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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制表的某些技艺曾得益于炼金术。这当然不是玄学,很多史料可为佐证。譬如,至今珐琅色彩的配比与调和,仍与炼金术一脉相承。欧米茄当然也在坚持制造珐琅表,去年奥林匹克1932计时三问表,兼具三问计时报时和追针计时的大复杂,白色大明火珐琅表盘;另一只超霸计时三问表,同具对计时时间报时及追针计时功能,但表盘是把砂金石研磨成粉、再以珐琅工艺烧制,专利技术、名叫蓝色砂金石珐琅。

这两只表也用到了欧米茄的独有贵金属之一,Sedna 18K金。甚至,奥林匹克1932计时三问表的部分Sedna 18K金指针采用蓝色PVD技术,形似传统蓝钢指针,以致敬历史上欧米茄的计时秒表。魔术会称之为障眼法,但我想,贵金属之于欧米茄,或许是另一种炼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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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12年Sedna 18K金始,欧米茄陆续酝酿出许多专利贵金属材质。高级制表领域,有专利贵金属的品牌不算十分罕见,但大多仅此一种、用在特定款式,惜墨如金的作限量发售。只差装裱一新,环以水晶灯饰,再立铭牌、上书“请勿随意触碰”。

欧米茄无此顾忌,只因材而施于不同。Sedna 18K金,问世十二年,有18K红金的特性却不易氧化,且出镜率很可能已在18K红金之上。2015年,Canopus 18K金,成分皆为贵金属,色泽明亮洁白,光泽度极为耀眼,尤适华贵或镶钻款式;2019年,Moonshine 18K金,命名与色泽、源自月色皎洁。以上三者,是红金、白金、黄金的变奏,各具独特形容、能长久察颜观色。

最新的青铜金,出于青铜但不染铜绿锈色,印象里用过两次,首作是2021年的海马300;其后,为前两年的超霸Chronoscope;今年巴黎奥运会的纪念款式——“Paris 2024”特别版青铜金手表,是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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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is 2024”特别版青铜金手表,为奥运会特别制造,材质工艺,和以往欧米茄所运用者,殊有不同。外观灵感,源于1939年的CK 859,CK乃当年钢制表壳所用编号;859为表壳形状。“Paris 2024”特别版青铜金手表沿用旧俗,在底盖镌刻BG 859字样;BG来自表壳材质“Bronze Gold”缩写,是欧米茄的第三种暖色调。

去店里上手,反能安静观瞧。这表极有分量,若非预知它是9K金,混合有37.5%黄金、及一些配比并未示众的钯金和银,我甚至会疑心这就是一只实心金表。39mm表壳,以我在圈子里汲取的经验看来,要略大些。说起来,这经验其实向来很准。某年就诊,医生说体内有异物,直径在50mm,于是我随手用拇指和食指加以勾勒。医生大惊小怪的疑惑句,你怎么知道有这么大?答曰,我做钟表编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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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is 2024”特别版青铜金手表的大,出于表壳纤薄且边缘下陷,表盘以同心圆层层发散,于是有了视觉张力;但上手即可知小巧。看来我的眼,还远不足以做王濛的尺。那青铜金色,不浊不妖,只仿佛阳光在河水上粼粼一抹。表耳拉丝,与表壳有明暗对比,看来又温润了许多。再教店员拿了Sedna 18K金和Moonshine 18K金的其他款式作参照,Sedna是持久柔和的红金、Moonshine是自成一格的黄金,色调偏淡粉的青铜金、看来更古朴,但都是雅致协调的好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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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盘为925银,时分针上方以极为端正的字体作标识;加之未见明示、覆有青铜金涂层的Sedna 18K金指针,“Paris 2024”特别版青铜金手表,计有三种不同贵金属材质融入,其中二者有专利加身;银质表盘,也被渲染成灰色,与复古品牌标识的风格,甚为契合。

表盘采用三层环形拉丝轨道式刻度,是古典手表的定语之一。外层对应分针,居中两层,是传统手表中,时针最常注明的重要时间点位,和以12分钟为区间的等分;六点小秒针则划作5分钟区隔,以及那指针造型,非常近似于顾名思义的教堂针。在中置秒针尚存技术难点的时代,独立小秒针是很普世的存在,垂垂半世,如今却早成无心插柳的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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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盘中央,以巴黎饰钉装潢,传自法国传统工艺,源于中世纪欧洲一种形似钻石尖端的矩阵排列,多用在硬朗精致的建筑,此景象巴黎尤甚,并在引入钟表珠宝设计后而得名。无数细小的四角锥交叉成空心线,有一望即知的年代感,是复古表常用的形容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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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至表盘的巴黎饰钉需人手雕琢、再因应棱角与光影变化施加打磨抛光。工具是表厂里不插电的大型老式雕花机,均在数十年以上高龄。操控时,一手收放表盘、控制力度与造型,一手作缓慢旋转,将造型均匀布列于表盘之中。如其他表盘工艺、或欧米茄任一种制表工艺,巴黎饰钉毫没容错率可言,它要经得起收藏家在目镜下的反复揣摩推敲。这尖峰利角、横平竖直,实在知易行难,能保留至今而不使失传,是能工巧匠之手,做了穿梭于此时彼刻的时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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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背同是青铜金材质,BG 859见于12点位,巴黎奥运会徽章四周喷砂,立体图形与字样抛光,如印记跃然纸上。内藏8926至臻天文台手动机芯,致意当年CK 859所用的30T2。只从前并未有如此这般的精准抗震、防磁防水。30T2的年轮,8926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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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9年,俄国化学家门捷列夫发表元素周期表,后其变体、维尔纳式长式表被收录于字典,是我曾以为所知所学中,最无用的知识之一。金属物质中,金即Au银即Ag、钯是Pd,化学符号写的清楚, 像《红楼梦》里的判词,其中毫无变通可想。但欧米茄居然乱了章法、至互为叠加,贵金属成了构造与色调可随心而为的染色体,在曲折如脑回路的金属元素里游走一遭,便可信手拈来,拨乱反正。当初该少看几页名著,仔细翻翻字典扉页,或许于现在的我更有裨益。

如今只能遐想,下一种专利材质是什么,又在何时问世;这答案,只可能还封印在欧米茄的炼金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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