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赓大将在解放军中向来以幽默风趣著称,就连脾气刚直,性情严肃的彭德怀有时都会被陈赓逗得哈哈大笑。陈赓爱开玩笑的性格,十分受毛主席的喜爱,于是毛主席也就经常拿陈赓来打趣儿。
1955年9月解放军的首次授衔仪式上,毛主席对陈赓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你能当上这个大将军衔,得感谢蒋介石,没有他把兵团一个一个往你嘴里送,你是不会当上大将军的!”
不料陈赓当场回应道:“我这个大将军衔,既不是蒋介石给的,也不是主席您给的,我这个大将军衔要感谢李聚奎同志啊!”
毛主席不禁为陈赓的这一番话感到好奇:“你怎么感谢起李聚奎同志了呢?”
然而,陈赓见主席“上钩”便卖起了关子,笑嘻嘻地说道:“等授勋仪式结束了,我再向主席汇报吧!”
那么,陈赓在授勋仪式上感激的李聚奎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什么李聚奎在陈赓获得大将军衔的过程中帮了陈赓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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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与李聚奎握手合影)
1904年12月31日,李聚奎出生在湖南安化县兰田西坪村的一户贫苦农民家庭,算是陈赓和毛主席的半个老乡。10岁时的李聚奎便辍学干农活,维持一家的生计。在兵荒马乱的年代,李聚奎在1926年加入了湖南军阀唐生智的军队,并且参与了国民革命军北伐。在投身军伍的过程中,李聚奎遇到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人,那便是后来成为新中国十大元帅之一的彭德怀。
1927年,蒋介石、汪精卫先后发动四一二、七一五反革命政变,盛极一时的国民革命就此中途夭折。心向工农的彭德怀于1928年率领麾下部队发动平江起义,而李聚奎当时恰巧就是彭德怀部队中的一员。在攻克平江后,彭德怀率领军队朝朱、毛红军所在的井冈山挺进,不料军队内突发哗变,有人想要伺机暗杀彭德怀,当叛徒雷振球将枪口瞄准彭德怀时,眼尖心细的李聚奎一个箭步冲向前去,将彭德怀扑倒在地,使雷振球接近必杀的一枪打偏,才使彭德怀挽回一条性命。
(彭德怀)
新中国成立后,每当毛主席回想起李聚奎勇救彭德怀的历史功绩时,总会十分感慨地说道:“如果没有李聚奎,新中国成立恐怕至少要晚十年!”
然而,李聚奎对中国革命事业的历史功绩,远不止于此。在被毛主席评价为“中国革命历史的转折点”强渡大渡河战役中,李聚奎和他的敢死队再次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
1935年5月,红军巧渡金沙江之后,来到了当时号称“蜀地天险”的大渡河。大渡河水流湍急,全河落差能达到惊人的4173米。清末时期著名的太平天国将领石达开,就是被清军围困歼灭于此,蒋介石一面令薛岳率领数十万大军紧追在红军身后,一面又令四川军阀抓紧大渡河河岸部署,叫嚣要让红军成为“石达开第二”。
面对着严峻的形势,毛主席、朱德和刘伯承连夜召开军事会议,会议决定由李聚奎、杨得志率领其麾下的一支敢死队组成小股兵力,乘坐两条船率先渡河,在歼灭敌军,占领河对岸渡口后,再接应红军大部队,为红军主力争取渡河时机。
(毛主席与刘伯承)
在接到中央军委的命令后,李聚奎果然不负重望,率领着杨得志营中挑选出的十七名勇士乘着茫茫夜色,驾着两艘小船绕过大渡河中的暗礁和漩涡抵达河对岸。而彼岸的敌军早已进入梦乡,当李聚奎下令开枪时,渡口的敌军以为红军是神兵天降,慌不择路地弃掉渡口逃跑,就这样李聚奎为红军主力赢得了宝贵的渡河时期,让红军从此突破天险,得以顺利北上。
李聚奎自投身革命以来的杰出功绩,让他在中央红军顺利抵达陕北之后备受毛主席器重。为了更进一步扩大陕北革命根据地,打通红军与苏联之间的援助通道,毛主席等中央军委领导决定开展对盘踞在甘肃、青海的西北三马军阀开展“西征”,而李聚奎则在这次西征中被任命为红九军参谋长。
遗憾的是,由于张国焘在这次战役中的错误指挥,加上苏联方面屡次更改接应西路军的地点,导致红军的这次西征战役严重受挫。彪悍的西北三马军队冲散了红军的主力,使李聚奎后来竟然只身一人脱险。为了避免敌军的追捕,李聚奎一人乔装打扮成乞丐,徒步跨过茫茫戈壁滩,回到了陕北革命根据地,在见到毛主席的那一刻,李聚奎当场痛哭,说自己辜负了党中央的期望。
毛主席自然也知道这次军事行动失败的主要原因,毛主席立刻安慰李聚奎,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于是便连忙让人扶走李聚奎,让他赶紧饱餐一顿。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李聚奎再次受到了毛主席的重用,被任命为129师386旅的参谋长,开赴晋西北作战,与陈赓成为了搭档。
在和陈赓组成搭档期间,李聚奎参加了长生口战斗、神头岭战斗、响堂铺战斗等多次战役,与陈赓一起多次携手粉碎敌军的进攻。在和陈赓共事近八年的时间里,李聚奎对陈赓十分钦佩,每次有新入伍的警卫员到李聚奎身边时,李聚奎都会说道:“你们不要向我学习,要多向你们的旅长陈赓学习,他是战场上的一个传奇人物。”
抗日战争胜利后,李聚奎先是被调往冀热辽军区担任参谋长,后又在1947年被调往西满军区担任参谋长,在林彪的麾下工作,自此李聚奎和陈赓暂时中途分别。值得一提是,在红军长征期间,李聚奎曾经顶撞过林彪——强渡大渡河前夕,林彪对军队何时能够渡河十分焦虑,多次给李聚奎打电话问他消息,李聚奎被问得不耐烦,直接回了林彪一句:“架不起桥,部队什么时候都过不了江!”
但是,在李聚奎顶撞过林彪之后,官大一级的林彪从始至终并没有为难过李聚奎,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林彪十分爱惜李聚奎的才华。1946年6月解放战争全面爆发后,林彪下令李聚奎率领麾下部队参与三下江南,四保临江战役,李聚奎均出色地完成了林彪部署的任务。1948年,李聚奎被任命为东北军区后勤部参谋长兼西线后勤司令员,全权负责东北野战军西线军队的后勤工作。
李聚奎在东北野战军的这段后勤工作经历,为他日后在朝鲜战争中再立功勋奠定了基础。1950年10月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入朝中国人民志愿军在总司令员彭德怀的指挥下势如破竹,接连取得了五次大规模战役的胜利。然而,在五次大规模战役胜利后,联合国军瞅准了中国人民志愿军后勤薄弱的短板,派遣大量轰炸机袭扰我军后勤,使我军后勤运输车辆十不存一,即便军粮运输到前线,也很难保障中国人民志愿军战士的营养供应。
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后勤供应问题难坏了当时担任志愿军后勤总司令员的洪学智,洪学智让曾经主持过东北野战军后勤的李聚奎想想对策,李聚奎忽然回想起自己在西征失败后,乔装打扮成乞丐一路行乞时,西北地区的百姓曾经给过自己一小袋炒面,究竟凭借着一小袋炒面,李聚奎才得以徒步跨过茫茫戈壁,回到陕北。于是,李聚奎建议东北军区以70%小麦,29.5%大豆、玉米或高粱,再加上0.5%的食盐混合成炒面,供志愿军食用。
后来,李聚奎的这一条建议果然在朝鲜战场上发挥了奇效。作为西北特色美食的炒面无论是冲热服用,还是直接干吃都能够果腹,分散的包装也让炒面的保质期得到了延续。就这样,志愿军凭借着炒面打造了一条“打不垮,冲不烂”的钢铁后勤防线。1953年7月抗美援朝胜利后,彭德怀高兴地说:“抗美援朝胜利的奖章,应该颁给负责东北后勤工作的高麻子(高岗)和洪麻子(洪学智)。”但当时彭德怀不知道的是,洪学智提出用炒面作为志愿军的主要干粮,实际上还是采纳了李聚奎的建议。
(洪学智)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从红军到抗美援朝屡立功勋的李聚奎在平时的为人处世中十分低调。1955年解放军首次授衔前夕,有许多将领都渴望自己能够取得更高的军衔,从此名垂青史,三番五次向党组织写信,恳求多考虑自己的革命功勋,但是李聚奎从来不参与这样的活动,每当有人问起他时,李聚奎就说道:“我没有什么要求,能有一个军衔就觉得很高兴了!”
曾经和李聚奎做过搭档,平日里又爱开玩笑的陈赓在听说李聚奎如此谦虚后,便调侃他道:“老兄,你这样如此谦虚可不行啊,我觉得你可是一个能当大将的人。”因为当时1955年解放军首次授衔的一个评价标准,就是必须要担任过红军时期主力师的师长。李聚奎听说后,谢绝道:“以我的资质不行,我觉得这大将还是你来当合适。”陈赓说道:“可我没有在红军时期当过师长啊,要不老兄你看这样好不好,有人问我红军时期有没有当过师长,我就说我接替了你红军时期的师长位置,你看怎么样?”
(陈赓)
陈赓最后的这一句话,本来是和李聚奎开的玩笑,因为陈赓知道李聚奎是一个老实人。不料,李聚奎这个“老实人”竟然对陈赓的这番话信以为真,逢人就说:“陈赓当年接替了我师长的位置。”让后来西北野战军出身的徐立清都不禁好奇,跑来问陈赓:“真的有这回事吗?”陈赓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和李聚奎开玩笑的,没想到他还当真了。”
因此,在1955年9月陈赓被评选为开国大将后,便和毛主席说道自己的这个大将军衔要着实感谢李聚奎。毛主席也被李聚奎忠厚老实的品格所感动,考虑到李聚奎曾经为中国的革命事业做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于是在1958年决定授予李聚奎上将军衔,为后世留下了一段妙趣横生的英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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