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五一”放假头一天,胡子就带着我逃班出来了,从市区开车来到他终南山下的别墅里。
胡子是个富二代,有两大爱好,泡妞和喝酒。他爹是市里某著名军工单位的老总,一直疏于对胡子管教,致使胡子成了圈里闻名的花花公子。我是个小屌丝,一来因为还打着光棍,无牵无挂,二来很对胡子的脾性,所以跟着他见识了不少有钱人的世界。
比方说这次来的这个别墅小区,隐匿在一片山谷的开阖地带,环境清幽,格调高雅。我们到时,夜幕开始降临,偌大的小区除了保安保洁,看不见几个人,一排排别墅只有个别窗户亮着灯。我问这房子多钱一套,胡子指着各个片区说:
“看哪个区了,这里,联排别墅,价钱最低;那边,湖对岸,也是联排,但带个花园,价稍高一点;最里边,林子挡住的那片,独栋别墅区,价格也不同,我家是三层独栋,2010年买的,算上装修一千万吧。”
车开进了独栋区,胡子一一给我指认相连的几栋别墅:“这栋是苗总的,隔壁是马总,再过去是袁总……平时都不过来,节假日偶尔住一两天,估计明后天他们有人会来度假。”
他说的这几个总,是他爹公司的股东以及圈内另几家公司的老板。我好奇地问,怎么他们哥几个买到一块儿了?
胡子说,当年创业,他们几个人历经了千辛万苦,能走到今天真称得上九死一生,所以后来无论干什么,几兄弟都牵在一起,除了这里,曼谷的房子,烟台的房子,新加坡的房子,大家都是买在一起的。
我听着胡子夸夸其谈,转眼车停下,胡子遥控打开车库,倒稳后我忙拍他:“快看,你家对面这栋怎么亮着灯,这是谁家?”
“嘘——别说话。”胡子压低了声音,里面住的是云姐。
“谁是云姐?怎么没听说过?”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不是我恐吓你,知道多了对你没好处。”
2.
进了别墅,将里里外外门窗打开透气,庭院中木槿花的香味瞬间充盈了整个厅堂。胡子的嘴巴也像这阵穿堂风,自己忍不住半遮半掩讲起了云姐的故事。
云姐曾经是省商务厅对外经贸办的一名进口资质申报员,当年国家对武器制造上的一种半导体材料进口卡得非常严格,只有部分研究所才有资格申报,而胡子父亲的合作股东宋总,硬生生通过个人公关,为他们这个民营企业取得了一年期的进口许可资质。
因为是宋总的对口办事员,宋总整个公关过程云姐都看在眼里,这位自幼学业顺利,没经历过社会风浪的小公务员,为这个民企老板游刃有余的公关手腕折服,业务上的往来使她越发对宋总强势沉稳的办事作风产生敬佩,所以对宋总接踵而来的请客邀约,她只当是正常工作之外的友谊延伸,而欣然应允。
随着交往深入,云姐对这个年长自己十多岁的商人如哥哥一般看待,除了对他能力和地位上的敬佩,宋总私下体贴的关照令她也倍感亲切。
尽管毫无防备,云姐在一次私人宅邸和宋总逾越了男女之间那道防线,那座宅邸就是我们现在对面的别墅,宋总当年将钥匙交给了云姐,一直到现在,别墅一直都由云姐住着。
“当年我们都还没住进来时,只有宋总和云姐常来,两人不知怎样在这嗨皮呢。”胡子搓着手一脸狎亵地说。
从别墅三楼望去,静谧的林荫小道,马灯初上,云姐别墅里只有一间卧室亮着昏黄的灯,我试图从窗帘的缝隙里瞧出点什么,被胡子用手一拍:“偷窥狂,过来跟我打扫房间,几个月没来了,到处都是灰。”
正打扫着,外面窸窸窣窣有人说话,我赶紧爬窗子上看,有两个女人的身影在敲云姐的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两个女人走了进去,瓦檐挡住了她们。
“晚上来的女人是谁呀?找云姐干嘛?”我问。
“你看清没?那不是女人。”胡子一边拖地一边喊我继续劳动。
我在水池里揉着抹布惊疑地说:“看清了呀,留着长长的头发。”
“那是道士,后面终南山上修炼的出家人,是男的。”
3.
云姐和宋总好上时,自己有老公有孩子,然而女人认定了自己“真爱”的男人,便是义无反顾,甚至令人胆战心惊的,这也让宋总始料未及,云姐在后来甚至提出要和他重新组建家庭,把宋总吓了一跳。
宋总想出的办法是,让她自动从这段关系中抽身,前提就是颠覆云姐对自己的看法,云姐之所以对自己纠缠不放,是因为之前只看到了自己优秀的一面。
宋总编谎话,说自己的合伙人企图夺取公司的采购权,一旦得逞,自己的利益将大受损失,要赶紧想办法制止他,这个合伙人的软肋就是喜欢玩女人。
云姐渐渐听出宋总的暗示,是想利用自己的美色去公关这个合伙人,即便他不放弃夺权,最后还可以拿他的艳照做要挟筹码。
这也是宋总希望她理解的,以为如此云姐就会对他失望,继而放弃和他未来的打算。然而宋总再次料错了一个身陷爱情女人的思维。
云姐最终同意为宋总献身,她甚至悲壮地告诉宋总,自己作为他的女人,能为他的事业牺牲,成就以后的宏图,她心甘情愿,只要他将来不要忘记自己的付出。
宋总来不及想这女人是痴情还是神经,他的下一步是找到胡子的爹。
他们老一辈办公司创业之前,胡子他爹和宋总就是一对铁兄弟,两家不仅同在一个军工大院,两人还是采购科的同事,即便后来几人辞了军工所的公职一起创业,他们俩仍然关系比其他人密切。
宋总如实告诉了自己的老哥们,让他帮忙摆平这个女人。 胡子他爹乐呵呵地说,好啊,送上门的还能不要了?
在云姐做了胡子他爹近半年的情妇后,才逐渐发现所谓夺权、美人计全是谎言,而宋总逐步摆脱她的目的已然收到成效。云姐竭斯底里地对胡子他爹说,要用自己掌握的艳照搞倒他们。
胡子他爹好言相劝:“我们是商人,又不是官员,连我老婆对我找女人都睁只眼闭只眼,谁还管这个,倒是小云你,是国家公职人员,要考虑影响。”
胡子像讲跟自己毫不相关的花边故事一样,抖出他老子的风流往事。我又一次被刷了三观,愣着神说:“有钱人的世界真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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