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乡愁》之八十二
“北方的大雪”故事之五
每一粒熬过冬天的种子，都有一个关于春天的梦想。
时光，在天地间交替；岁月，在尘世中轮回；芳华，在岁月中消殒……
其实，世界之大，真正需要的，也许只是一缕清风拂面的陪伴。
思绪无私而放飞在秋阳的午后，看繁花落英缤纷，向白云敞开心扉，握在手中的一把野果。红艳如诗，品味人生，酸甜如果，远方亦回归到了生命最初的状态，也如诗。
1
家，心之归处。
其实，若干年后，我还是去过比家乡更寒冷的地方。
那年，已经挣扎着从农村跳到了小县城里，也已经是初冬时分了，但还没到上冻的时候。
远嫁东北的一个小表妹，因为跟老公家生气要回来；但她的钱只够坐到半路，希望我能抓紧去接她。
那时候，还没银行卡之类的便捷工具，连手机都没有。通讯工具只有传呼机可以用，要回电话还要专门找座机去回复。
于是，我就连夜踏上了去东北的火车，准备到半路的大站上去接小表妹。
等到了东北的一个车站，那真叫一个冷啊，手都要冻僵了。
连忙跑出去火车站200米外，买了一双棉手套。等再跑回来候车室，耳朵和鼻子都快冻下来了。
半夜里，小表妹坐的火车进站了。
等接到小表妹，连夜就买票逃回来了。
2
上一个千年末，还去了一次新疆，那次是在年底去的。
从温暖的昆明飞到乌鲁木齐，才下飞机就感到头发都要冻直了。
呼吸间，感觉以前柔软的鼻毛，现在硬得像钢针一样。
次日，从乌鲁木齐转车去富康，再去六运湖。
下了客车，要往村里走个一里多地。
那一里地，让我知道了西北边陲的极寒。
那一刻，心里就反复念叨着一句话：“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虽然有点词不达意，但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词汇来了。
那个年关，几乎天天都待在西北边陲极地的屋里，天天也就听着屋外的寒风呼啸而过。
3
人云：“听风者，灵感寻觅，空灵漂浮；能听出空中风的语言，虽然充满挑战，但乐趣无穷。”
但对我来说，听风数日，却没丝毫感到其中的乐趣，只是为每天困在斗室内而苦闷。
这里的居民，冬天都是用白桦树皮引燃大块的煤，可劲地往炉子里添。
连上厕所的时候，都是到憋得实在不行的时候、才弯着腰跑着去一下。
看树上挂的积雪，被太阳一晒，晚上再一冻，一冷一热间，积雪就像绵羊毛一样，一层层地拱起来。
鼓足了很大勇气，才终于去爬了次天山。
沿着白雪皑皑的山道攀登了好半天，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神奇的天池。
看冰上摩托在冰雪覆盖的天池中滑行，才感到了老家的冬天和这里相比，简直什么都不算。
那年，才离开新疆不久，朋友就打电话来，说后来天山上发生了雪崩，还埋住了人。
听到这个电话时，虽然已经回到温暖的昆明，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4
停留是刹那，转身即天涯。
若干年后，还是会常常想起在新疆的几天时间，想起在天山天池转身的瞬间。
那一瞬间的转身，导致了终生的天涯遗恨。
有人说：“人少总会遇到两个人，一个惊艳了时光，另一个温柔了岁月。”
对我来说，曾惊艳了我生命时光的那个人，最终却温柔了别人的岁月。
说完西北的严寒，再说西南。
位于西南边陲的云南，版图边角上最遥远的地方是怒江州。
而怒江州最遥远的地方，是和西藏接壤的独龙江乡。
那里就住着两三千人口，都是清一色的独龙族群众。
独龙江乡地处偏僻，每年都半年的封山期。
一到11月份，大雪将玉龙雪山和高黎贡山之间，唯一进出独龙江乡的山路都封死了。
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物质运输不进去。
于是，那里的独龙族群众就与世隔绝了。
有半年时间被困在积雪中，所有物质消耗，都要靠封山前储备的物质。
一旦储备的物质不多了，物价就开始飞涨。有时，涨到封山前的几倍，都还买不到。
5
以前，一旦这里有了需要紧急救助的病人，政府就要协调直升飞机，才能将病人运出山去治疗。
几年前，和同事在独龙江封山前去了一次。
从昆明抵达怒江州的首府六库时，晚上出来吃宵夜，问当地人独龙江的情况。
很多当地人摇头，说：“那地方远得很，很偏僻，我们很多人都没去过。”
次日，转车去贡山，这里有私人的2013型北京吉普车，载客去独龙江。
要进出颠簸险峻的独龙江，只有吉普车才能做得到。
从那里到独龙江是100公里，每人过去是100元，等于1元钱1公里。
就是这样的价格，还不是所有的当地司机都敢去。
因为要封山了，有些地方已经下雪了，不少司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再进山。
6
一辆吉普车里，最后挤进去12个人，司机才启动吉普车。
坐在车里的每个人，看着这辆严重超载的吉普车，都是胆战心惊。
尤其当吉普车在玉龙雪山和高黎贡山的山顶和山谷间，交替盘旋转弯时，坐在车两边的人就被甩得头“梆梆”地撞在车体上。
坐在左边的人被撞得叫起来，坐在右边的人就偷笑；但还没笑完，车子突然又一转，右边的乘客的头也被甩得“梆梆”地撞得乱响。
我是被挤在最后一排座位的中间，为了防止撞头，就尽量后仰。将不大的脑袋，挤在两个靠背中间的夹缝里。
这样，虽然身体很僵硬，但至少避免了被连续碰头。
除了转弯时大家被撞得叫几声外，一路上大家连话都不敢说。
倒是司机很健谈，指点着路边的山涧说，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什么严重的车祸，那里死过多少人。
听司机这样说，所有人的头发都竖立起来了，连盹都不敢打。
7
在吉普车的颠簸中，望着山顶上的积雪，所有的人都只能将自己的命交到司机手里，期望能活着出去。
5个小时后，100公里的山路爬完了，独龙江终于出现在大家眼前。
等司机停下车来，大家的腿都软了，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后来，通过当地懂汉语的人做翻译，我们了解到：这里一旦大雪封山后，也是冷得厉害。
所有的人，都只能缩在茅草房里，点着劈柴过冬。
这个季节，唯一敢在外面活动的就是当地的独有品种——独龙牛了。
这种牛身形较大，即便在雪天里，照样拱开积雪，自己寻觅喜欢吃的枯草和树叶。
好在，现在独龙江隧道打通了。
这个云南最偏远的民族乡镇，再也不用忍受因封山带来的种种不便了。
斯时，山林氤氲，温润在每一寸光阴里。
不觉感叹：时光不染，回忆不淡；岁月静好，许你安然。
世间一切遇见，都是命中注定，花开终有时！
斯时，手中生花，每一片叶子的叶脉都有神迹，它记录了我们的人生轨迹，有的叶子陨落枯萎，有的叶子重新生长，也许人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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