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次日，谢琬玲伤势略有好转。
我小心翼翼为她揉捏。
萧子辰对谢琬玲，当真是情深似海。
自谢琬玲养伤以来，萧子辰几乎将公务要闻挪至此处处理。
我做了他两年有余的妾室，却难得见他一面。
他对外从不承认我们的关系，我亦不在意，毕竟我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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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遇刁难之人，他便言我是婢女谢琬玲。
初时我颇为惊讶，而今已是驾轻就熟。
我侧目看向萧子辰，只见他正襟危坐。
这等人物，本与我一辈子无缘。
却偏偏...
"卫玉书！"
谢琬玲突然唤我。
我猛然回神："谢小姐，可要再揉捏一次？"
她瞪了我一眼。
突然，她身子一歪，挣脱我的手，重重摔在地上。
"郎君..."
她痛苦呻吟。
我惊慌失措，急忙去扶。
但萧子辰动作更快，几乎是飞奔而来，将谢琬玲小心翼翼抱起。
"琬玲，可是疼得厉害？"
谢琬玲泫然欲泣，点头。
声若蚊蝇："郎君莫怪玉书姐姐，是我自己无用。是我自己身子孱弱，给郎君添麻烦了。"
我愕然，明明是我扶着谢琬玲，她却...
如今反倒成了我的过错。
萧子辰眉头紧蹙，目光如刀剜向我。
"卫玉书，我没想到你如此歹毒！"
"怪琬玲太过善良，让你这贱婢得逞！"
他狠狠瞪我一眼。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谢琬玲依偎在他怀中，眼底闪过得意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我心如死灰。
我木然走出房门。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的计谋。
可对我这样一个妾室而言，当真值得她如此大费周章？
萧子辰从不正眼瞧我，谢琬玲又何必耗费心思？
就算能入他的眼，我也深知那不是属于我的。
我麻木地看向铜镜中的自己，面容憔悴。
这张脸，与谢琬玲那张精致的容颜，终究相去甚远。
夜幕低垂，谢琬玲终于安寝。我独自踱步至后花园，欲借月色宁心。
忽闻身后脚步声，回首一望，萧子辰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我惊得连连后退，待看清是他，方稍稍定神。
我低眉顺眼道："谢小姐已然入睡，妾身这就告退。"
说实话，每见萧子辰，我心中便忐忑不安。
不仅因我是谢琬玲的影子，更因他乃我债主。
我欲离去，却被他一把拉住。
他面无表情，捏起我的下巴。我闭目偏头，躲过他的唇。
我无奈叹道："谢小姐既已归来，你我之间还是守礼为好。"
不料他冷笑一声，手上力道更重，我疼得直抽冷气。
待他松手，我唇间已有腥甜之味。
他转身欲走，却不忘羞辱我：
"卫氏，若非琬玲身子未愈，你以为我会看上你？莫要自作多情！"
"今夜我会回府，你自行准备吧。"
"萧大人，你——"
我猛然睁眼，欲要反抗，却被他下一句话彻底击溃。
"卫氏，莫要忘了，我每月给你五百贯钱！"
5
次日，我为谢琬玲揉捏时，萧子辰突然大步而入。
依我所料，这时辰他应在朝中议事才是。
我如哑巴吃黄连，知他是来寻谢琬玲的，默默退到一旁。
不料萧子辰却唤住我。
我惊讶抬头。
他眉头微蹙，言道："今夜酉时，皇上设宫宴，琬玲身子不便，你随我同去。"
他口中的宫宴，不过是要我替他饮酒罢了。
谢琬玲撒娇道："郎君，妾身无碍，定能同去！"
说罢，她不顾伤势，挣扎欲起。却不料重重跌倒在地。
萧子辰连忙将她抱起。
二人当真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我苦笑。
萧子辰又怎会舍得谢琬玲饮酒呢！
我闭目叹息，不知为何，竟想起萧子辰初次亲吻我时。
那时他对我尚算温柔。
那夜他醉酒，唇齿间呢喃着谢琬玲的名字。
亲吻过后，待看清是我，他跌跌撞撞向我告罪。
可自谢琬玲归来，一切都变了。
萧子辰不再对我少有好脸色。
然我深知，朝野上下皆知萧子辰乃不近人情之辈，我又何苦求他对我一个影子温柔以待？
萧子辰携我离去时，谢琬玲卧于榻上，泪眼婆娑。
可转瞬间，谢琬玲神色骤变。
双目如刀，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临行前，萧子辰为我准备了一身绫罗绸缎的华服，我略施粉黛。
他忽然抚我面颊，低语道：
"你当真像她。"
我偏头躲开，他也不恼，只是轻叹：
"你的性子却与她大相径庭，太过执拗，这般无人会喜欢的。"
我默然不语。
这番话语，难得温柔。
可终究与那人有关。
罢了，执拗便执拗吧，至少我明白自己所求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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