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一篇回溯文章,发生在2020年的1月,正是口罩爆发的时候,而那时,我的火车刚好路过了武昌站。
35个小时硬座,我还能受的了吗?
2019年是我刚毕业工作的第一年,正式被社会宣判:我只是一个扔进人堆里找都找不到,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但我不甘心,我想证明自己,所以我想到:如果再经历一次像曾经39h硬座去拉萨一样,是不是能证明我还年轻,是不是我的人生还是一样充满可能?
春运的火车,尤其是硬座车厢,人来人往,能看到人生百态。有抱着孩子回家的父母、有干了一年活终于能回家过年的工人、有靠着窗边听歌的大学生、有玩手机打游戏的小孩儿、有车厢里追逐打闹的小朋友、有没买到坐票只能窝在火车连接处坐在自己的行李袋上的人、有途径站下车抽烟舒展身体的人,好像春运的火车再拥挤也充满人味儿,“年”让大家因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团结在一起。
我喜欢看到普通人的生活,在北京因为上班的工作环境让我的视野框定在一处,身边的人光鲜亮丽,讨论的都是商业、市场、大环境等等,但我知道,我们不一样。我永远是那个在奶奶家长大、满山疯跑、从农村出来的孩子。但我也知道,我有了更大的世界,可农村生活永远刻在我的血液里,正是因为有了农村生活,让我能够沉下来思考,每一个人的成长都是独一无二的。
前几天看了《Hello,树先生》,整个环境就是东北县城的真实写照,王宝强饰演的树先生,从身体里透露出的那种故作轻松却尴尬生硬的举动,仿佛让我看到了小时候一些叔叔伯伯的样子,我也感谢是农村生活,让我更能感知到他所传达的一些细碎的情绪。
想起之前贾樟柯导演曾说,在美国接受采访的时候,被一个学生怒骂:“你的电影就是拍给外国人来嘲笑我们中国的吗,你是在故意抹黑丑化中国!”
可同学,那些才是中国大部分人的真实写照啊。
回到最开始那个设想,如果我再经历一次长途火车,是不是能证明我还一样年轻,是不是我的人生还是一样充满可能?我发现,这是个伪命题。
首先坐完35h硬座我的真实感受是:我的腰要断了,工作一年让我的身体不可逆的损伤,现在爬山或者站久了,腰都会疼痛难忍,有些苦可以吃,有些苦没必要硬吃,一定要量力而行;其次“我的人生充满可能”不是靠能坐长途硬座来检验的,我内心自有一套衡量标准,不需要向谁证明,也不要自欺欺人。
我对青旅失去了兴趣
火车到达昆明,下了车我立刻赶往订好的青旅,稍微休息了下,听到楼下热闹的声音,原来是大家在院子里烧烤、喝酒聊天。过年期间,也有很多背包客一个人出来旅行,大家厌倦了传统在家过年单调枯燥的生活,所以氛围好、热闹好玩成了大家住青旅的首选标准。然而,也就是这次,让我对青旅失去了兴趣。
丽江那篇文章有朋友给我留言,说越来越喜欢人和故事。我仔细想了一天后来回复他:其实我是经历过一段没有任何探索欲的阶段(也就是这次),对人和故事毫无兴趣,因为觉得他人的故事无非就是去了多少地方,干了什么伟大的事,这跟我毫无关系。可去年,我发现我的探索欲又回来了,我喜欢跟任何人去交流,不只是欣赏大神们的辉煌战绩,也喜欢和本地居民随便聊聊,我觉得是从单方面倾听,转为了向内照见自己。
人总是爱听和自己有关联的故事的。
坏了,赶上“口罩”了
第一个爆发的地方是湖北武汉,而当天我的火车刚好经过。其实在火车上就有看到相关新闻,但因为只是一两例,我以为又是一些罕见的个体病例,直到到达昆明后,新闻通知越来越频繁,微博感染的病例越来越多,那些标红、加粗、触目惊心、与日俱增的数量让我感到害怕。或许是35h的身体折磨,或许是车厢空调暖风和外面的寒冷温差过大,或许是太过焦虑心理折磨,我发烧了。
我不敢回房间睡觉,晚上在青旅一楼的沙发上,旁边放着热水壶,烧水、喝水,半夜难受醒来,舒服了些就睡一觉。
白天就去滇池看看海鸥,吹吹风好像能让我降温,降了温我应该就没有感染,我骗自己说。
有一天晚上,我的咳嗽加剧了,“最显著的表现就是发烧、咳嗽”,我彻底慌了,连夜打车去了景洪市第一人民医院,凌晨挂号、抽血、拍片,回想起那天,我哭着让司机把口罩带上,我说我可能感染了,司机笑着说:“哪那么容易,别担心,小姑娘”。
我不停的询问医生是否有异常,他好像爸爸一样,安慰我这个深夜闯入的小姑娘,没有恐惧,甚至口罩都没带,一边检查一边说:“没事,都正常的,别害怕”。我如释重负,话都不连贯的哭着说:“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不想死”。
想起自己小时候在家乡,那时候没有什么大病,不舒服的时候家长会说要么是上火了、要么是感冒了,妈妈总能有办法解释,我也仿佛在她笃定的语气中获得了力量。长大后,慢慢不再向妈妈寻求帮助,我有了我的世界,也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笃定的跟我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在异乡,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检查完我给我妈发了个消息:“昨天以为自己感染了去医院检查完没事,我放心啦!”云淡风轻的,好像昨夜那一切只是做了个梦。
也是从那年开始,我和家里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了。平时跟家里联系不多,但是当感觉自己生命最后可能就要在离家4000km的地方度过,我开始每天都跟我妈视频电话,去西双版纳也是难得的我妈支持我旅行,让我坚持自己的旅行目的地,她说去都去了,西双版纳的太阳直晒更强有利于身体恢复。
我好像又找到了那个笃定的力量。
向内求,照见自己
在西双版纳的日子,我尽量屏蔽掉网络新闻,骑车出门晒太阳、去热带植物园、买便宜的热带水果、去大佛寺、听索达吉堪布的《八吉祥颂》
歌如其名:祈求平安吉祥,回向给口罩期间遭受痛苦的人们。
前几天看了《十三邀》第二次采访许倬云老师那期,许知远自己也说:没想到第一次采访之后,给那么多人在一个戏剧性的、不确定的、无法排解的时刻提供那么多的慰藉。
我想一方面是因为播出的时间刚好赶上了“口罩”爆发,一方面是因为那期节目许倬云老师传达的内容“人要找归宿、要找理想境界”很适合当下没有方向的人们。
我的理解是:人要向内求,探索自我,开导自我。
许老师在B站很火,也是自那期十三邀播出后,他发掘现在的年轻人已经从“知温饱”进入到了“想要探索自己”的阶段,正值口罩期,许老师希望身体力行引导大家度过这段艰难的时期,他一直在说担心自己时间太少了,想用生命最后的时间呼唤人民、唤醒梦想、发现错误。
“我们什么都可以牺牲,唯独不可以牺牲人格,我们什么都可以丢掉,唯独不能丢掉自己”
“大环境不是任何人一时一地可以改得了的,所以要安下心来定下心,日子想过得安定,是一念之间、由你自己决定的”
其实我有看到很多人的访谈都说:中国人是最会开导自己的。儒释道三家传达的内容殊途同归,都是告诉我们,该行动的时候怎么行动,不行动的时候如何看破放下。只是我们慢慢的把中国传统文化丢了。
其实古人的思想是最可以被参考的,虽然我们的时代不同,但是向内求的心境思考是相同的,是可参考的、是可以通过文字沟通交流的。毕竟能被称为经典的著作,一定是经过好几代人的筛选,它是经得起推敲和考量的。所以像许倬云老师这样的历史学家,有很大的智慧,悲天悯人,为社会造福。
心理学家有这么一种说法:美国是临床心理学,意思是他们一生都在研究自己为什么这么烦,怎么解决这个烦,但是中国是社会心理学,一生都在解决,我怎么在这个社会中适应,生存。
我们现在想用几十年的时间赶超人家几百年发展起来的经济,社会拼命的卷动我们每个人,如果我们一生的课题还是思考如何在社会中适应生存,那这不累才怪嘞!
为什么我老爱一个人旅行?
这一年是我刚毕业工作的第一年,工作给我带来了很多心理上的变化,我知道如果我如往常一样只是回家过年,也只能是用家庭的温暖短暂的缓解,是没法解决这些问题的,我需要一些独处的时间。
独处——解决内心的问题
出门——解决社交的问题
爬山——解决体力的问题
一个人旅行,我认为是能同时满足以上三种,它带给我的乐趣和成长的力量是很大的。
我喜欢写这种回溯性的内容,好像又经历了一次,很多事从现在看,也就没那么纠结了,感受到自己的成长,真是一件快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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