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六六年五月底,中央叫陶铸去北京开会。等他回来,我瞧他神态不太对,好像一直在琢磨事儿,心情看着可沉重啦。第二天吃午饭,我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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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闷头各吃各的,我就等着他开口说话。
嘿,果不其然,琢磨了一阵子之后,他总算张嘴说话了:“曾志,中央打算把我调到北京去工作。”
“叫你干啥?”我特意外,赶忙问道。
“中宣部部长。”他说道。
“你不行,宣传部部长得是理论、文化还有文字水平都特高的同志才能当,你干不了。”我一口回绝。
陶铸点了点头,一脸认真地讲:“没错,我不合适。”
“那你就跟中央说不干啦。”
“不成,我还得当中共中央书记处常务书记,还兼着文办主任呢,想辞都辞不掉。就为这事儿,我琢磨好久了,想的也不少,可中央既然定了,那就去呗!”
事都这样了,我还能讲啥呀。又问:“那你啥时候去?”
跟您说一声,六月初就走,得先去湖南给韶山渠通水搞个剪彩。打那以后,咱俩人就没再多说啥。他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我呢,得了甲状腺机能亢进症,精神头差,也没心思去管。再者说,咱向来话不多,就说些生活里非说不可的,谁都很少跟对方唠个人工作上的事儿,特别是他。
六月一号,陶铸自个儿急匆匆飞去北京啦。我没跟着。到了七月初的某天,我身体太虚,一下子休克了,脉搏每分钟能有三百多次,发烧三十八度都二十多天了。刚退了烧,陶铸打电话来,叫我去北京养病。我寻思着,女儿陶斯亮在上海军医大等着毕业分配呢,一个人在广州孤孤单单的,还不如去他那儿,我俩也好有个照应。所以九月十号那天,我跟省委请了假,批准我去北京休养三个月。
我瞅着车窗外面这乱糟糟的情形,心里头一阵不安冒出来:这场运动,到底要弄成啥样儿啊?
陶铸一直留神瞧着窗外的情形,不怎么说话,等到了目的地,他才跟我说他搬出钓鱼台(就是“中央文革小组”呆的地儿),住进中南海杨尚昆的房子啦。杨尚昆调到广东工作,家里人都搬走喽。
陶铸兴致挺高地讲:“我如今在西楼食堂吃饭,一天得花两元钱,这标准太贵啦!你来了正好,咱能自己开火做饭。”他这人呀,只要能吃上辣椒就美着呢!
车驶进中南海,拐进两边立着高耸红墙的巷子,在一座中式大门跟前停住。我走进新家,饶有兴致地把房子瞧了瞧。这宅子,不算阔绰,不过挺精巧。主房就三间,中间那大的一间给分成两半,一半当客厅还兼着餐厅,另一半作书房,两边各有一间卧室。屋里的摆设简单,却挺实用。
房门前有个小院子,种着两棵海棠跟几株桃花。再走上几步,有一座搭在荷花池上的游廊,弯弯曲曲成了个“万”字,就叫“万字廊”。这荷花池可大啦,长满了荷花跟睡莲。那些红红白白的花,开得好看极啦,特别可爱。陶铸讲,他就是冲着这池荷花,在偌大的中南海里,单单挑中了这处安静的宅子。
那时候啊,正赶上红卫兵闹腾得厉害着呢,所有的机关都分成了两派。大学生还跑来“煽风点火”,结果呢,差不多各个部的党委不是全瘫了,就是半瘫啦。
陶铸既要跟各部委领导同志合计办法,又得和两派群众交流,还得接见分管系统里大专院校的红卫兵,给他们讲党对“文化大革命”的方针政策,还得当场回应红卫兵的质问。各省市自治区虽说不归他管,但那儿的负责同志大多跟他熟,有的还是老朋友,他们绕过“中央文革小组”,纷纷打电话来讲当地炮轰火烧“走资派”,揪斗干部群众,抢砸档案材料,还有互相打派仗的事儿。另外,还得接见从全国各地来京的学生、老师。要参加中央和“中央文革小组”开的各种各样的会;每隔几天,还得跟总理一起向主席汇报(后来才晓得,主席是分开听周总理、陶铸和某、陈伯达汇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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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啊,“文革”那时候,中国的形势就是“天下大乱”,陶铸就算使出所有的本事也招架不住。吃饭睡觉这些正常的生活节奏全乱套啦。
陶铸讲,这几个月呀,是他几十年来最为忙碌的一阵子。
有那么一天,陶铸跟汪东兴打电话,讲周扬过两天从天津回来,住中宣部不保险,盼着办公厅寻个地儿。汪东兴带着质问的调调说:“咋的,你要把周扬护起来?”
“周扬同志患癌症在天津刚开刀没多久,这回回来接受群众批判。不过他身体还得照顾着点,你想办法给他找个安静点的住处呗。王明住过的那房子,现在不是空着嘛?”陶铸解释道。
“行嘞,去和他们商量商量!”电话那头,汪东兴这样回应道。
我心里直犯嘀咕,前些日子,汪东兴每次见着咱们都热乎得很,咋今天说话口气突然这么冲呢?我还留意到,近来,每次“中央文革小组”叫陶铸去开会,他老是一脸为难,就算去也是老大不情愿,这到底咋回事?我还觉着奇怪,他咋突然不穿军装,改穿便服啦?有一天,在人民大会堂看少年京剧演员汇报演出,我跟蔡大姐坐一块。某某过来,热络地跟大姐打招呼,可对我呢,理都不理,就跟没瞅见我一样。其实某某跟我熟着呢,以前她差不多每年去广州过冬,我都尽地主之谊,所以江青以前对我还算客气。可为啥突然就跟不认识我似的了呢?
十一月份,主席发话啦:让谭震林和陶铸去中南跟华东地区瞅瞅。
陶铸自己那一堆工作多得忙不过来,就算有三头六臂都应付不了,况且总理还需要他帮忙呢,这时候,咋就突然让他离开北京,跑到地方上去啦?
瞧瞧这以上种种的表现,全是些不吉利的兆头哟!
而最为显著的一个信号,就在十一月二十八日文艺界的大会上,江青说了这么一段话:“毛主席和他的亲密战友林彪、周恩来、陈伯达、康生……”连陈伯达、康生都成了亲密战友,可就是没提陶铸。文艺界是陶铸管着的呀,在文艺界的大会上,把陶铸排除在毛主席亲密战友的行列之外,这实际上就是跟红卫兵、造反派们宣告:陶铸不是走毛主席革命路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