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烟云被派来西南和高建瓴一起登高原，白晓兰羡慕不已，她也想跟着，只是这个是魏总的项目，太多人跟着恐怕权总也有意见，她并不敢像高建瓴那样提更改行程的事。
最后临行时白晓兰对暮烟云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暮烟云要帮忙照顾高建瓴，还要帮她完成一个心愿。
暮烟云都不知道自己上了高原会怎么样，又哪里懂得如何照顾她的心上人，不过为了让白晓兰去欧洲玩的安心她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想着公司的这些个琐事，脑袋被火车震动的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中听到下铺魏总和萧姐在讲话，暮烟云用力睁开了眼睛。
窗帘被人掀开，天已经大亮，暮烟云眯着眼睛抬头看到对铺侧身躺着的高建瓴正盯着自己。
天！什么情况？帅哥干嘛盯着自己看？
混乱中她急忙捂了一下脸，非常不好意的朝对面说了一句，“早啊！”
高建瓴看着她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你喜欢趴着睡觉？”
暮烟云低头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姿势，原来自己用胳膊当枕头，脸压在胳膊上趴着睡着了。
晕，真丢脸，身边也没有镜子，不知道脸上有没有压痕？还好没有流口水。
“躺的太了累想趴一会，然后……睡着了。”
这是她发自肺腑的解释，也不知道能不能挽回点她淑女的颜面。
“你躺几十个小时了，下去走走，吃点东西吧。”
高建瓴说完跃身下了床。
坐在下铺的魏总和萧姐听到他们讲话抬头对暮烟云说：“赶紧下来去刷牙洗脸，你再不吃东西下火车都走不了路啦。”
领导发话暮烟云只好起身下床，嘴里小声嘀咕，“我实在是没有胃口吃东西。”
因为火车一直晃动的缘故，她的脑袋被晃地晕乎乎一直想睡觉，胃里也被摇晃得满满的，除了白开水，任何美食都没有胃口，不过话说回来，火车上能有什么美食？
洗漱完毕为了活动筋骨，她在车厢狭窄的过道里来回走了两圈，最后在一个无人的空桌窗前坐下。
车厢里一大早已经开始有人吃泡面，到处飘着泡面的味道，暮烟云就很好奇这些乘客，关在这空气不流通的车厢里怎么还有这么好的胃口，能一直不停的吃东西。
窗外一望无际的黄土山坡连绵起伏，偶尔几颗树影在起伏的山丘上闪过，虽是春天，这景象还是让人觉得高原如此贫瘠，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高建瓴拿着一瓶饮料和小一块面包走过来。
“多少吃点，补充一下能量！”说完把饮料和面包一起递到暮烟云手里。
暮烟云接过饮料推开了小面包，“我喝饮料就可以了，不想吃面包。”
高建瓴摇了摇头，没有多劝自己打开包装袋了咬一口，“这样下去，出差回去你会瘦很多的。”
暮烟云苦笑了一下，“那挺好啊，刚好我要减肥。”
说着扭开手中的饮料喝了一口，是熟悉的味道！她看了看饮料瓶，竟是自己在公司经常喝的苹果味牛奶快线。
“这个，是你买的？”
高建瓴：“嗯。”来源:http://afd.lkkarch.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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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有想到，高建瓴也喝这个。
暮烟云觉得有点口干，一口气喝了半瓶。
高建瓴坐在暮烟云对面啃着小面包望着窗外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
暮烟云和高建瓴虽在同一个部门同一个小组，除了工作上有些交流，私下从没有单独聊过天，不过这不耽误她对高建瓴的了解，因为白晓兰经常回去和她念叨高建瓴的八卦绯闻，比如前台的小姑娘偷偷给高建瓴送了一杯咖啡，高建瓴在茶水间和某个女孩子说话了……诸如此类，不绝于耳。
暮烟云还知道他目前绝对是公司的当红人物，人长得帅有才华，资历不深却能独挡一面，深得领导上级的重视，公司的女孩围着他转，而他个人品行端正，潜心工作，不爱出风头，低调、沉稳，总之完美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暮云烟对他很敬重。
只是暮烟云和他的关系不生不熟，不咸不淡，像现在这样单独坐一起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聊天。
偷瞄了一眼发现他啃面包吃旁边没有水，于是她举着他给的只剩一点的饮料问：“你要不要喝点？”
她这样问纯属客套，首先饮料是喝过的，再次两人不熟，暮烟云想着他肯定摇手拒绝。
可没有想到是，高建瓴看了看她手中的瓶子，伸手接了过来，拧开瓶盖，扬起下巴，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一点儿没有客气。
暮烟云有点呆住，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高建瓴喝完吧唧了两下嘴巴嫌弃地说：“酸酸甜甜的，这是小孩子喝的东西！”随即拧上瓶盖又把饮料瓶递给了暮烟云。
暮烟云一脸的无语接过饮料，听到他嫌弃自己最爱喝的饮料是小孩子喝的，本想反驳几句，想一想别人好心给自己饮料喝，自己说的如果不恰当会惹人不高兴，只好咽了口气，把到嘴边的话瘪了回去。
咦，小孩子喝的东西他干嘛买？难道他是第一次喝？不会是专程给自己买的吧？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立刻觉得自己不应该犯花痴，可能火车上没有咖啡，他想尝鲜就买了一瓶，肯定和自己无关。
暮烟云扶了一下的脑袋对高建瓴说：“我被车晃的头晕，还是得去躺着！”说着已经站起。
高建瓴点头跟着起身，“走吧，这车跑太快，看风景眼也晕，是躺着舒服一些。”
坐长途火车打发时间的最好方法就是睡觉，暮烟云靠着半瓶牛奶快线，撑了几十个小时。
火车到站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落日余晖下陌生的城市让人觉得异常平静。
魏总看着四周说：“咱们先到酒店住下休息一晚，我这身老骨头坐火车坐地快散架了。”
萧姐上下不停地拍着身上的衣服问：“你们看我的衣服上是不是有很多灰尘啊？我怎么觉着自己满身都是土呢？”
大家笑着安慰她：“干净着呢！”
萧姐：“哎吆，这什么鬼地方呀，街上怎么没人呢？”
也难怪萧姐抱怨，从熙熙攘攘的一线城市转来四五线小城，人口一下少了几十倍，走到街上自然感觉冷冷清清。
旅途的疲惫不光是身体，更多的是被颠簸难安的心呀！
四人乘车顺利找了预定的酒店，魏总和高建瓴住一间，暮烟云和萧姐同住一间。
打开房门行李还没放下萧姐回头对暮烟云说：“赶紧的，你先去洗，你洗完我要进去好好泡个澡！”
暮烟云点头立刻行动，生怕耽误了萧姐泡澡的时间，简单找了件替换的衣服冲进了浴室。
反正暮烟云没有泡澡的习惯，准确的说是没有泡澡的条件。刚毕业不到一年，她和晓兰合租一套公寓，下班回去大多时间还是要自己加班画图，有热水洗澡已经是美好，哪里有时间泡澡。
萧姐是公司多年的骨干，在暮烟云和晓兰没有进公司之前她是设计部唯一的女性，据晓兰八卦，萧姐家庭条件很好，老公开有公司，她自己也是女强人一个，四十多岁保养的像个大姑娘，想都不用想坐火车对她来说是多大的苦差，不过没有办法，这个小城市没有飞机场，他们沿途需要考察，路线只能这样安排。
暮烟云坐在酒店房间等了萧姐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她收拾干净出来，一米远的距离依然能闻到她沐浴后香香喷喷的味道，不禁感叹，或许这才是女人该有的样子，走出来摇曳多姿，芬香扑鼻……终于，大家收拾完毕一起下楼吃晚饭。
饿是真的饿了，魏总点了一大桌子的羊肉大餐，红烧羊排，烤羊腿，手撕羊肉……暮烟云觉得放了小青菜的羊肉汤比较合自己胃口，足足喝了两碗。另外三人比她胃口还好，一个个大口吃肉，大口喝汤。
吃完饭，魏总抹着嘴巴对大家说：“今晚咱们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早晨我去租辆汽车，剩下的路程开车过去……那个小暮你会开车嘛？”他说着话转头问暮烟云。
暮烟云赶紧摇头，“不会，我还没有学！“
“没有关系，我们三个都会，你就坐着就好了，从这里开始咱们一路考察一路游玩，累了就休息，高兴了就前行，走走停停循序渐进的去拉萨，给身体适应高原的时间，可以缓解高原反应。”
高建瓴听了点头，“没有问题！”
暮烟云坐在一旁咬着手指半天，终于鼓足勇气小声说道：“那个，我坐小车，有点会晕车……”
三个人同时扭头看向暮烟云！
“不是吧，你晕车？”萧姐眨着苍蝇腿一样长长的睫毛吃惊地大叫。
暮烟云无比尴尬，晕车这种事情自己难受也就罢了，最怕的连累同车的人，她吞吞吐吐地解释：“如果道路平坦，车子干净，空气流通，连续坐一个小时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高建瓴摇了摇头，“这里的路绝对不会像海市一样平坦，任何干净的车子来到这里，用不了多久都是一身的黄土，如果打开车窗，那一路下来，车里面都会灌满了黄沙。”来源:http://bfc.avtek2.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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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烟云低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那些个晕车药，不吃还好，吃了晕的更快。
魏总沉思了一会，最后说：“没事，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你回去吧？我们车开慢点，走走停停，多休息，多看风景，慢慢赶路。”
暮烟云拼命点头，向大家保证自己即便是晕车，也不会耽误时间影响工作。
商量好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魏总和高建瓴出去租车，萧姐在房间不肯出门，暮烟云一个走出酒店在附近打转。
本来想着这应该是个有地方特色的城市，没想到这个城市不大，每一栋建筑都是朝着现代化搭建的，并没有当地的特色，有点让人失望。
没有风景索性回酒店休息，转回来的路上发现旁边的小巷里有个卖水果的小店。
暮烟云爱吃水果，想到路上没有什么好吃的，不如多买点水果带着路上吃，于是进店挑了一大包苹果，价格倒是不贵，和海市苹果不同的是，这里的苹果都穿着衣服，苹果上包着一层塑料膜，暮烟云猜测是为了防止苹果表皮水分的蒸发，毕竟这里的空气非常干燥。
萧姐看着暮烟云提着一大包苹果回来，惊讶的说：“买这么多，你打算当饭吃吗？”
暮烟云笑了笑，“大家一起吃的话也不是很多，我去洗干净，路上口渴了吃一个，顶饿！”
魏总和高建瓴租车回来，大家收拾行李准备出发，上车前，魏总拍着车子对暮烟云说：“小暮，你看我们租的这辆车如何？”
暮烟云不知他是何意，后退两步打量了一下车子，眼前是一辆宽敞的白色越野车，看上去非常干净崭新。
“挺好的，看着挺结实，爬山路应该没有问题。”暮烟云用一个很外行的人的眼光夸赞了一番。
“这辆车是租赁行里最贵的，为了让你们坐着舒服，为了不让你不晕车，我们省的飞机票钱全部都给了车行啦！”
萧姐和高建瓴都看着暮烟云笑了起来，暮烟云自己也灿笑，“谢谢魏总关爱，我会努力争取不晕车的。”
暮烟云对魏总的印象比权亦德好多了，魏总整天笑呵呵的，对下属，对上属的态度都很和蔼，只是内心深处，暮烟云真的不知道魏总是一个怎么样的上司。
大家上车，高建瓴开车，很明显几个人比坐火车时欢乐许多，魏总和萧姐坐在后排一路说笑，暮烟云坐在副驾驶听着他们来聊这次项目的设计方案，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沿途依然没有看到茂密树林或者崇山峻岭，一片片广阔的黄土地和静默无声的群山，让人觉得十分的贫瘠和寂寞。
离城市越远道路越不平整，车到山上开始变的难走，绕来绕去的山路让人分不清方向。暮烟云紧闭嘴巴，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坚持没多久便嚷着需要下车呕吐。
高建瓴把车子靠路边停下，暮烟云蹲在无人处把胃里吐了个干净，等她的时间魏总和潇姐在附近拍高原的风景，稍作休息后，大家上车继续前行。
这回换魏总开车，为了照顾暮烟云这个晕车的，他们的车开地比较慢，翻了几座小山海拔变高，坐在后面的高建瓴开始高反，没办法，又停车休息。
萧姐看了看蹲在路边的暮烟云，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高建瓴，一脸生无可恋地说：“权总选你们两个跟着过来是为了照顾我和魏总两位老人家的，现在倒好，你们一个晕车，一个高反，弄了半天让我们老个老人照顾你们，下次说什么也不能带你们俩个出来了。”
魏总倒是淡定，没有一句抱怨，悠闲地抽着手里的香烟眺望着远方。
高建瓴吃完高反药起身坐着，暮烟云喝了点水也不吐了，魏总看了看时间，“在这里坐着不是办法，咱们得出发了，早点找到旅馆，安排你们两个病号休息。”
四人上车，还是魏总开车，这个魏总别看五十多岁了，精力比年轻人都好，不晕车，没高反，再回头看看半死不活躺在车子后排的高建瓴和暮烟云，这差距还真让人伤心呢！
太阳落山之前，四人到达山上的旅馆，旅馆不大，客人不多，孤零零一座小房子立在山沟里，暮烟云一身疲惫，晚饭没用吃一口，洗漱完倒头就睡，大半夜的时候，她感觉胸口发闷，起床找水喝，拿起手机看到晓兰发的信息：“你们怎么样了？到哪里了？”
暮烟云回复：“在一个小山沟里，我晕车，高建瓴有些高反，大家已经睡下了，没问题了。”
晓兰又来短信：“他高反啦？那别让他干太多活，减少他的运动量。还有那边风景美吗？”
暮烟云对这个天真可爱的闺蜜感到无语，自己也不是领导，能减少他的运动量，再说来这里除了开车也没有啥运动呀？女孩子一旦恋爱真的会脑子不够用？
“放心吧，没有人让他干活。这里除了山就是土，没风景，我困了，你也早点休息。”
潇姐已经睡熟，暮烟云独自坐了一会又躺下继续睡。
第二天大家继续赶路，高建瓴休息一晚已经好了许多，还可以开车了，山里的道路高低不平，不到半天暮烟云已经吐的不行了。
魏总拿着地图看了看，“这附近好像有个招待所可以休息，咱们开过去休息下顺便吃中午饭。”
休息站不大，生活设施却很齐全，大家围坐一起吃饭，萧姐一边吃一边和服务员聊天，“听说你们这里是个旅游区，不知道哪里比较好玩？”
服务员还没有回答，坐在旁桌有人抢先回答，“往前走不远便是的通天河，那里风景很美，来这里的游客一定要去那里游玩的。”
暮烟云抬头朝说话人望去，不禁吃了一惊，进饭店时没有注意，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如此这样的一位“特别的人”，只见说话人五十多岁，圆圆的脸上镶嵌一对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头下面长着一张圆圆的嘴巴，最特别的是他圆圆的嘴巴上长满了白花花的胡子，那胡子足有三四寸长……如果他穿的不是现代穿，还以为这深山老林里修道修仙之人出来化缘来了。
萧姐显然也被他的样子惊到，上下打量了他许久，“请问你是本地人吗？对那里熟悉吗？”
服务员笑着看了看那位“特别的人”回答：“他何止是熟悉呀，那里是他的家。”
“家？”
大家齐齐看向“特别的人”， “特别之人”笑呵呵的站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这个是我的名片，欢迎你们过去游玩！”
萧姐接过名片，大家围上去看，只见名片上写着：
绿色环保人——姜河边
“老姜同志在那里做环保好几年了，你们跟着他去，三包，包吃包住，包玩。”服务员对大家说。
暮烟云心里打鼓，这两人看着长的和蔼可亲，可这样一唱一和的该不会是骗大家过去那边图谋不轨吧？
“你们看着很熟悉的样子？是朋友吗？”暮烟云问服务员。
服务员一脸得意，“我们是老朋友了，老姜那边的吃的喝的都是我们这里供应，他今天过来就是拿补给的。”
魏总、萧姐和高建瓴不知道是被“特别之人”吸引还是被通天河的美景吸引，饭也不吃了，伸长脖子听老姜讲话。
魏总问，“从这里过去多长时间？”
“两个小时左右，你们如果要去，可以跟我一起。我去把口粮装到车上，准备回去了。”
老姜说完起身离开去装车。
魏总看了看大家，“走吧，好不容易来了一趟，咱们过去看看传说中的通天河源头。”
魏总是个社会经验非常丰富的人，一般他做的决定大家是没有异议的，而现在这个通天河源头，对于他来说也是第一次，老姜三言两语大家就跟着过去了。暮烟云心里还是有点顾虑，出来旅游，去哪里都是提前规划好的，像这样半路被邀请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给人感觉怪怪的。
她走到魏总身边低声说：“咱们和他们不熟悉，就这样跟着他过去会不会有危险？”
魏总摆了摆手，“放心吧，很早之前就从朋友那里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有这么个环保组织，以前来这里玩的游客很多去看过，咱们不是第一批，过去无非是帮他们干点活，捐点钱，这都是善举。”
听魏总这样说，暮烟云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既然很多人都去过的地方，想必是个安全的地方。
就这样四人跟着老姜的车，转去通天河源头。
两个小时的路程不算远，如果在平坦的高速公路上，走走玩玩也就到了，但是，这一段小路到处都是沟沟洼洼，汽车行驶在上面上蹿下跳，不到30分钟，暮烟云就把在饭店吃的几口饭吐了出来。
坐在她前面的萧姐捂着鼻子，“我真担心你这趟无法活着回去。”
暮烟云：“……”
高建瓴安慰说：“就快到地方了。”
暮烟云咬着嘴唇，痛苦地点了点头。
车窗外满眼都是焦糖色的黄沙，远处起伏的山脉也是焦糖色，暮烟云觉得没有什么好看的，索性闭上眼睛休息，颠簸了不知道多久，车子慢了下来。
老姜摇下车窗指着前面对大家说：“前面就是我们的环保站，把车子停在院子外面就可以了。”
暮烟云睁开眼睛看向四周，目光所致，方圆几里，前面出现了一大片清澈的水塘，水塘旁边几百米处有一排低低的“绿房子”，不对，不是房子，是一排绿色的集装箱。
一望无际焦糖色的大地上放着这样一排翠绿色的集装箱非常醒目。
萧姐一脸惊讶，“不会是这里吧？这是环保站？”
魏总眯着眼睛四处看了看，“看样子，是这里！”
跟着老姜把车停在绿房子旁边，车还未停稳，暮烟云推开车门第一个从里面冲出来，捂着嘴巴跑向远处，刚蹲下身子“哇“的一声，一口酸水喷了出来……她头晕目眩闭着双目蹲在地上喘气……
凝神聚气之后，暮烟云慢慢站起来看向眼前，所谓的环保站看着很像城市的垃圾回收站，只是这个垃圾回收站周围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
春天开始光临这里，细细的草尖隐约可见，这若隐若现的绿色让人觉得脚下蕴涵着巨大的能量。高原本来很少能看到河水，这里却有很大一片清澈的水源，水不深，清澈见底。一定是因为有水源的缘故，这里的小草比别处的要浓密很多。
此刻应该是下午三点多，暮烟云清楚的记得，今天是阴天，从休息站出来时天空还是灰暗的，而此刻，天晴了。
天空出现了几处云堆，云堆悬在山顶，太阳夹在云堆中间，万道光芒穿过云层狭缝直直射到脚下，暮烟云眺望着那片天空，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这里的天蓝的纯粹，云白的柔和，雪白的云堆自在地漂浮空中看着坦坦荡荡。
以前她只知道好的书本能治愈净化人的心灵，看到这里的天空，这里的大地，她才觉得无声无息的大自然其实更能净化人的心灵。
暮烟云有点出神，不知为何，头顶的这片天，远处的这些山，身边这片浅浅的水塘，让她觉得莫名的亲切，好像很久以前自己来过这里，属于这里。
“怎么样，好点了没？喝点水漱下口吧。”
身后有人说话，暮烟云回神，是高建瓴。
高建瓴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瓶水站在暮烟云身后。
“没事了，谢谢你！”
暮烟云接过水漱了漱口，“这里的风景真是不错。”
高建瓴点头，“是不错，等会再看，先进屋子休息一会吧。”
暮烟云跟着高建瓴走向绿房子，转身的一瞬看到堆放瓶瓶罐罐处有个男人正盯着自己这边看，男人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大大的编织子正在打包装捡易拉罐瓶子，他穿着宽大的橘色环保背心，一头浓密的黑发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看不清楚五官，却能看到他一脸黑乎乎的胡子。
暮烟云心里纳闷，奇怪，这里的环保人士为什么都喜欢留胡子呢？
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男人看到暮烟云看向自己，慌忙低下头继续捡瓶子。
绿色房子的另一边，有一男一女正在从老姜的车上卸货，男的瘦高，女的留着一条长长的大辫子。
魏总和萧姐已经在绿房子里坐下了，每人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老姜看着高建瓴和暮烟云进来，从身后拿了两把折叠椅过来，关切的问：“你怎么样了？高反这么严重，要不要去吸点氧？”
暮烟云咧嘴报以尴尬的微笑，“不用，我只是晕车，现在已经没有事了。”
高建瓴在一旁问：“这里还能吸氧呀？你们住这里也会高原反应吗？”
老姜笑着摇头，“我们几个人不会，但是我们这里会来游客，也有一些临时志愿者会高反，给他们备的。”
魏总寻问老姜他们环保站的情况，原来这个环保站固定人员目前只有三个，老姜，厨师柳医生和达尔提。他们做这个事情只是出于对环境的保护，是个人的行为，是没有任何报偿的。
听完老姜的介绍暮烟云打心里佩服他们，在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原来真有一些人活的纯粹，当听到他说到有很多游客来当志愿者，便追问：“如何能称为志愿者呢？我也想当志愿者。”
老姜露出慈祥的笑容，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提子，你进来一下。”
随着他的一声呼喊，外面走进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啦，姜老师！”
他称老姜为“姜老师。”
“这位就是我刚才提到的达尔提，你们喊他提子就可以了。”
提子三十岁出头，细高个大长腿，一双明亮的眼睛笑起来像月牙，嘴唇上留着两撇稀疏的胡子，看着十分的机灵敏捷。
老姜：“提子，这个小姑娘想当临时志愿者，你告诉她如何做。”
达尔提打量了一下暮烟云，细细的眼睛眯成了一轮新月，他朝暮烟云招手“你跟我来吧！”
“我也去！”旁边的高建瓴跟着站了起来，没有想到他也想做志愿者。
魏总和萧姐坐在折叠椅上纹丝未动，对做志愿者似乎并不敢兴趣。
两人跟着提子出来，来到另一间绿车厢，提子从中拿出塑料袋和垃圾钳子，又拿了两个黄色环卫背心，“来我们这里的志愿者目前唯一能做的工作就是捡垃圾，你们知道那些垃圾需要捡走，哪些可以不用捡吗？”
凭着二十多年的生活经验，暮烟云举手回答：“土地消化不了的，都可以捡！”
高建瓴补充道：“塑料制品，纸质制品，各类瓶子罐子。”
提子：“你们是大城市来的，对这些都很了解，简单点说，除了厨余垃圾都要捡回来……因为这里的生态环境比较脆弱，这里不能留有大自然无法消化的东西。”
暮烟云和高建瓴一起点头，可是，高建瓴拿着黄色的环卫衣服有点为难，“ 这个衣服一定要穿吗？”
提子看着高建瓴笑了下，“穿上比较好，在这一带，无论你们走到哪里别人看到这衣服就知道是我们环保站的人，遇到困难他们也会主动帮助，衣服都是洗干净的，放心穿！”
暮烟云听提子这样说，二话不说立马穿在了身上。
跟着提子走出院子，暮烟云扫了一眼不远处那个蹲在地上依旧在打包的男人，他貌似也在朝这边偷瞄，因为离的有些距离，暮烟云依然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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