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夜色如墨,我悄然潜入丞相府的偏院,寻得杜十娘。
暗夜中,她听闻动静,本能地蜷缩身子,以手遮面,哀求道:"莫要再打了。"
我心痛难耐,将她拥入怀中,
"是我,究竟发生何事?"
她僵硬的身躯在听闻我声音后,顷刻软倒,扑入我怀中泣不成声,
"李玄音,我们离开此处吧。"
借着微弱的烛光,我方才看清她满身伤痕,新旧交错。
"这是何故?可是赵崇礼那厮对你动手了?"
虽说我等行事多用美人计,却也不至于真要献出清白。
杜十娘手中有一味奇药,只消溶于水中饮下,那物事便如同废铁,再难作乐。
然而用之过多,赵崇礼也渐生疑心,
他愈发变态,时常想出新法子来满足自己的癖好。
杜十娘几近崩溃,说道:
"我们不要那传国玉玺了,反正李家已倾,我们远走高飞吧,李玄音。"
我却犹豫了,"我即将与赵瑾瑜完婚,马上就要功成名就,那可是一步登天啊。"
虽说我如今已是李家当家,但赵瑾瑜令我签下了卖身契,她虽能保我衣食无忧,我却不愿过这般受制于人的日子。
杜十娘双手颤抖不已,不住地摇头,神色异常。
良久,她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为何不能为我退让一步,难道真要做赵家的上门女婿不成?"
我反驳道,并未对赵瑾瑜动心。
她又道:"赵瑾瑜心机深沉,我等难以与之抗衡。我们如今积蓄足以远走他乡,安稳度日。"
我仍未应允,事已至此,只差临门一脚,岂有退路可言。
我嘱咐杜十娘离开丞相府,先去老宅等候,待我取得玉玺,我们便远走高飞。
最后,在星光闪烁中,我见她含泪而笑,说道:"回不去了,走不得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欲再追问,她却再未开口。
谁知,这一夜竟成往后种种事端的导火索,也让我悔恨终生!
7.
次日,我正在议事,忽有小厮来报。
"大人,城中最好的回春堂来人,说杜姑娘中毒小产,正在抢救。"
我心急如焚,飞马赶往回春堂,却闻杜十娘已因失血过多,香消玉殒。
昨夜还与我对话的她,如今已是阴阳两隔,躺在冰冷的房中。
我难以置信,
摇晃着她冰凉的身躯,我哽咽道:"喜悦,回家吧,这里寒冷。"
可这人间地狱,无人应我。
大夫不忍,上前劝慰,我反手扣住他的肩膀,不住地质问:
"为何会如此?"
"她为何会躺在此处?!"
她为何会有孕在身,明明每次赵崇礼都会服用那药……
她昨夜……分明是在向我求救啊。
是我的贪婪害死了她,我崩溃绝望,瘫坐在回春堂的庭院中,双目无神,脑海中尽是当年在破庙与杜十娘相依为命的画面。
一双绣花鞋,停在我面前。
抬头仰望,只见赵瑾瑜朱唇似火,面无表情,
她一身华贵宫装,衬得她宛如一尊冰冷的玉像。
我问她,"杜十娘有孕在身,你可知晓?"
赵瑾瑜眼底闪过一丝厌恶,随即消散,"生下来不过是个野种,何必来此人间。"
我苦笑不已,察觉气氛尴尬,赵瑾瑜取出一支檀香,递向我,"哦,失礼了,可要闻闻?"
我摇头,冷冷地指向院中的香炉。
她嗤笑一声,随后肆意地点燃,
"这是我赵家的医馆。"
待香气缭绕,她蹲下身,捧起我的脸,将檀香递到我唇边,柔声道:"莫要伤怀,还有我在,我们不是即将完婚吗?"
看着她眼底的喜悦逐渐化作一场阴谋,我恍然大悟,我不过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
待赵瑾瑜离去,我借着身份之便,向了解大夫了杜十娘的死因,她被下了大量蒙汗药。
之后,我匆匆离开了医馆。
取出一枚铜钱,在院中许愿祈福后,掷地成卦。
随后,我命人送出一只信鸽,
"喜照,喜悦已逝,烦请查明此药来历。"
喜照是我和杜十娘一起混江湖认识的江湖术士,他医术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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