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桔子
1.
我拉起卷闸门，已经有顾客在门口等着，手忙脚乱把家伙搬上台面，赶紧点火，为顾客做手抓饼。
顾客一个接一个来，从烧皮上料到打包我一人完成，忙得没有时间上厕所。
做完最后一单终于松口气了，趁着空隙把地拖一下。
“老板，来两个手抓饼，多加料。”
“好的，马上来。”
声音有点熟，我转过头来看，“噢，妗，进来坐进来坐。”
“呵呵，听说你卖手抓饼，今天不用上班就跑过来尝尝你的手艺。”妗开玩笑说。
“好吧，你先坐，我把地拖完再给你做。”
2.
一到夏季，夜市是条美食旺街，特别是烧烤，生意更是火爆，这几个月的收入顶上打工族一年的收入。
因为我老婆要上班，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我今年改做手抓饼。
我做好两个手抓饼放到妗妗面前，接壶水泡茶，可水还没烧开，又有顾客来了。
“老板，来两条手抓饼，加两杯水果汁，西瓜味的。”
“不好意思靓女，没有水果汁。”
靓女说手抓饼加水果汁是完美搭配，没有水果计，手抓饼干啃难下咽。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买了两个手抓饼。
后面又来了几个顾客，忙得我没时间跟妗妗说话，她反客为主自己泡起了茶端给我喝。
这时也有顾客要手抓饼和水果汁，我说没有，他就不买单了。
送走顾客，妗妗问我明明有果汁机，为什么生意不做，损失了好几单。
我说一个人忙不过来，想雇个帮忙，到了冬天水果汁不热销，不好意思辞退。
妗说他儿子去年暑假工就是打水果汁的，最近在找工作，要不要叫他过来帮忙几个月。
此话一出，我就知道妗今日的来意。目的是想帮她儿子找暑假工，先试探一下。
竟然妗这么说就当做照顾外甥。我说好吧，有过工作经验容易上手，我来发个位置给小驹，叫他明天过来上班。
3.
第二天，小驹早早来门口等我开门。
我跟他说，工资一天一百，时间是下午两点到晚上十一点，能不能接受。
小驹说他经常熬夜，没问题。
看他的精神状态就知道是活力派的人，第一天的表现也确实得了不少好评。
为了引流，头两天半折价，顾客排起了长队，可把小驹忙得脚都站麻了。
我怕他抱怨生闷气，给他端茶倒水，他却跟我开玩笑说，是不是他打的水果汁有特色，生意才这么好。
第三天顾客没那么多，反而出了点意外。小驹切柠檬片的时候不小心划伤手，我赶紧找来消毒水和创口贴帮他处理伤口。
我问他是不是前两天太累，手太酸软了，还是睡不够，小驹说纯属意外。
但是接下来几天，小驹错误百出，好像工作心不在焉。有时放错料，有时切错水果。我静静观察。
4.
夏天，女孩子都穿得比较性感。
这天来了个漂亮的女孩子，小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好像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小女孩比较害羞，被看得脸比苹果还红，又不好意思说什么，总躲着脸。
看着水果汁打好了，想赶紧拿了走人，可接过手才知道她要的菠萝味被打成芒果味，向我投诉。
“小驹，怎么又打错，重新打。工作认真点，不要胡思乱想，顾客都被你吓跑了。”
这一次批评之后，小驹的工作状态有好转，以为他意识到错误，会专心工作。
可没想到令我操心的在后头。
那天我有点事外出一下，到半路才想起我在厨房烧凉茶忘了关火，想打电话叫小驹关一下。
但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听，为了安全起见，我赶紧回店里关火。
回到店里看不见小驹，手机在桌子上显示着未接电话，顾客说等了好久不见店里有人。
我叫了几声没应，隔壁店挨个找。原来，在第三间的服装店里跟几个女生正谈得甚欢。
“小驱，你来这里干什么？店里东西被偷光了知道吗？”
小驹愣了一下：“姑丈，我出来买点东西。”
“买什么东西，女装是你穿的吗，赶紧回去。”
5.
我转身要走，服装店老板叫住我：“大海，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我让小驹先回去，走到前台看看老板娘是不是有珍藏好物分享。
我和老板娘是好邻居，平时有什么事都是开门见山直说。
她跟我说，要好好管教一下小驹。每次有女顾客来买水果汁，小驹故意放慢手脚，与女顾客交谈，经常问些女生敏感话题。看女生打扮得时髦，就以各种理由加微信、加QQ。
这两个女生就是加了微信，说有需求说一声他立马送过来，来了就一直死缠着她俩说些无聊的话题，还说晚上要约她们去哪里。
难怪现在回头客很少，我明白了。
当晚下班后我跟小驹说：“你工作了二十一天，我按整月工资算给你，顾客投诉太多了，我没办法留你。”
小驹说他就犯了点小错误，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不至于被开除。
我说顾客都被你吓跑了，现在一天就打这几杯水果汁，就算纯挣也不够付你一天的工资。我给你多发了几天工资作为补偿，你还是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
我通过中介重新找了个可以干长久的女孩子来打水果汁，有时可以帮我打下手。
头几天不熟手慢点没关系，年轻人学东西快，干几天就熟练了。
年轻人性情旺盛我能理解，但严重影响生意就得开除，不然生意还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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