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是将军的假千金。

钻研医术,医好了母亲生子时落下的顽疾。

苦练武功,替受了伤的父兄上战场,赢下胜仗。

直到及笄礼上,真千金回来了,她夺回自己的一切后,却不愿放过我。

她设计我被山匪掳走,满京城造谣,败坏我的名声。

「像你这样的人,分明是阴沟里的蛇鼠,怎配和我一起做将军的女儿?」

可她不知道的是,将军府如今所拥有的荣宠,都是来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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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今日是上巳节,也是我的及笄礼,兰汤沐浴,曲水流觞。

偌大的林府内一片欢欣雀跃的场面,来来往往的丫鬟小厮面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我拂起散落颈肩的衣衫,遮去了背上几道可怖的伤疤。

屋内摆着当下盛开的桃花,我坐于桌前,回望镜中的自己:

黛眉轻点,樱唇不点而赤,清丽中又透出丝丝娇媚来。

与平常的自己很是不像。

在我出神之际,小桃出言打破了这份寂静:「姑娘就是咱们京城最好看,最幸福的女娘。也只有太子殿下,才配得上这么好的小姐。」

我是镇国将军府嫡女,自幼便于太子定亲。

大堂内彩带飘扬,礼乐声起,宾客盈门。

我跪于堂前,静待正宾为我梳髻。

突然,不知从何处跑出一个人,大喊:「她是假的将军府千金,我才是真的。」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突然听到此番言论的我甚是不解,循声望去来人正是前几天被我带回府中的女子。

那日,太子要娶左相嫡女为太子侧妃的消息传出,顾怀安来找我解释。

马车内,我伸手抵住顾怀安蹭过来的头,「停,男女授受不亲,太子还是离我远一些为好。」

顾怀安见我不许他靠近,低下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忙解释道:「那丞相家的女儿我是不会娶的,我的心里只有岁岁一个人。」

可他是太子,日后的皇帝,哪个皇帝不是后宫佳丽三千呢?

就算他此刻的心里只有我,日后也是会变的,可是那又怎样,我爱着的是现在这个真诚炽热的少年。

「岁岁,过几天就是你的及笄之礼,到那时,你嫁给我,做我的太子妃,好不好?」

我们自幼便定下婚约,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和眼中溢出的爱意,我双颊绯红,微微颔首,羞的说不出一句话。

他真心待我,我便真心待他。

「岁岁不答应我,那我就对岁岁更好些。」

马车外一阵嘈杂的声音打破了暧昧的氛围。

「我可是林将军府的小姐,你们谁敢动我?」一道娇弱的女声传入我的耳中。

「林将军府?」

全京城只有一个林将军,那便是我父亲。

掀开车帘,我望向那个跌坐在地的女子,只一眼,我就确定她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都说女儿肖父,她的那张脸,像极了父亲,只不过她看起来是柔弱的,与我那五大三粗,不苟言笑的父亲不同。

2

当时禀明双亲后,父亲说他会派人调查此事,便没有了下文。

可是如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又堂而皇之地跳出来,给我带上了这顶鸠占鹊巢的帽子。

我起身望向坐在主位的双亲,可是父亲和母亲却紧盯着那名女子,眼中满是疼惜。

许是察觉到我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她轻蔑地瞥我一眼,朝着坐上的父亲道:「父亲,我只是迷了路,不小心走到这里,我以为您和娘不要我了。」

一向严厉的父亲眉头拧在了一起:「你先退下,有什么事等礼成再说。」

一旁的母亲也附和:「欢欢,等结束了娘再跟你解释。」

娘?母亲的话证实了她是将军府的真千金,那我呢?

我叫林岁安,欢欢想必是父母为堂下那名女子取的名字。

岁岁常欢愉,多美好的祝福。

难不成真如话本里说的那样,我的生母为了让我取代她的荣华富贵,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听到这里,我大概清楚了:我大概不是父亲母亲真正的孩子,而这件事他们在我带回林岁欢的第二天就调查得清清楚楚。

之所以没告诉我,是希望我能够以林家嫡女的身份参加这场及笄礼,保全林家在京城的脸面,也保全林府与皇家的亲事。

林岁欢从小长于市井,虽生的貌美,却不受人尊敬。

看到此间我所受到的恭维和赞美,她理应觉得不平,觉得所有的一切应当属于她。

既然如此,我就把一切还给她。

我起身向父母鞠了一躬,缓缓开口:「父亲,母亲,今日宾朋皆至,林府的真亲千金也已找回,不妨趁此机会把一切解释清楚。」

林岁欢听到我这么说,也不继续作那份与世无争的样子,连忙开口:「对呀,爹娘,得让他们都知道我才是你们真正的女儿。」

就算林父是一个极其爱面子的人,此刻也不得不顺坡下驴,把事情的原委解释一遍。

当时,林父奉命抓捕敌国细作,在追到城外一处寺庙后,就消失不见。

谁料细作竟挟持了当时怀孕八个月的林母,威胁林父放他离开。

可林父怎会受制于人,当场就射杀了那名细作,林母也动了胎气。

慌乱之下,只能就近找人家生产,幸好那户人家的主人是名郎中。

奈何郎中的妻子也同一日生产,而我生下来更体弱一些,于是被当成将军府的小姐带走。

前段时间,林岁欢碰巧看到打仗归来的林将军,看到与自己分外相似的面容起了疑心。

设计一场英雄救美,被我带回府中。

了解原委的众人看向我的眼神都变了,毕竟我只是一个赝品。

林岁欢狠狠瞪着我,说出的话却楚楚可怜:「还好当初抱错了,要不在那郎中家受苦的该是姐姐了。」

说完林岁欢的泪水已经布满了脸颊,若是男子此刻早已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3

可我自幼熟读兵书,又怎会看不出她这招以退为进。

虽是我不知情,可在此事上我确实愧对于她。

我沉默地低下头,不再言语,无论有怎样的理由,我确实占了她十五年的人生。

殊不知我这般隐忍,在她眼中却成了满不在乎的泰然自若。

「你不过是学着那些不入流的狐媚做派迷惑了太子殿下,万不要觉得自己就有了靠山。」

顾怀安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留情地回怼:「林小姐的意思是本宫就是那是非不分的好色之徒?」

我的眉眼之间染上怒意,说我可以,万不可牵扯旁人。

「占了你这么多年的身份,我很抱歉,但作为爹娘的女儿,我问心无愧。」

「从我六岁时起,便开始学习医术,为母亲治疗旧疾。」

「我每一日寅时起身,不仅要练武还要处理家中所有的事务,直到亥时才入睡。」

「你羡慕我荣华富贵,我亦羡慕你平安喜乐。」

见太子这般护着林岁安,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她才是将军府的嫡女,她才是未来的太子妃。

思及此她的语气强硬了,不再是那副小白花的楚楚可怜样儿:「那又怎样,假的就是假的,太子哥哥可别被她蒙蔽了去。」

「不就是为母亲治病吗,这有什么难的,我也自幼学习医术,并不比你差。」

「去年京中爆发的那场时疫,研制出药方的人正是我。」她的下巴微微扬起,仿佛斗胜的公鸡。

在座的众人都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有阿谀奉承者急忙开口:「那个大善人竟是小姐您,做好事不留名,实有将军府的风范,不愧是林将军之女。」

林岁欢朝那人微微颔首,「医者本职,不足挂齿。」

周围的奉承更盛了。

我不禁佩服她的脸皮,将功劳揽的如此心安理得,无非是仗着那人只留下药方,未留下姓名。

可在座的众人也并非全是傻子,有人开口询问:「林小姐,既然您说自己便是留下药方的神秘人,可能说出药方的内容。」

闻言本来略微紧张的林岁欢放松了下来,她曾见过养父为人抓药,一一说出了药方的内容:「紫苏、葛根、白芷、桔梗…」

说出药方的林岁欢胜券在握,挑衅地看向我。

「少了一味茯苓。」听完她说出的药方,我说出了那味缺少的药材。

林岁欢大笑出声:「姐姐想出风头也要有个限度,随口编一味药材旁人就能信了你去?」

围观的众人开始对我指指点点:「假的就是拿不出手啊,那茯苓哪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

「就是,这林岁安我早就觉得人品不行。」说话的是之前与我有过几面之缘的一位妇人。

耳边传来众人的指责声,我正欲解释。

人群中响起一道清亮的男声:「当时神秘人送来的那副药方确有茯苓。」

「在公开药方之前,我跟太医院众人商讨后,觉得茯苓虽药效更好,但价格昂贵,就更改了药方。」

说话的人是李太医,当时我研制出药方后,偷偷放在了李太医的床头。

听到这里,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像林小姐这样贼喊做贼的人,李某还是第一次见。」

「没想到她竟是这种人,看不出来啊。」

此刻被议论的主角显然又换了个人。

林岁欢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阴森森的,她今日原是想借此宣扬自己,却被我搞的失了名声。

眼见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似的围观,林父上前向太子和宾客深鞠一躬,以表歉意。

这场及笄礼就这样不欢而散。

4

林岁欢虽在那日出了丑,但她毕竟是林府真千金,鲜有人敢得罪。

知晓了我不是林府真正的小姐,往日里那些与我交好的姐妹再未递过一次拜帖。

我压下心头淡淡的失落,发现有一人正站在我半掩的窗前。

「岁岁,无论你是不是林府的千金,你都是我唯一的妻。」

顾怀安立于窗前,我只看得到他的背影,在瑟瑟的寒风中,他的话语让我感到了温暖。

在及笄礼后,其他人是怎么对我的呢?

我那向来不苟言笑的父亲,在林岁欢的面前像个和蔼可亲的慈父。

曾经的我在极少数的时间里才能感受到的孺慕之情,原来是这般容易获得。

他摸着林岁欢的发尾,慈爱地看着她,话中满是愧疚之意。

「欢欢,这么多年你受苦了,为父一定会好好补偿你,明日你便搬到梧桐苑中吧。」

梧桐苑是整个林府最大的院落,是曾经林老夫人居住的地方,对林父来说有极为特殊的意义,就连林家嫡子林岁居成家时想要搬进去都被拒绝了。

如今,林岁欢轻易便搬了进去。

果然,困住一个男人最有力的武器是愧疚。

收回思绪,窗外的顾怀安还在等着我的答复。

「怀安,你的心意我已知晓,你且先回去吧,更深露重,你莫要着凉了。」

窗外的人应了一声,我跑到窗边,一缕风吹过,半掩的窗户完全打开,他就斜倚着窗框看着我微笑。

那一刻,同窗户一起打开的还有我的心门。

这几天,我是有心躲着林岁欢,奈何还是碰到了她,毕竟将军府就这么大。

许是父母兄长不在,她便也不再伪装。

「姐姐怎么还留在府内,莫不是嫌弃那郎中家缺衣少食?」

我本是想着最近母亲的旧疾要犯了,生产之时受惊,在归家时又受了凉,每到春日,就头疼得厉害。

这么多年来,虽有我精心调养,已好了大半,但在这几日还会隐隐作痛,不得安眠。

看着林岁欢这幅咄咄逼人的架势,我并不想解释太多。

母亲的头疾还未大好,之前也见识过了林岁欢三脚猫的医术,我打算治好母亲就离去。

「我知你是父亲母亲真正的女儿,也没想过继续留在林府,只是有一些事情还未做完。」

「你所渴求的荣华富贵、万人艳羡于我而言并不重要,所以不要担心我会抢夺这些东西。」

林岁欢一听更来气了:「什么事儿需要姐姐亲自去做,怕不是找借口想赖在家中吧。」

我见她如此,也不愿理会。

只见她思索片刻,随即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你说的那件事莫不是与太子成婚?你别做梦了,父亲都与我说了,以后我会嫁到太子府。」

她脸上满是少女怀春的娇羞。

回府这么多天,她没有看到父亲因打仗落下轻微残疾的右腿,没有看到母亲每日佩戴抹额躺在床上休息,却无比清楚,将来要嫁的人是太子,甚至爱上了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

5

晚间,母亲突然头痛加剧,正准备休息的我来到母亲房中侍疾。

床榻上的母亲见我进来,忙不迭想起身,我连忙跑过去按住她。

「母亲,您身子不好,不可乱动。」

吩咐侍女将母亲扶坐起来,我便拿出银针,扎在了百会、四神聪、太冲、中冲四处穴位。

看着母亲略微舒展的眉头,我的心放下了。

病榻上的母亲笑着看向我:「岁岁,我的头疾可能根治?」

「母亲,这是最后一次治疗,经过这次针灸,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可以痊愈。」

其实在林府,母亲是对我最好的人。

比起林父的严苛,她更温柔。

还记得小时候,林父让我练习家传的枪法,六岁时每天挥抢一千下。

小小的我,一开始连提枪都费劲,每次练完双手都被磨破了。

是母亲日日为我上药,她捧着我满是红痕的双手轻轻吹气,仿佛是最珍贵的宝物。

那时母亲不顾自己常犯的头风也要等我练枪结束,为我送来我最爱的莲藕排骨汤。

从那时起,我每日不再单单学枪,亦开始学习医术。

愿尽我所能缓解母亲的病痛。

所幸,我在医术方面颇有天赋,几乎所有药材、药方都过目不忘。

母亲跟我说;「岁岁,你不要责怪你父亲,欢欢突然回来,他高兴也正常。」

我本就从未怪过林岁欢,因此而争宠就更谈不上了。

父亲因我不是他的亲女不爱我,是他的权利,我能做的就是尽力报答他们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只求无愧于心。

母亲的病已好的差不多,我也是时候离开将军府,回到自己的家。

谁知我不犯人,人却来犯我。

在母亲约我去普陀寺上香的时候,我就隐隐察觉出有些不对,林岁欢最近太过安分。

按母亲的性格,应该在家中好好养病才是,可我还是去了,毕竟以后不能经常陪在母亲身边。

当我在门口看到母亲身旁的林岁欢时,便对一切了然于胸。

看着母亲殷切的眼神,我还是没能把拒绝的话说出口。

出了城,山野之间一片清新气象,离寺庙还有一段距离,都能听到庙中传来悠远的钟声,这几日略有浮躁的心也被净化了。

母亲与林岁欢坐在一处说笑,不知母亲说了什么,林岁欢娇嗔一声,忽的扑进母亲怀里。

等回到自己的家以后,应也是这幅温馨的景象吧。

马车拐进一处山路后突然停了下来,我出声询问。

「黎叔,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忽然停了?」

刚掀开轿帘,就看到一伙人挡在马车前面,为首的黎叔已经被他们杀了。

红色的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