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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这是宋修珩的最新动向,他每天除了前往惠丰便是回他那个小别墅,虽然不清楚他在里面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异常。”

清晨,我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小辰前来汇报。

这是我特意让他盯着的事情,没有让唐睿尧知道。

“那也就是说,程宇没去找他?”

小辰沉吟:“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当然,也不排除中间发生了意外,有我们漏掉的信息。”

上次从程宇的疗养院出来,我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根据那封信,可以大胆的判断出,程宇很有可能是自己主动跟着对方走的。

那对方是谁呢?

绝不可能是宋城宋御两兄弟!

只有跟他同一目标的人,才会让他心甘情愿的跟着离开。

宋修珩问我要这个人证,他需要程宇。

而程宇也再而三希望能报复宋城,所以……除了这个可能性,我想不到其他。

“这样,你继续盯着,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我们要引蛇出洞。”

小辰答应下来。

我喝了一口牛奶,扫了一眼宋修珩的行程表,惠丰两个字格外刺目,我在心中想道:真的这么热爱惠丰吗……

“太太,太太。”小辰把我叫回神。

“嗯?”

“先生说,他傍晚下班早,请您等他回家一起去给圆圆打疫苗。”

这个话题转变让我愣了一下,然后失笑,这样的对话有些太日常了,因为普通而感到安稳。

“那也就是说我不用去公司了?”

小辰轻咳一声:“先生让您在家里好好休息。”

倒也好,乐的轻松。

但等我回到房间换衣服,面对换衣镜,我才明白小辰刚刚面露尴尬是为什么,这个该死的唐睿尧,居然在我的脖颈上种了一颗草莓!

回想昨晚激情,我脸上滚烫。

圆圆已经九个多月了,跟他的名字一样,圆滚滚的,兽医给它打疫苗的时候,笑呵呵说:“看来你们家伙食不错。”

唐睿尧含笑回答:“小家伙爱吃。”

“这柯基是有福之狗。”

他摸了摸圆圆,它好像格外喜欢唐睿尧,一个劲儿往他身上钻,他也不嫌弃,抱在怀里顺着他。

“圆圆都要被你惯坏了,他这几天越发不爱动,就是因为你回来了,唐先生,这可是溺爱。”我眨眨眼开玩笑。

唐睿尧挑眉,“也不是溺爱不起,你让它叫我爸爸,它就是我的孩子,对自己的孩子好,有什么错吗?”

我无言以对,就在这时,医生接了一句:“唐先生这么爱狗,将来有了孩子,一定会很疼孩子。”来源:http://yk.leiyu0002.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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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睿尧没有回应,而是笑笑,亲吻在圆圆的头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是啊,我差点忘了,唐睿尧这么喜欢宠物,一定也会很喜欢孩子。

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和他结婚,是不是这个时间,孩子都有了?

这么想着,失了神。

我无法给唐睿尧养育一个孩子,陈橙的事还没了,我无法心安理得开启新的生活。

什么时候能,这也是个未知数。

唐睿尧从头到尾都在帮我,对他来说,其实是不公平的。

我正想着,一直温暖的大手落在我的手背上,是唐睿尧,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小心思,淡然道:“圆圆也是我们的孩子。”

“唐睿尧,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打断了我的说话,他示意:“先接电话。”

是薇薇安打来的,“姐,大事不好了,突发大新闻,康氏集团ceo因为偷税漏税被抓了,在公司被警察带走的,现在都传疯了!”

我不由得站直身体,和唐睿尧对视一眼。

“康氏怎么会突然被查?”

“这么直接带走人,肯定是已经查到什么了,康氏这下完了。”

康氏是大集团,没那么脆弱,但如果经不起查,确实会元气大伤。

而且韩家豪和康淼的父亲,直接入狱,这也……

挂了电话,唐睿尧正好在把圆圆交给佣人。

看着他的神情没有震惊,我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唐睿尧漫不经心的:“有收到风声,不过按照计划,应该没这么快,我不知道韩家豪为什么突然动手。”

果然是韩家豪,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

我甚至怀疑,就是他举报的康老,不……不用怀疑。

康氏被查是件大事,我不知道韩夫人有没有收到消息,韩家豪执着的复仇,对她来说,是否是她想要的呢。

想到韩夫人,我心中惴惴不安,毕竟她救过我,我有些担心她的状态。

可是我给韩夫人打了一个电话,显示无人接听。

这种情况下,我必然不可能给韩家豪致电,只能打给赵思雨,她和韩家豪的离婚手续办好了吗?

这些事情她知道多少呢?

也许她会是一个知情者。

可是,她的电话也没人接。

一直到了晚上,我又给赵思雨打了好几个电话,那边依旧无人接听。

“别打了,兴许正忙,等她闲下来会找你的。”唐睿尧从背后抱住我,轻声安慰。

“我也不知怎么,这心里很不安。”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赵思雨的回电,我连忙接起来,“思雨!你还好吗?”

那边是让人害怕的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一声虚弱又痛苦的男声:“思雨她死了。”

我浑身一抖,整个人僵在原地,手机应声落地。

那是韩家豪的声音……

唐睿尧也被震惊到了,他俯身替我捡起手机,“韩家豪,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边依旧漫长的安静,时不时伴随着几声啜泣。

我从未听韩家豪哭过,如今听,只觉得浑身发冷。

夜深,我久未入睡,赵思雨的面容出现在我脑海里,她那么坚韧,执着,深爱着一个男人,那份勇气如同少女一般。

她离开国内之前,同我讲,她决定要离婚了。

我发自内心为她开心,我希望她脱离苦海开始新的生活,但是我没想到……

“小书。”来源:http://d9.leiyu0002.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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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睿尧蹲在我身边,握着我冰凉的手,试图劝慰我。

我抬眼看着他,“我想去洛杉矶,见赵思雨最后一面。”

唐睿尧只沉默了两秒,然后说:“好。”

在国外时,我扮作韩家梦,喊韩家豪哥哥,喊赵思雨嫂子,我们曾是短暂的一家人。

无论如何,我也要去一趟。

年纪越大,越接受不了一个生命的离开。

从b市到洛杉矶,私人飞机跨越整个太平洋,需要飞行整整十三个小时。

在飞机上,唐睿尧的人得知了最新的消息,赵思雨的死和康淼有关,是为了保护韩家豪。

那个蠢女人。

十二月,洛杉矶在实行冬令时,与中国多差了一个小时,抵达时,洛杉矶正好是早晨。

我的脸色很疲倦,唐睿尧不与我说话交流的时候,我的眼神大多数都是空洞的。

先见到的人是韩家豪。

在洛杉矶某处漂亮的别墅里,韩家豪一身黑衣,仿佛老了十岁,看见唐睿尧将我也带来了,皱紧眉头:“谢谢你们为思雨吊唁。”

唐睿尧只是牵紧我的手,让我跟在身后,逆光而立,眉眼凌厉。

“她是为了救我,在一个拐角替我挡住了突然窜出来的车辆。”

言语太苍白了,苍白的怎么可能就这样将一条生命冠冕堂皇的牺牲。

我在唐睿尧看不见的背后,缓缓抬眼,对上韩家豪的眼神,他有些不敢直视我。

既然是来吊唁,唐睿尧总要进去看看家属,我挣开了唐睿尧的手,“我在这里等你。”

我不想见到康淼。

唐睿尧迈步给了我一个拥抱,这个拥抱,是给我的安慰,他讲:“安心。”

他会把事情处理好,让我安心。

他看出来我不安心。

唐睿尧的身影透露着暗黑和果伐,我目送他进入房子里,消失在视线中。

只剩我和韩家豪。

今天的洛杉矶天气不好,天空乌云遮顶,微凉的风扑打在我的脸上,我仰头去看这栋欧式别墅,似乎有细雨落在脸上。

韩家豪似乎在给我一个交代:“本来,我们在洛杉矶办理离婚手续。”

他告诉我事情的经过,赵思雨失踪过几天,后来回到洛杉矶和他办理离婚。

两个人在一起太久,很多利益分割需要商量,韩家豪在这方面不想亏待她,便拖得时间长了。

而就是这个时候,康淼方面得知了韩家豪的计划,勒令他停止对康氏的报复,但是那个时候韩家豪举报康老的资料已经递交上去了。

她在气急败坏之下,开着车试图撞死站在路边的韩家豪,是赵思雨突然出现,把他狠狠推开,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一条人命,你说康淼该不该死?”

我冷笑:“韩家豪,你没有心,赵思雨这么多年,都错付了!”

韩家豪的眼神疲倦的带了绝望,罪名太多,一条一条列数过来,他知道他有罪,也保不住康淼。

在道德角度,他亦没有保住自己的人格。

他别过头,雨水落在他脸上,嗓子很哑:“如果能重来,我愿意去死。”

一场大雨倾盆,我站在室外全身淋得湿透,我张张唇:“康淼必须要付出代价。”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过坚决,谴责的眼神让韩家豪难安,他忍不住脱口而出:“那你知不知道,也许宋修珩不会让康淼有任何事情。”

室内传出声响,是唐睿尧下楼的声音,他身上全是怒气,看见我站在外面淋雨,怒气更重,一把将我拉进怀抱,“你在干什么!”

我不吭声,我只是伸手环抱住男人的腰,干涩着眼睛去看他的身后。

回形楼梯,二楼的楼梯上站着一个女人,一身黑衣的女人,隔得远看不清脸,身形倨傲,还是那么熟悉的感觉。

那种眼神好像穿过了距离,直直看进我的心里,带了浓烈的阴险。

康淼。

并没说一句话,我和唐睿尧离开,然后去了医院。

赵思雨还未火化,躺在医院的太平间里,用白布盖着,在一堆陌生死尸中,显得万分孤寂。

我不敢掀开白布去看赵思雨现在是什么样,我的指尖都在颤抖。

赵思雨没有父母,韩夫人已经知道了赵思雨离世的消息,痛彻心扉的哭声从电话里传出来,几近晕厥。

唐睿尧将我的脑袋摁在自己怀里。

很难想象,一个人就这样从世界上消失了。

很难理解,好好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一把灰。

我没有去问唐睿尧和康淼说了什么。

他向来强势,见惯了生与死的事情,我看不穿他冷漠表情里的含义。

我见了赵思雨最后一面,进殡仪馆之前,工作人员将白布掀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节哀。”

化过妆后的赵思雨显得面容祥和,身上没有任何血腥。

“你解脱了……”我苦涩的扯扯唇角。

离开时,外头有一个男人坐在地上抽烟,在哽咽抽泣,我看见等候在外的唐睿尧拎着外套走过去,问他能不能给他一支烟。

那个人是妻子死了。家里烧的煤气忘了关,他回去的时候家都烧没了,明明早晨去工作的时候她还笑着给他一个吻,叮嘱万事小心。

一根烟夹在唐睿尧修长的手指,转了两圈,怎么也没放在嘴边,身上没有打火机。

他张了张唇,最后什么也没说,将烟放在了地上。

他也和我一样,为一个生命的逝去而感到惋惜。

出了殡仪馆,有一位年轻女孩子在远处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敢上前,她拥有一双蓝色的眼睛,轻声道:“你是秦小姐吗?”

我点点头。

女孩子环顾周遭的黑衣保镖,用英文艰涩道:“能不能劳烦跟我走一趟,思雨的遗物……我想交给你。”

我微微张唇,“你是她的朋友?”

女孩是赵思雨住处的邻居,她这样介绍自己,连“朋友”这两个字也不敢用。

赵思雨的房间很小,但很干净。一路过去,墙壁上的架子上有一些书,把书打开,里面夹着几张美元。

给我的是一个小盒子,其实不是赵思雨指名道姓留给我的,但里面有一个日记本,有写到我的名字。

赵思雨在日记里写,谢谢我去看望她,开导她。

其余的,全是关于韩家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