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2月11日,一封毛主席、朱总司令签发的嘉勉电从北平发出,目的地是云南昆明的五华山省政府所在地光复楼:

“云南宣布脱离国民党反动政府,服从中央人民政府,加速西南解放战争之进展,必为全国人民所欢迎。”

就在12月10日的上午9时,卢汉宣布:“云南于1949年12月9日正式起义!”这意味着云南起义的胜利。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那么,卢汉是如何指挥这次起义活动呢?为何五次来滇的张群竟毫无察觉,最后被卢汉软禁在住所中呢?

起义迫在眉睫

起义迫在眉睫

一路西进的人民解放军攻势如潮,连续攻克了贵阳、重庆等地,将蒋介石及其国民党军队压缩至以成都为中心的川西地区一带。

1949年12月初,昆明市内要求和平解放的呼声逐渐高涨。工人、学生、市民涌上街头,散发传单、张贴标语、举行游行,要求和平、民主和解放。这进一步促使卢汉等人加快起义行动的进程。

12月5日,在广州的中共中央华南局迎来了两位来自昆明的客人,他们是卢汉派来的代表周体仁、林南园,来就起义问题作最后的商讨。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12月6日晚上11点,卢汉公馆里依旧灯火通明,一场紧急的会议正在召开,会议的主题是商量讨论起义的具体步骤,参加会议的有新扩编的第93军军长龙泽汇、昆明警备司令饵晓清、省政府秘书长杨适生等。

“目前的形势来看,云南和我们的前途命运都到了一个关键点。走错了,将万劫不复;走对了,将一片光明。”此时的卢汉颇有些激动:“我决心已下,决定不惜一切代价宣布起义。”

停顿了一下,卢汉接着说道:“现在是个非常关键的时刻,解放军的大部队距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如果等他们攻占了威宁、盘县一带后,我们再声明起义,恐怕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来参会的几位都是卢汉的心腹,早已对起义一事有所了解,只是一直没有见卢汉正式宣布,所以也只有一直等着。现在听到卢汉正式宣布要起义,自然是拥护。

尽管起义还有一定的困难,但时间已经不允许再拖延下去了。“就这么干了!”几个人当夜就开始就具体细节商量起来,第一步就是要将驻扎在滇西保山、大理一带的部队,想办法调到昆明,增强起义的力量。

面见蒋介石

面见蒋介石

12月7日,按照昨晚商量的计划,卢汉、龙泽汇等开始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而此时一位不速之客再次窜到昆明,求见卢汉。

这个人就是张群,这已经是近期内他第四次飞来昆明了,来的目的依然是找卢汉商量,有关西南军政长官公署和伪国防部等机关迁昆事宜。

卢汉一如既往地用各种理由推脱。见无法说服卢汉,张群只得无奈向在成都的蒋介石电话汇报了具体情况。电话中,蒋介石忽然提出让龙泽汇和张群一起到成都,当面向他汇报云南的具体情况。

得知此事的卢汉,竟然同意了,并向张群说道:“余程万、李弥都在昆明,不如一起去汇报,这样云南的情况委员长也了解的更全面、更细致。”

一向找理由推脱的卢汉为何这次痛快地同意了呢?原来他这样做,是为了支开余程万、李弥两个人,为起义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

张群听后,欣然同意。12月8日,他叫上龙泽汇、李弥、余程万一起乘坐飞机飞回成都。当天下午,一行人就来到了蒋介石所住的国民党成都中央军校。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如果敌人窜到云南,卢主席和你们计划怎么办?”寒暄几句话后,蒋介石面向龙泽汇问道。

“谨遵校长的指示,将云南变成坚实的对抗基地,绝不让敌人轻易得手。”龙泽汇答道。

“如果抵抗不住呢?”蒋介石步步紧逼。

龙泽汇略作思考状,随后回答:“向滇西方向撤退,到大理一带进行抵抗。”

听到此话的蒋介石有些不高兴了,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谁叫你们跑滇西去了?你们要下定决心,誓死守住云南。”

“谨遵校长教训。我等尽力而为。”龙泽汇回答完,趁机诉起诸如武器不够、军饷缺乏、汽油短缺等困难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要想巩固云南这个大“后方”,蒋介石也只能答应让顾祝同给予解决。

面见完蒋介石回到家中的张群,对昆明的情况仍然不放心。晚上就与昆明的杨适生通了电话:“昆明这两天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照常!”杨适生没有说卢汉准备起义的真情,撒了一个谎。

“真的一切照常吗?”

“是的,一切照常!”

“那就好,请你转告卢主席,明天我和龙泽汇将返回昆明。”张群最后跟杨适生说道。

张群又来了

张群又来了

12月9日上午,一个神秘的电话从成都打到了卢汉的办公室:“大鱼头已经做好了!”卢汉知道,已经确定张群将再次飞来昆明了。

此时的卢汉认为这个机会不容错过,毅然决定今天正式发动起义。同时,为了稳住国民党在昆明的军政人员,掩护暗中的起义活动,他准备在私宅大摆筵席,宴请美国驻滇总领事陆德瑾、英国总领事海明威和法国总领事戴国栋等人。

12月9日下午,张群、龙泽汇、余程万、李弥等一起乘坐专机从成都飞往昆明。下午5时许,飞机降落在昆明的巫家坝机场,这是张群近期第五次飞临昆明。

随后,在将张群安排进卢汉的新公馆住下后,龙泽汇便马上驱车去见卢汉。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岳公(张群)来了没有?”刚一见到龙泽汇,卢汉就劈头问道。虽然有上午成都的神秘来电,卢汉还是担心张群临时没有上飞机。

“来了,我已经将他安排到新公馆住下了。”龙泽汇有些摸不着头脑。

“来了就好,你先看看这个。”卢汉将手里的一张会议通知递给了龙泽汇:

“张长官莅昆,订今日(9日)晚9时在青莲街卢公馆开会。各军、各单位关于应请示和需要请领的一切事项,须先行分别列单,到会时自行呈出,特此通知。
主任 卢汉
9日下午5时”

“一切准备就绪,今晚10时就要行动了。我把你和马瑛、谢崇文,也列入通知名单中,届时你我三人不必来。我们要负责外围的指挥。”卢汉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

“这就要起义了吗?”龙泽汇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这么快。

“对!”

“我们的部队都准备好了吗?”

“陇文生师已到安宁集结,余建勋军正在全速东进之中。”

紧接着,卢汉又简明扼要地向龙泽汇说明了具体的部署。随后,龙泽汇马上去了五华山,到了警备司令部。

此时,第93军已经做好了准备:右起滇池、左至杨方凹一线,目前已由陇文生师奉命布防完毕;沿金殿至长虫山一线,已由张秉昌师在奉命构筑工事;地区戒严,已由张中汉师负责接管,作为城防预备队。

龙泽汇立刻作了仔细检查,并召集有关人员作了周密部署。而此时住在新公馆的张群还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还想着明日与卢汉会面再次商谈云南防守具体事宜。

起义倒计时:晚6点-晚9点

起义倒计时:晚6点-晚9点

9日晚上6点,青莲街的卢公馆内,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打招呼声此起彼伏,应邀的客人们络绎不绝。6点一刻,宴会正式开始。随着席间佳肴和酒精的加持,宴会到达了高潮。

此时的张群却在卢汉新公馆内,由省府秘书长杨文清陪同共进晚餐。就在这时,他意外地接到了肖毅肃从成都打来的电话,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当天下午,卢汉扣留了33架从成都起飞取道昆明飞往台湾的运输机,并封闭了昆明机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放下电话的张群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质问杨文清。

“请放心,也许是中间出了一些误会。”杨文清搪塞道。

“请卢主席马上过来,给我好好解释一下。”张群并没有买账。

“卢主席今晚招待各国驻滇领事,等到宴会一结束,他就会来看长官的。”杨文清不动声色地说道。

看到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大批警卫,张群知道只有“安心”在这里了。此时,桌子上的珍肴美馔吃起来是那样的无味。

云南绥靖公署、云南省政府宣布起义布告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云南绥靖公署、云南省政府宣布起义布告

晚8点,青莲街的宴会正式结束,客人们纷纷告辞而去。卢汉、龙泽汇随即叫来了绥署警卫营长龙云青和省府警卫营长徐振芳,开始布置起义事宜。

“我们决定起义了。今天晚上9点,李弥、余程万、沈醉他们这些人都要到这里开会,到时候要把他们都扣留起来。你们两个,一个负责会议室内,一个负责会议室外的随从人员。”卢汉对两个人交代道。

“至于张群那边,直接把电话线剪断,看紧不要让他出来了,这样就群龙无首了。我们负责外围的行动,这里就靠你们两个了。”卢汉加重了语气。

卢汉走后,龙泽汇又跟两个人特别交代道:“你们两个把毛呢军服换掉,穿成士兵一样的,别提前漏了马脚。今晚的任务非常重要,你们要沉着应付,不要轻易开枪。另外,要特别注意沈醉,他枪打得准,还会武术,别吃了亏。”

正式起义

正式起义

很快就到了晚上9点,几乎所有的国民党在昆明的军政要员都按时到达卢公馆,参加会议。这其中有李弥、余程万、沈醉、宪兵副司令李楚藩、宪兵司令部参谋长童鹤莲、空军第5军区副司令沈延世、师长石补天等人。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复原的会议室场景及座次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复原的会议室场景及座次

众人等到9时30分,还是没有等来卢汉,这与平时卢汉总是提前到会有些不一样。此时会议室内的众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不时地向着门口望去。

正当有人想去门外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就见警卫营长龙云青带人从门外冲了进来,随即一声炸雷般的吼叫声响起:“都举起手来,别动。别有小动作,小心我的枪走火!”

面对着十几只黑洞洞的枪口,会议室里的众人有的目瞪口呆,有的被吓得惊慌失措,都无奈地举起手来。随后,一个士兵挨个搜身缴了他们枪械。

“这是搞啥子名堂?”李弥明显不甘心就这样屈服。

“那我告诉你,今晚云南宣布起义了!”龙云青大声回答道,室内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在龙云青动手的时候,屋外的徐振芳也同时展开了行动,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随后,屋内的众位高官将领被分批押上汽车,送到了五华山的光复楼,在那里指挥整个起义行动的卢汉正等着他们。

而此时在卢汉新公馆的张群,却依然出不了门。原先能通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了,电话线早已被切断了。此时,两名警卫闯了进来,对他进行了搜查后,告诉他云南已经起义了。

这一消息似乎确定了张群心里的猜想,他瘫软在沙发上,没有说任何话。就这样,五次来昆明的张群,没有想到最后一次就这样被软禁在这处住所里了。

晚上10点,在五华山光复楼的主席办公室,卢汉向各机关、部队庄严地发出命令:“现在我宣布,云南起义!各单位按照原定计划开始行动!”

陈赓(中)、宋任穷(左)和卢汉(右)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陈赓(中)、宋任穷(左)和卢汉(右)

10日上午9时,卢汉对外宣布:云南于1949年12月9日正式起义!同时,他将事先拟好的通电文稿向中共中央和毛主席安排发出。至此,云南起义胜利!

【后话】

后在杨文清的劝说下,余程万二话没说,就在拥护起义的通电上签了名,保密局云南站站长沈醉也在通电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只有李弥最后不得不在通电上勉强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