燕事。
写到瓦檐,自然而然,想到冰凌。滴水成冰的冬天,雨水从瓦檐滴下,一滴,两滴,三滴,冬风一吹,结成了晶莹剔透的冰凌。一尘不染,银光闪闪的冰凌,像一排排的木梳,梳理着春风。冰凌成了一道风景。如今冰凌,成了稀罕物,离我们久矣!
繁华三千,但最后终归尘埃落定。我一笔耕小民,一直喜欢一张叫《声声慢》的歌片:青砖拌瓦漆,白马踏新泥。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瓦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瓦檐下,听雨、听歌,听累了,沏上一盏清茶,用素雅的陶具饮之。正如周作人先生所言:得半日之闲,可抵十年的尘梦!
作者简介:潘友国,土生土长连云港板浦人。喜欢看书、写作。时常发表小文。偶尔获奖。擅长写一些乡土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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