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岁丧父,母亲改嫁。一个早前伶仃的放牛娃却让周总理在几十年后深情地对他说:“进城后,把两个孩子送到我那里,我替你照顾。”
周总理与邓颖超一生无儿无女,但他们居住的西花厅却从未少过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你就是我们的半个女儿,为什么是半个,因为你的爸妈都还在。”这句溢满了亲情的话,是周总理夫妇对龙铮——龙飞虎女儿的深情表白,也是对龙飞虎这赤色一生的赞赏和肯定。
他曾凭借过人勇气,“空手套白狼”,一人俘获敌军十余人,曾声东击西,在50名敌方特务监视下把周总理偷换到另一辆车,也曾亲口尝过毛主席的每一口饭菜,保证主席的安全无恙……
(图为龙飞虎在中共代表团办事部的户籍表)
保卫11年:用生命护总理
对于龙飞虎来说,1928年应该是值得铭记一生的一年。这一年,不满13岁的他跟随兄长参加革命活动,当上了儿童团团长。自此,龙飞虎的戎马人生正式开始。
就在龙飞虎刚参军时,让他得以保护好两位首长的“智勇双全”,就开始崭露出头角。
1930年,15岁的龙飞虎,成了红军师部通讯班长。在一次送信回部队的任务中,龙飞虎孤身一人遇见了十多名白匪。
凭借他一人去战胜十几个白匪是天方夜谭,正面斗争不仅自己会被俘虏,手上的信件也保不住落入敌人之手。龙飞虎心生一计,登上高地,朝天放了一枪,大声喊道:“都不许动,放下枪,举起手来,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这十几名白匪以为自己已被强大的部队包围,只得放下手中的武器,背着枪站好了队。
而当龙飞虎一个人走到他们面前时,白匪们又惊讶,又愤怒,又后悔,但是为时已晚。当天,龙飞虎拿着部队的信件,带着自己俘获的十几个俘虏回到部队,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受到了师政委彭雪枫的赞赏。
(图为年少龙飞虎)
1936年,西安事变全面爆发。由于党中央担心正在与国民党谈判的周总理,时任政治保卫局兼中央联络局局长的李克农,到红军大学去挑选学生做周总理的警卫员。
李克农选调了在红军大学二科学习的龙飞虎、邱南章、龙家桂、杨家堡四个红军保卫干部去保护周总理,龙飞虎做了周总理的警卫副官组长。李克农特意嘱托他:“全权负责保护好周总理。”龙飞虎马上接受了这个使命。而这一保护,就保护了11年。
(图为西安事变前张学良、杨虎城)
被任命为周总理的警卫员后,龙飞虎几乎对周总理寸步不离,逐渐成为了周总理的贴身保镖。
西安事变时,龙飞虎第一次亲眼见到了为了革命忙到喉咙沙哑、双眼血红的周总理。
在谈判的短短几天时间里,周总理会见了一百多位政界人士,不断在各个不同的党派间周旋,其中有“主战派”,有“亲和派”,还有“亲日派”。工作忙碌的时候,总理甚至就坐到地下,迷糊一会,然后又起来继续工作。
他只靠着自己一个人,逐个逐个地说服,终于和平解决了“西安事变”,为全国统一战线打下了良好基础。这一切龙飞虎看在眼里,也看在心里,更加坚定了他要好好跟着周总理,通过保护好周总理为国家尽一份力的想法。
(图为西安事变时的周总理)
1940年,龙飞虎跟随周总理来到重庆,任南方局保卫科科长,周公馆党总支委员、分支部书记、馆长。“周公馆”是周总理到重庆私人租下的一座小楼,但四周却藏着各种身份隐藏的特务——卖橘子的、拉车的、扫地的……
郭沫若曾描写这栋小楼:“到处闪烁着狼的眼睛、眼睛、眼睛……”每个特务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周副总理,而龙飞虎深知自己责任之重大。总理不入睡他从不打盹,常常几夜不合眼,反盯着特务。
(图为周公馆)
一夜,龙飞虎跟随周总理回周公馆,忽然听见屋檐上有窸窣声,便举手向上开了一枪,不一会“,扑通一声”一直猫从屋檐上掉落,这给了埋伏在周总理身边的特务极大的震慑力。
此后,周总理每每外出,龙飞虎一定拿着两把枪伴其左右,致使特务们从未敢轻举妄动。
为了警示特务们,龙飞虎常常行走在街上,辨认出乔装打扮的特务。每当他发现某个特务又换了装扮,想要有什么动作的时候,他就上前直接告诉特务说:“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你不要随便乱动,我会盯着你。”人们都称赞龙飞虎,用一双“鹰眼”护了总理十余年。
(图为龙飞虎)
但是,周公馆所处的位置给龙飞虎的保卫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扰——“周公馆”就在国民党军统特务头子戴笠公馆侧的一条胡同中,每每周总理要出行,都必须要经过戴笠公馆前的路。
且周总理办事处的人都住在一、二、三楼,二楼有一部分还是国民党的特务在居住。这让周总理的一举一动都被国民党监控着,几乎无法完成与地下党员的交接任务。
虽然特务不敢对周总理做出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一旦与地下党员交接活动被特务捕捉到,特务则会绑架、暗杀地下党,严重阻碍了共产党的政治活动。这样虎视眈眈,危机四伏的环境,对龙飞虎来说,保护好周总理和地下党员可谓举步维艰。
(图为国民党特务迫害共产党人)
那时,龙飞虎心生一计。从一日起,龙飞虎跟随周总理出行时不仅仅手中拿着枪,还带着一个相机——一个没有胶卷、用不了的相机。他频繁拿着相机对着特务们“假拍照”,用“登报后的舆论”这一巨大压力压制着特务们的不安分,特务们果然不再像之前一样明目张胆。
但是,随着皖南事变的发生,国民党政府愈发猖狂了起来,竟在“周公馆”附近安排了50余个特务,每当周总理出门时,他们的车毫不隐藏地跟随其后。
在这样的监视环境下,为了完成与地下党员和爱国人士的情报交接,龙飞虎常常与周总理商讨灵活的出行线路,他们采用声东击西的方式,利用重庆多山多弯的地势优势,在街巷中来回穿梭,甩掉跟随其后的特务们。
(图为戴笠和他手下的特务)
一次,龙飞虎在护送周总理见“朋友”时,特务的汽车一直跟在身后。龙飞虎先稳稳地将车开在马路上,突然在一个下坡加满油门,冲下坡,远远拉开特务追踪的车,把车开到了周总理与“朋友”见面的地点。
周总理马上跳上了“朋友”的车,化险为夷,成功交接。而在这之后,特务车追上了龙飞虎,他就把车开到了剧院门口,让特务们在那里苦等了几小时亦无果。
龙飞虎的这股机灵和干劲儿,都让周总理对他十分信赖,但是最终称为周总理口中的“老虎”,是因为龙飞虎为了党和革命,在身上凝聚着的那种猛虎般的精神。
“皖南事变”后,周总理为新华报撰写了社论,揭露“皖南事变”中国民党的阴谋,使得国民党对其恨之入骨。一日晚,龙飞虎在传达室拿了厚厚的一摞信,其中有一封信鼓鼓囊囊,颇有重量,上面写着“周总理亲收”。
这封鼓鼓囊囊的信立刻让龙飞虎紧张了起来,“会不会是微型炸弹?”他不由得怀疑起来,紧张起周总理的安全。为了确保保护,龙飞虎未向总理报备,独自一人拆开了这封包裹。所幸,信封中只是一封恐吓信和几颗子弹。
(图为皖南事变中被围攻的新四军)
一天,龙飞虎又是几天没有合眼、始终盯着特务的状态——红色的血丝已经布满了他的眼睛,但他却依旧没有休息的意思,精神饱满地工作着。
周总理看到他的警卫员如此认真拼命,不由得心疼起来,对他说:“你真是一个虎虎生风、压不垮打不倒的老虎呀!”从这时候起,大家就都开始叫龙飞虎“老虎”。
(图为龙飞虎)
1946年,蒋介石撕毁“双十协定”后,中央南京代表团——其中就包括周总理,在做离开南京前的准备。周总理还要在南京约见几位民主人士,龙飞虎立刻安排在中山陵——相对于紧张局势较为安全的地方,做周密的准备。在安排完现场之后龙飞虎却发现有一条隐蔽的小岔道没有安排上警卫,当局又不能再增援。
于是,龙飞虎就让他的妻子和两个孩子,一个6岁的男孩,一个不满周岁的女孩,佯装普通的妇女在喂自己的两个孩子,在路口嬉戏。龙飞虎当时拿着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他后来说:“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要给自己留一份‘念想’。”事后,龙飞虎的妻子孟瑜说,她当时也是害怕极了,不怕自己被敌人迫害,也相信自己的丈夫能够保护好总理,就担心自己的两个孩子,那个六岁的哥哥能不能带着不满周岁的女儿跑出敌人的魔爪。但是她又说:“我又转念一想,如果要是能和自己的两个孩子一起这样的‘走’,也是一种福分吧。我们都是党的人。”
在他的脑海中,保护好总理,就是保护好革命。这种拼命让龙飞虎称为周总理最贴身的警卫,让他成了“老虎”。
(图为龙飞虎与其妻看望邓颖超(中))
为保主席安全,龙飞虎七天七夜未合眼。
龙飞虎有两个外号,叫做“老虎”,另一个外号叫“龙虎卫”。“老虎”是周总理起的,那“龙虎卫”是怎么来的,要从龙飞虎在毛主席身边一次“红了眼”说起。
1945年8月,毛主席应蒋介石邀请赴重庆进行国共两党的谈判。届时,国内各派的眼睛都紧盯着毛主席,这时的龙飞虎被周总理推荐给了毛主席,负责安全保卫工作。
周总理对龙飞虎说:“在重庆谈判期间,你必须周密安排,一定做到万无一失。你本人必须跟随主席,一步也不许离开,莫要管我。”
(图为毛主席重庆谈判与蒋介石合影)
龙飞虎明白这次他要挑起的,是民族的担子。在毛主席住在蒋介石安排的“林园”那两天,龙飞虎一秒都没有合眼。白天他跟着主席寸步不离,晚上主席睡了,他便拿着枪坐在门外,故作双眼眯起状,听着那栋楼的每一丝声响。
有一日晚,楼道里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龙飞虎瞬间清醒过来,在走道里来回巡查,直到一片安静时他才停歇。
但是,只关注主席出行的安全远远不够。周总理曾一一提醒龙飞虎,国民党常用的暗杀手段:车祸、投毒等等。而保证毛主席的饮食安全,防止国民党投毒成了“隐形保护”的重点和难点。
为了确保毛主席所吃的每一口饭菜都是安全的,龙飞虎派警卫一刻不停地坚守着厨房,从配菜到烹饪,他都一定要一一过目。为了最终确保饭菜的安全,他亲自为毛主席尝菜,这么多年传成了一段佳话。
(图为龙飞虎全家福)
1946年,蒋介石撕毁“双十协定”,内战一触即发。龙飞虎跟随毛主席和周总理在重庆各方周旋。他们不仅与民主人士、各国驻重庆大使和援助中国的友好人士见面,也常常与主战派、国民党激进的右派见面——其中还有一些佯装的特务,不断地接近毛主席。
(图为毛主席和周总理同在重庆时的照片)
龙飞虎见自己的担心无用,只得更加聚精会神地护卫好主席,将保卫工作安排得事无巨细,一秒钟也不放松。最长的一次,龙飞虎七天七夜没有安稳地睡过一次觉。
最终,龙虎卫圆满地完成了他的保卫任务,树立了共产党人的尊严。龙虎卫的这份恪尽职守受到了毛主席的赞扬,称自己的身边有“二龙一虎”,“二龙”是他另外的两个警卫副官陈龙、颜太龙,而“一虎”就是龙飞虎,又因为龙飞虎还姓龙,故而毛主席又笑称他为“龙虎卫”。
龙飞虎对主席恪尽职守的保护,让他不仅成为主席的好部下,更像是成了主席的亲人。
1947年3月,红军撤离延安转战陕北。离开延安的时候,龙飞虎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所以在吉普车开动的时候进入了瞌睡。
随着路上的颠簸,龙飞虎也跟着颠簸起来,差点一不小心掉下车,毛主席见状一把把他拉了回来。毛主席道他:“老虎,你要小心啊,差点掉下车了。”然而龙飞虎朦胧之中也未听清毛主席说了什么,在瞌睡里“嗯、嗯”了两声,引得周总理等人大笑才把他吵醒。醒后明白了原委的“老虎”不由得自责了起来:本是我照顾主席,怎么最后竟让主席照顾起我来了。
(图为毛主席与龙飞虎)
大陕北,黄沙遍地。人每每一走便掀起黄沙漫天,开车时后方车辆上的人更是能被风沙刮成“土人”。一次,“老虎”开车载着毛主席在黄沙上行驶,前面还有一辆警卫的车辆,扬起的风沙刮得毛主席睁不开眼。
毛主席询问龙飞虎能否开到前一辆车的前面,想要看看前面的景象,龙飞虎便加速追赶前方的车辆,却不成想前面的车以为主席他们在催促他们加快脚步,也把自己的车开的越来越快,龙飞虎的喇叭声也被他们当称催促的号角。
毛主席不由得笑了起来,道:“罢了罢了,我们到前面他们又要挨风沙了。”“老虎,你不是飞虎嘛,快飞到他们的前面去啊。”龙飞虎哈哈一笑,告诉主席说他不用飞过去,走过去就能到那辆车的前面,遂而停下了车。前面的车以为遇到了什么问题,故而也跟着停下了,龙飞虎就走到那辆车前,和另一个警卫员说明了情况置换了两辆车的顺序,引得毛主席夸赞到:“还是你有办法。”
(图为转战陕北)
转战后令龙飞虎真正担心的,是部队里资源的紧张——中央部队剩余仅400余人,其中能够投入战斗的也就200人左右。而陕北的根据地牵动着全国的整个根据地网络,也面临着23万敌方的军队。
人员的缺失、武器的落后、敌方的强大都让龙飞虎感到肩上沉重的担子,不由得忧心忡忡,更加紧了对毛主席的护卫。
一日,毛主席正在吃面,“老虎”就一圈又一圈地在毛主席前面走来走去,反复踱步。毛主席见“老虎”这样紧张,便和他打趣到:“老虎啊,我在吃面,你就不要给我面里加胡椒粉了。”随即,龙飞虎才放松了紧张的精神。
1948年,全国逐渐进入了战略反攻阶段,党中央安排各大干部到作战区域,那时龙飞虎还在毛主席身边做警卫员。他主动向毛主席请缨,要求自己奔赴前线。辞别时毛主席对他说:“你很正直,为人忠勇正直,胆大心细,到部队要戒骄戒躁,和同志们打成一片。”周总理也对他说:“进城后,把两个孩子送到我那里,我替你照顾。”
(图为共产党进入战略反攻)
龙飞虎到了部队之后,时刻牢记着毛主席的话,戒骄戒躁,参加了济南战役、渡江战役、淮海战役,解放了上海、福建和闽北……几乎未犯下一点过错,多次荣立战功。
智勇超人:龙虎精神,屡屡化险为夷
跟随周总理后,国民党特务无一不知道周总理身边有一个“碍事”的龙飞虎,龙飞虎也早早地上了国民党的暗杀名单。这个“特务头子”,多次被国民党设计暗杀。
在转战陕北时,在护送撤离的途中龙飞虎负责安全保卫工作。他先护送撤离的同志都上了飞机,就在飞机即将起飞,国民党特务可能要采取行动之时,他突然蹿进了机舱,让国民党特务们无计可施。
(图为龙飞虎与他两个孩子)
龙虎卫就这样一次次的化险为夷,保护好了毛主席、周总理与自己。若龙飞虎未曾为革命和首长如此舍生忘死,若龙飞虎未曾有猛虎般的智勇,若龙飞虎不曾加入解放军,我们的漫漫开国路也许又会多了许多曲折,也许今日的中国也不会如此繁荣昌盛。也因为他的舍生忘死与智勇双全,他才是“老虎”,成了我们永远铭记的“龙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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