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10月20号下午1点50分,在西安古城的一栋居民楼里,枪声震耳欲聋,犯罪分子魏振海制造的恶性杀人抢劫案让整个城市为之震惊。
此后,更为恶劣的案件接踵而至,如郊外水景旁的碎尸案,令整个城市陷入恐慌。凶手究竟是谁?
这个绰号小黑的魏振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一场历时三年的抓捕,警方与小黑魏振海之间,上演潜伏越狱生死较量。
警方如何布下天罗地网,最终将这个狠角色缉拿归案。
1986年10月20号的下午,西安市区的一栋居民楼里发生的这起持枪杀人抢劫案,震惊了整个西安,两个受害者一死一伤,伤的廖伟丽身中27刀,昏倒在血泊里。
死者魏文华头部中枪,他当时怀了八个月的身孕,持枪杀人手段残忍,甚至连孕妇都不肯放过,这是建国以来西安市发生的最严重的刑事案件。那么究竟是什么人会如此的心狠手辣?
这天外出了好多天的廖伟丽刚刚回到西安,他拿着钥匙正要开她的家门,却发现锁芯坏了,廖伟丽推一推门,感觉这门好像是被什么很重的东西顶着。
于是廖伟丽使足了劲儿使劲一推,才把门推开一个小缝,她就侧着身去挤,刚一进门,廖伟丽眼前就站着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把她吓了一跳:“我们是公安局的,你男人犯了事,我们是来收缴赃物的。”
就在廖伟丽愣神的那一刻,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从廖伟丽身后伸了过来,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她感到腰部一阵剧痛传来,也就是几分钟之内,廖伟丽身中20多刀倒在了地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孕妇魏文华前来串门,她一边叫着廖伟丽的名字,一边推门进来,丝毫没预见到任何危险,可当魏文华一进门,被眼前的场面吓傻了,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她就头部中枪瘫软在地。
接到群众报案,西安警方第一时间赶到凶案现场,孕妇魏文华已经死亡,而廖伟丽也奄奄一息,被迅速送往医院抢救。
经过勘察,警方发现,廖伟丽家的木门上面有着十分明显的撬痕,地上大滩的血迹还没有完全凝固,白墙和门板上也残留着大片喷溅的血点,随后警方又在沙发的下面,发现了一根用螺纹钢打制的撬杠。
警方初步判断,劫匪应该就是用这样一根撬杠,撬开了廖伟丽家的大门,而更引起警方注意的是,从廖伟丽家里发现了大量的珍贵文物,难道说这起案件,和文物走私有关系?
案发之后,西安警方成立10•20持枪杀人案专案组,全力侦破此案,首先侦查员查明伤者廖伟丽31岁,无正当职业,经济条件很好,但是来源不明。
那么廖伟丽家大量的文物又是怎么回事呢,廖伟丽在清醒以后交代说,长期以来她一直和一个叫程金学的人,合伙从事文物走私的活动。
案发当天,廖伟丽曾经在机场给程金学打电话,相约在她家见面,可是廖伟丽没想到回到家后,程金学不见人影,却等来了两个杀人的恶魔,这时候程金学成为这起案件的重大嫌疑人,当务之急就是要尽快找到他。
廖伟丽的伤口大多集中在身体右侧的腰部,腹部和臀部一共有27刀之多,但是幸运的是,只有一刀穿透了腹腔,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危险。
死者魏文华是廖伟丽的朋友,已经怀有八个月身孕,后来经过警方调查,从魏文华的头部取出的一颗弹头,与现场找到的一枚弹壳相符。
这是一枚小口径步枪子弹,弹头上没有膛线,可以肯定是发自一支小口径自制手枪。
前面的案子还没破,新的案子又出来了,这天晚上9点多钟,西安市曹家东巷发生了一起持枪伤人案,两兄妹受了伤,犯罪分子在逃跑的时候向人群靠拢,所幸的是周围群众并没有人受伤,受伤的男子腹部被刺伤,已经被送往中心医院救治。
在案发现场,警方发现小口径手枪的子弹弹壳一枚,应该是犯罪分子逃离的时候向人群打出的那一发子弹。
随后侦查员立刻前往了中心医院调查,病房里的这位男青年叫张玉山,家住曹家东巷101号院,他就是当晚的受害者,刚刚脱离了生命危险。
听完侦查员的来意,张玉山语调低沉的讲述了案发经过,由于父母早就去世了,张玉山和妹妹在一起生活,当天晚上妹妹和男朋友出去看电影了,张玉山独自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大约九点多钟就听到外屋的门响了。
他以为是妹妹回来了,张一山刚刚走到外屋,一个黑影就从身后一下扑上来,把他的脖子狠狠地钳住,他感到冰凉的刀尖顶在他的腰间。
恰巧在这个时候,张玉山的妹妹推门进来,看到屋里的情形,大声惊叫起来,引起了附近邻居们的注意,这时那个男子仓惶跑出了屋子,并在巷口朝追来的人群开了一枪,随即逃进了另一条更加幽暗的小巷,消失了。
原来张玉山在六月份的时候,跟别人合伙开了个烟店,借了5千块钱,生意做赔了,开始被人追债。
案发当天晚上来的那个男人,张玉山还有印象,当时在小店开张的时候,他曾经和自己的合伙人来过店里还一起喝过酒,不过张玉山只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叫小黑,那这个绰号小黑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呢?
这个小黑大名叫魏振海,他的资料在警方档案库中早有记载,魏振海16岁那年,也就是1980年,因为翻墙看电影受到门卫的阻拦,他和同伙拿刀砍伤门卫,被判刑五年,可没想到刚出狱不久,小黑魏振海就再次犯案了。
这时候技术部门传来消息,经过鉴定与比对,可以确定,遗留在曹家东巷的弹壳,和10•20特大杀人案现场的弹壳激发点完全一样,可以基本认定是同一支枪。
西安警方把10•20特大杀人案与曹家东向入室伤人案联系起来,并案侦查,这个时候从上海方面传来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重点嫌疑人程金学落网了。
可是西安警方没有想到,这个程金学的交代并没有让案情明朗,反而更加复杂了,程金学交代他和廖伟丽,魏文华二人没有仇恨,相反倒有利益关系,杀死他们对自己没有好处,他是在知道廖伟丽出事后,害怕贩卖文物的事情暴露才躲起来的。
而事后的调查证实,程金学的交代基本属实,他确实没有杀害廖伟丽和魏文华的动机,目前程金学的嫌疑解除了,而另一个嫌疑人小黑魏振海还是找不到人。
10•20特大杀人案与曹家东巷入室伤人案,这两个案件的侦破工作一度陷入了困境,专案组里的气氛有点低沉,不过很快峰回路转,顺着撬杠这个线索的侦查有了戏剧性的突破。
这天一个派出所的民警为专案组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就在前几天,这个民警刚从片区查收上来一个撬杠,一比对与10•20案发现场找到的那根几乎一模一样,沿着线索他们找到了制作这根撬杠的五金厂工人。
据他交代,这撬杠他一共打了两根,一根给了一个叫郭振平的人,一根自己留着,可没想到自己的这根被民警给没收了。
郭振平的名字,西安警方也非常熟悉,郭振平38岁,曾经多次因盗窃罪和伤害罪被判刑,经常和小黑魏振海混在一块,是个屡教不改的惯犯。
为了掌握郭振平的犯罪证据,一个侦查员操着河南话,假扮成收破烂儿的,走进了郭振平的家,和郭振平的妻子聊起天,这个时候郭振平的妻子问道:“破被套你要不要?”
“要。”
趁郭振平的妻子去找被套的功夫,乔装的侦查员也进了屋,四处打量,并将一张郭振平的近照放入了怀中。
在侦查员带回的被套上,大伙儿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只见这被套上面布满了焦糊的痕迹,经过技术人员检测分析,这是手枪近距离射击的时候留下的弹孔痕迹。
也就是说,这个被套很可能是郭振平试枪的时候用的,郭振平的手里肯定有枪,10•20大案中有枪,曹家东巷案件中有枪,道北郭振平的家里也有枪,再加上那根撬棍,郭振平身上的嫌疑越来越大,抓捕郭振平刻不容缓。
几天来侦查员一直在郭振平家附近蹲守,终于一天中午,郭振平和一个矮个子的男人出现了,侦查员迅速从后面跟上将郭振平一举抓获,这是10•20特大抢劫杀人案案发后的第14天,嫌疑人郭振平落网了。
可是这个郭振平死也不开口,这就让10•20大案侦破工作又一次受挫,另一个嫌疑人魏振海究竟在哪呢?
这些日子里,侦查员们把魏振海的资料翻看了一遍又一遍,就想从里边找到点线索。
魏振海兄妹八人,排行老五,父母都是普通的铁路工人,中学时,魏振海常纠集一些地痞惹是生非,很快就成了当地一霸。
在旁人眼里,魏振海不仅心狠手毒,而且阴险狡诈,攻于心计,他居无定所,行无定踪,所以侦查员要想找到他,实在不容易。
经过研究,专案组决定另辟蹊径,制定一个潜伏计划,一定要把这个嫌疑人缉拿归案,可是这边专案组的计划还没有开始执行,西安城郊一起更大的惨案,再一次震惊了古城西安。
1986年12月20日,两个年轻人在北郊的一口井里,发现了一堆碎尸,经法医鉴定,死者一共三人,一男两女,从尸体残余部分看,三人均未参加过重体力劳动,尤其是两位女性,脚趾还染着红色指甲油,三人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两个月以前。
两个月以前,这让侦查员们不禁联想到10•20大案,难道这是个巧合吗?
这两起案件发生在同一时间,随着警方工作的深入,一个个技术数据让侦查员们越来越怀疑,两起案件很可能是同一伙人干的,魏振海很可能与这起水井碎尸案也有关系。
12•20水井碎尸案,让很多西安的市民陷入一种恐慌之中,社会上谣言漫天,传的越来越邪乎,这让西安警方的压力越来越大,而这时候专案组也开始实施他们的潜伏计划了。
执行这次任务的正是23岁的贺健,那么贺健又该如何一步一步的靠近行踪不定的魏振海呢?
专案组物色了一个魏振海中学的同学,外号叫“疤痢”,这个人因流氓罪入狱,在狱中表现的不错,获得过两次减刑,现在只剩下一年刑期了,专案组认为,贺健可以通过“疤痢”打入魏振海的朋友圈,掌握魏振海的行踪。
没几天西安圈子里的人就都知道,“疤痢”这小子提前出来了,不少人为他接风洗尘,而魏振海却一直没露面,显然他对“疤痢”的提前出狱心存疑虑。
这一天在酒桌上,“疤痢”向魏振海的心腹萝卜,打听魏振海的消息:“小黑,最近咋没见。”
萝卜说:“我也没见他。”
“你回来见了小黑,捎个话,就说我出来了,行不行。”
“来来来来。”接着“疤痢”举起酒杯,将贺健介绍给大家,从这以后贺健就与这帮人混作了一堆,喝酒打牌,称兄道弟,不分你我。
但是对这位新来的伙计贺健,萝卜始终保持着警惕,时间很快进入到了1987年6月,贺健卧底已经半年多了,可是他见到的只是魏振海身边的一些小喽啰,魏振海本人从来不露面。
贺健知道,全局把破案的突破口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都在等着他的好消息呢,他心里自然就更着急了。
面对一直不肯现身的魏振海,贺健决定利用魏振海的死对头蔡老八把魏振海给逼出来。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疤痢”把蔡老八和萝卜引到了一个饭桌上吃饭,开始彼此还相安无事,可是酒过三巡,两人言语中火药味就浓了起来,恰恰这个时候“疤痢”提到了魏振海,就发牢骚:“这家伙不够意思,出狱这么长时间也不露面。”
萝卜自然要为魏振海找借口,这一下引起了蔡老八的不满,说着说着,两边的人便开始大打出手,砸的饭店一片狼藉,这一幕正是站在一旁的贺健最希望看到的。
不出所料,没过几天,贺健从“疤痢”的嘴里得知魏振海明天上午9点要在西八路与尚德路的十字路口召集人手去收拾蔡老八。
贺健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传给了专案组,专案组上下一致认为这正是抓捕魏振海的绝好机会,这一仗一定要打得漂亮一点,必须得万无一失。
当夜被抽调来的干警们分别领取任务,连夜进入岗位,在西八路和尚德路交叉的十字路口,西安警方布下了天罗地网。
1987年6月30日,远处西安火车站的大钟敲响,巨大的指针指向九点整,散布在各处的干警们紧张的等待着魏正海的现身,直到十点多,魏振海还没出现。
会不会是多疑的魏振海有所察觉呢?
这个时候,“疤痢”从远处走向贺建,跟他说,魏振海把时间改在了中午12点,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魏振海会不会出现呢,全体参战干警全都紧张的等待着。
直到12点13分,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口的商店门前,萝卜和一个高个子男子从车上下来,而这个高个子男子正是魏振海。
警方快速行动,整个抓捕行动惊心动魄,被押上警车的时候,魏振海一眼撇见贺健,才知道他是卧底,于是他恶狠狠的对贺健喊道:“等着,出来后灭了你全家。”
至此,郭振平和魏振海这两个重大嫌疑人落网,但是西安警方一点儿也不敢松懈,审讯工作在最快的时间内展开了。
虽然魏振海拒不合作,给审讯的过程带来了一定的难度,但是根据举报线索以及警方的全面摸排调查,专案组相继又抓获了犯罪嫌疑人张启祥,老潘和赵永胜三人,最终张启祥全面交代了他们五人实施12•20特大碎尸案的全过程。
原来正是12•20碎尸案的三名被害者,向魏振海、郭振平提供了廖伟丽的经济情况和住址。
1986年10月20日,魏振海、郭振平在廖伟丽家抢劫3万元现金后,将廖伟丽刺伤,孕妇魏文华杀害之后,魏振海、郭振平害怕那三人将事情暴露,就与张启祥五人残忍的将三人杀害,分尸抛至井内,至此10•20特大杀人抢劫案和12•20特大碎尸案终于案情大白。
经过十个多月艰苦努力,以魏振海为首的暴力犯罪团伙的五名主犯,及其帮凶全部落网,人民检察院以故意杀人,抢劫,盗窃和私藏枪支等罪行,依法对他们提起公诉,一切都在按照法律程序高速而有效地运转着。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大家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再次揪起了人们的心,恶贯满盈的魏振海在1988年3月28日凌晨越狱了。
魏振海怎么从戒备森严的监狱里逃出去的?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被抓之后的魏振海竟然高墙之内越狱脱逃,踪迹全无。
魏振海越狱的消息震惊了整个西安城,要知道监狱那都是5米的高墙,上边还有高压电网,武警拿着枪天天在站岗,更别说魏振海是重刑犯了,上边戴着手铐,下边拖着脚铐,行动都不方便,他这个样子居然能够越狱,实在是难以想象。
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各种猜测,那么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回事,魏振海究竟是怎么越狱的呢?
当时魏振海被关在西安市某监狱的5号牢房,一开始魏振海闹起了绝食,监狱里的狱警就派两名轻刑犯给他喂水喂饭,就怕他自杀或是有其他不轨之举。
这一天狱警打开监房,对监房进行例行检查,不巧的是,刚查到魏振海所在的监房,隔壁的犯人发生斗殴,狱警们闻声前去制止。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狱警忙乱中竟把身上带的那把维修牢房的钳子,掉在了地上。
这把掉在地上的钳子,正是魏振海日后打开手铐脚铐的工具,当时他第一时间就用脚踩住钳子,之后趁大家看着隔壁打架的功夫,把这钳子用布条栓上,掉在茅坑的木板下面,神不知鬼不觉的藏起来了,后来狱警发现钳子丢失,监狱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挖地三尺,找了很多遍也没能找到。
当时谁也没想到,这把神秘失踪的钳子,竟然是被戴着手铐脚铐的魏振海给藏了起来,搞到工具,这只是魏振海越狱计划的第一步,因为当时魏振海戴着手铐,要想自己打开,有钳子也不可能。
魏振海开始想办法了,他要拉人下水,目标正是他身边那两个清醒伴侣,齐向东和牛伟。
一天夜里,魏振海跟着两人聊天,说自己有一百万巨款,放在广州市白云区粤秀路,某某号一个朋友家里,自己今生是无法享用了,你们这段时间照顾我,这笔钱就给你们两人吧,你们出狱后就立即到广东找我那位朋友,将那笔钱分三份,你们一人一份。
一百万对齐向东和牛伟来说,那简直就是个天文数字啊,这样的诱惑,让人抵挡不住,瞬间就对魏振海言听计从了。
之后魏振海又说了:“我得给你俩留个字据,不然我的朋友是不会把钱给你们的,不过我现在戴着手铐,这怎么写啊?”
就这样,魏振海顺利地说服了齐向东和牛伟,帮他打开手铐。
随后的日子,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三个人就开始了秘密工作,没多久,魏振海的手铐脚铐被打开了,这段时间内,魏振海已经把齐向东和牛伟两个人,调教成了自己的忠实的小兄弟。
在他的威逼利诱下,齐向东和牛伟加入了他更加疯狂的计划,越狱之后的每天晚上,魏振海指挥这两个人搭乘人梯,他爬上去,锯间房的铁窗,同间房的犯人都知道,魏振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因此谁也不敢向狱警报告他们的越狱准备,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1988年3月28日凌晨,眼看一切准备就绪,时机成熟,魏振海手持铁钳指挥齐向东、牛伟用被子撕成的布条把同号人犯一一捆绑起来堵住嘴巴,他们用力拉断窗上的铁条,一个接一个翻了出去。
可是铁窗的外边还有5米多高的围墙,上边还有高压线,这怎么办呢,这个时候魏振海发现,监狱的大铁门紧锁着,可旁边有一扇小门,却是开着的。
这个小门是平时监狱里,运送各种生活用品,门外肯定有人把守,要想从这里溜出去,那基本上没什么戏码,但是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不能回头,只有拼死再搏一把,三个人硬着头皮走到小门儿,可没想到门外居然没人看守,于是三个人侥幸的逃出了监狱。
之后,三人约好会合地点分头逃窜,魏振海越狱后,西安警方立刻成立了“抓魏专案组”。
他们在加强全面封锁的同时,又分出一部分力量,对魏振海的社会,进行认真细致的梳理,同时通过电视台播发协查通告。
而这也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份通过电视播发的通缉令,很快一同越狱的齐向东、牛伟再次被抓捕归案,两人交代魏振海与他们相约几个月后在石狮会合,至于魏振海现在人在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齐向东、牛伟交代,魏振海说过好多次,自己以前吃了没有文化的亏,接触的伙计档次太低,都成不了啥大气候,要想成大事先要有钱,钱就是经济基础,有了钱还要组织起来,做事就要有一个完整的计划,那么魏振海到底有个什么样的计划呢?
他所谓的干大事,又是什么呢?
侥幸逃出监狱的魏振海,在他的狐朋狗友帮助下,在西安城里悄悄地藏匿起来,他狡诈多疑,就是在路上碰见他的哥们,谈话也不会超过5分钟,这一年里他居无定所,频频变换落脚点,行无定踪,谁也不会知道他的下一个隐身之处在哪里。
转眼一年过去了,坊间对于魏振海的处置闻言,也越来越神乎其神,传说魏振海智商极高,熟读法律,还在牢里学日语,研读资治通鉴,很有文化,他常穿白色的确良衬衣和中山装上衣,兜里插两支钢笔,留着胡子,嘴里还常念叨孙中山的名言。
越狱这件事让魏振海更加狂妄自大,认为自己无所不能,这时候他心里就有一个念头,就是干大事。
这几天魏振海一直在琢磨这事,临时组织起来,团结才有力量,首先,魏振海伙同谢峰,王玉安,郭公道几个人搞了一个组织,取名叫星火联合体,成为西安地区道上的首领。
从那时候起,魏振海开始把自己打造成一个能文能武的领袖人物,他经常给手下开会,强调干大事要有计划,有组织有步骤,于是他们就把目标瞄准在了第一批富起来的个体户和商人身上。
西安铁路工人单德忠退休后,与老伴儿一起开了一家烟店,不久前他筹集了一些现金准备进货,谢峰在麻将桌上无意间得知了这一情况,于是便和魏振海萌生了劫财的想法。
1989年11月25日,这天晚上9点多,谢峰、郭公道、王玉安,还有魏振海来到单德忠家,以买烟为由敲开了单德忠家的大门。
“大伯你先把门打开,在外头像个啥嘛,好不好?”
“进来进来。”
然而单德忠刚打开防盗门,这四个人就一拥而入,魏振海用刀顶住单德忠的喉咙,郭公道用鞋带儿套住了单德忠妻子的脖子,说来也巧,这时单德忠的儿子回来,刚走到门口,听到屋里不太对,就一口气跑到铁路公安值班室报警:“杀人了。”
铁路公安干警火速赶到单德忠家,屋里劫匪还没走,两名干警在门外喊道:“哎,那边的人,把门打开。”
可这个时候,丧心病狂的魏振海没有丝毫犹豫,就从腰间摸出一颗手榴弹,猛地打开木门,把冒着烟的手榴弹从防盗门的窗上扔了出来,轰的一声巨响,两位干警倒在了血泊中。
紧接着,魏振海一伙从厨房的后窗逃走,12分钟之后,他们就消失在漆黑的巷子里,案发之后西安警方通过单德忠的妻子证实,四个劫匪中就有魏振海。
追查了一年多,魏振海又露面了,接下来的一个月,专案组的干警就都投入到了细致而深入的摸排工作中,很快警方就全面掌握了四劫匪之一,谢峰的行踪,希望以谢峰为诱饵揪出魏振海这条大鱼。
那天晚上,魏振海和谢峰四人从单德忠家,共抢得十三万八千元现金,后来魏振海把钱分作几堆,一部分给了王玉安,让他去兰州贩毒,一部分给了谢峰和郭公道,让他们去云南买枪,之后魏振海将其余的钱收起来,说留着干大事,之后他们又以别人的名义,在西七路开了一个烟店,表面上做批发香烟的生意,暗地里贩卖毒品和枪支。
自从在单德忠家里抢劫成功,特别是手里有了先进的武器,魏振海一伙儿便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越发的肆无忌惮,尤其是郭公道更是得意忘形。
1989年除夕午夜,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郭公道竟然大胆放肆地站在阳台上对天鸣枪,也就是这一枪,把这个作恶无度的犯罪集团送上了断头台。
1990年1月29日,正月初三,下午两点左右,一位50多岁的老教师急匆匆的走进了长乐坊派出所,向正在值班的民警报案,说自己住在金华小区,有人朝他家开枪,窗户上留下了一个弹洞。
经过现场勘察,老教师的窗玻璃上有一个圆圆的洞,对面的墙上还有一个深深的弹坑,民警还从墙里边挖出了一枚变了形的子弹,头是五四式手枪的子弹,而从子弹打来的方向判断,应该是从对面三楼的阳台打过来的。
离开老教师家后,民警将此事向上级做了汇报,上级十分重视,并迅速派侦查员,到金华小区的那套房进行调查,可没想到这里正是谢峰的窝点,侦查员在房间调查时正碰上回来的谢峰,随即将他抓获。
以前不抓谢风,那是为了要钓魏振海这条大鱼,但是既然这次他自投罗网,那就只有将计就计,从谢峰身上打开缺口,尽快找到魏振海和另外两名罪犯。
然而审讯谢峰的过程并不顺利,起初谢峰是闭口不答,后来又说想上厕所,侦查员带他来到厕所,猛地他撩起衣角就往嘴里送,侦查员手疾眼快,一把就把他打倒在地。
在他的衣角处,侦查员找出了一粒白色药片,谢峰服毒失败,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被带回审讯室以后,他瘫坐在地上,开始主动交代。
谢锋的交代,帮助警方掌握了很多魏振海的新窝点,警方随即展开行动,对这些窝点进行警力部署,所有参战干警都预感到与悍匪魏振海的最后一战即将打响。
西安警方布下了天罗地网,发誓要把魏振海抓捕归案,一方面警方加强对魏振海所有窝点的控制,不管是老的新的,一律监控起来。
另一方面西安警方封锁了火车站、汽车站,还有飞机场,严防魏振海外逃。
1990年1月30日晚上7点左右,金华小区蹲守在谢峰家的侦查员朱瑞华听到一阵敲门声,楼道很黑,屋里也没开灯,朱瑞华隐约看见是个男人没留胡子,以为是谢峰的手下,就开了门。
想让这人进门之后再控制住,可是那人一进门,就用枪顶在了朱瑞华的太阳穴,此时朱瑞华才认出这人就是魏振海,朱瑞华脑子里瞬间轰的一声炸响,他一把扑向魏振海,魏振海也在这个时候扣动了扳机,但是奇怪的是,枪居然卡壳了没响。
朱瑞华右手一拎,一把扑向魏振海,二人死命搏斗,一边大喊是魏振海,是魏振海,两人扭打着滚下楼,这时候跟朱瑞华一同蹲守的武警战士也赶了过来,同朱瑞华一同将魏振海制服。
魏振海本来一直是留着大胡子的,那天他预感到不妙,就特意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就是这样,这才让侦查员朱瑞华,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但是魏振海再狡猾啊,仍然也改变不了他最终覆灭的命运。
1990年3月8日,西安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抢劫,盗窃,故意伤害,贩卖毒品,非法买卖枪支弹药和脱逃罪,判处魏振海及其同伙谢峰,王玉安,郭公道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最后我们再回过头来说说,抓捕魏振海那天晚上,我们说过魏振海已经扣动扳机了,那子弹为什么就没打出来呢?
要知道魏振海对枪是非常熟悉的,他的枪法也还不错,这把手枪就像魏振海的护身符一样,他一直带在身上,但是万万没想到,这手枪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了,当天晚上把魏振海擒获之后,侦查员朱瑞华才回过神来,他捡起掉在地上的这把枪,反复的琢磨着,心想,我可真是命大呀。
这枪不早不晚,竟然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出啥问题了,救了自己一命啊,然而更加离奇的还在后面。
这个时候,旁边的一个老干警把枪拿了过来,走到楼外就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打出去了,把对面的砖打的粉碎,这枪没毛病啊,朱瑞华当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自己这条命真是捡回来的呀。
那到底是什么让朱瑞华大难不死逃过一劫呢?
直到后来技术部门的调查和魏振海的口供,这事情才搞清楚,原来前一天晚上魏振海特意把这把手枪拿出来擦了擦,子弹也擦了又擦,然后才装进弹匣,可是出问题的正是他擦得锃亮的子弹。
真是无巧不成书,魏振海用的枪是在云南买的勃朗宁手枪,口径是7.65毫米,这种手枪所用的子弹不好弄到,一般都会用六四手枪的子弹代替。
前一天晚上,魏振海把仅有的四发勃朗宁子弹放进弹匣,但是还不放心,就又把两颗六四子弹放在弹匣的最上面,然而正是这颗六四手枪弹救了朱瑞华的命。
因为这颗子弹它的直径只有7.62毫米,再加上他的弹底没有底缘,这样子弹进膛比正常深一些,使得击针撞上去的力度达不到,枪也就没打响。
1990年3月20日清晨,魏振海,谢峰,王玉安,郭公道等人被依法执行枪决。
中国有句古话,多行不义必自毙,这话用在魏振海的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正义终将战胜邪恶,无论罪犯多么狡猾和凶狠,都无法逃脱法律的制裁和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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