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年前的今天，也就是1963年9月4日，被誉为“欧盟之父”的罗伯特·舒曼去世。
这位法国政治家曾经担任法国总理，也曾担任外交部长，以其名字命名的“舒曼计划”，为欧盟前身——欧洲煤钢共同体的建立铺平了道路，他也因此被称为“欧盟之父”，并出任欧洲议会的第一任议长。
值得一提的是，舒曼终身未娶。他曾自我解嘲：“在政治和女人之间，我选择了政治。虽然政治也不稳定，但它不那么容易吃醋”。欧洲人对他的私生活并不在意，哪管他是独身还是结婚。联想前些年央视前主播张宏民自己吃个雪糕，也被一众中国网友说成是“无儿无女晚景凄凉”，只能慨叹观念的鸿沟。
法国《世界报》前总编辑福威曾这样形容舒曼：“生在卢森堡，受的是德国教育，内心深处是法国人，命运挑选他成为引领欧洲的人物之一。他与加斯贝利和阿登纳一起给了基督教民主人士实现幸福的欧洲天国的希望。”
舒曼的人生无疑是传奇的，他经历过欧洲最美好的时代，也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的创伤。多元化的碰撞让他受益，也让他梦想着欧洲一体化。
光是舒曼的身世，就足以让人眼花缭乱。他的父亲是法国公民，出生于洛林地区——在历史上，洛林地区和阿尔萨斯地区曾被德法两国反复争夺，中学课本中的《最后一课》就曾描述这个地区的历史。1871年，洛林地区被德国占领，舒曼的父亲也就变成了德国公民。舒曼的母亲出生于卢森堡，与舒曼的父亲结婚后，取得了德国国籍。
至于舒曼本人，出生于卢森堡的卢森堡市，但因为父母都是德国国籍，所以他出生时的国籍也是德国。卢森堡语是他的母语，德语则是第一外语，反倒是法语，直到上学时才开始学，以至于一生讲法语都带有德国口音，甚至一度因此被政敌打击，被嘲笑为“德国乡巴佬”。
1904年，舒曼进入德国波恩大学学习法律，后来又相继在慕尼黑、柏林和斯特拉斯堡学习，1912年成为一名律师。
1919年，阿尔萨斯和洛林地区重新被划归法国，舒曼也接受了法国国籍，并成为法国议会中代表洛林的议员，后来还曾担任副议长。他的议员生涯一直持续到1941年，因二战中被德国盖世太保逮捕而告一段落。
1942年，他逃离纳粹魔掌。二战结束后，他重新担任法国议会议员。1946年出任法国财政部部长，1947年任法国总理，1948年至1952年间出任法国外交部长。
看似位高权重，但舒曼的官场之路其实一直走“背锅侠”路线，从来都是受命于危难之际，一接手就是一个烂摊子。
许多人遇事喜欢讲政治和权谋，喜欢吹捧那些只能在机场书店里跟传销书籍摆在一起的官场小说，如果从这一标准来看，舒曼终其一生都是一个“不会做官”的人。
他进入法国议会后，立刻就发现自己完全不通政治，并以“天真的律师”自嘲。但也正是这天真，支撑着他在议员位置上为大众利益奔波与发声。
1944年，舒曼加入法国人民共和运动（MRP）组织，1946年，该党赢得法国战后首届选举，党魁皮杜尔将财政部交给舒曼。这当然不是好差事，经过二战的折腾后，法国经济已经处在崩溃边缘。
舒曼上任后，成为了内阁中的“小气鬼”。他力行节俭，自己不讲排场，连火车的头等车厢都不肯乘坐，对国家开支锱铢必较。结果仅用了一年时间，他便阻止了法郎继续贬值，使法国财政趋于稳定。
即使是他短暂的总理生涯，也是临危受命。当时法国正面对罢工和暴动，舒曼在危难之际组阁，用短短时间平息暴乱。当时法国政府极度不稳定，内阁如同走马灯般换来换去，舒曼内阁也仅仅维系了半个月，就因党派之争和预算问题下台。不过，舒曼却也随之迎来了人生中的真正巅峰，在新组阁政府中担任外交部长。即使此后四年间，法国政府连连换届，经历了八任政府，舒曼却始终牢牢占据外交部长一职，成为政坛奇迹。
1950年，舒曼推出“舒曼计划”，堪称重组欧洲的历史性宣言。1951年4月18日，在舒曼计划的基础上，建立欧洲煤钢共同体的条约在巴黎签署，开创欧洲一体化的先声，为1957年的欧共体打下了坚实基础。
当然，舒曼的梦想十分不易，尤其是在二战阴云未曾散去的当时。那时的法国人，仍因二战对德国怀有彻骨仇恨，因此很难理解舒曼的欧洲一体化构想。这也影响了舒曼这位法国政坛常青树的地位，导致他于1952年辞职。
但欧洲离不开舒曼。1953年，在舒曼的影响下，欧洲多国签署关于公民基本自由的《斯特拉斯堡公约》。1955年，舒曼重返法国内阁，出任司法部长。1958年，他被任命为欧洲议会第一任议长。
此后数十年间，欧洲一体化进程始终在推进。申根协定的生效，欧盟的成立，欧元的使用，无不是人类文明史上极其重要的尝试。虽然近年来，欧洲一体化屡屡因金融危机、恐袭危机和难民危机等事件而遭到质疑，但制度永不完美，人类终将前行。即使你并不赞同欧洲一体化，也不能否认这一点：一辈子“不会做官”的舒曼，在自己的政治生涯中问心无愧。
图源 |网络
作者| 叶克飞
编辑|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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