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叔冷眼看着她，直到他找到了我的牌位。
我的牌位就这么骨碌碌地滚到他脚下。
他定了定神，看清名字后，蹲下身仔细端详了起来。
牌位都看到了，这下哥哥总该相信了吧，我只求他不要再为难牛叔。
牛叔老了，经不起被这么折腾。
同时心中也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如果哥哥知道我死了，会不会为我去报仇。
其实不用的，我希望哥哥能好好活着。
可一切都被明若细碎的抽泣声打乱，她哭着说。
“我知道姐姐不愿意救我，可也不能开这种玩笑，我们是神仙，哪里用得着牌位。”
哥哥听后狠狠踩断牌位。
“做这幅凡人把戏给谁看？”
明若能学凡人过花灯节，我有一个牌位他都不容不下。
牛叔血红着眼咆哮着向若瑶提枪冲去，却被弹开。
明若带的护心玉，可以隔绝一切法术伤害，那本是我的。
哥哥直接催动噬魂印，狠狠的对他说。
“别以为是我父君的旧部，就能这么嚣张，伤我若若者，死！”
明若只是受到了一点惊吓，哥哥就如此紧张。
而我没饭吃与野狗抢食时，他却鄙夷的说我像畜牲。
噬魂印一次比一次痛，可牛叔依旧不交代我的去处。
哥哥气的没法，只能暂且作罢。
准备走时，明若又补了一句。
“哥哥，这院子是否归我龙族所有？”
哥哥听完挥挥手就将牛叔拖了出去扔在街头。
无数人戏谑的看着他。
牛叔早年是我父神的部下，性子耿直，结了不少仇。
现在被逐出龙族，不少人蠢蠢欲动找他报仇，片刻间他就被打的鼻青脸肿，牙齿脱落。
牛叔身上被扯下无数血肉，跪坐在大街上，死死护住军旗大喊。
“是末将无能，没能保护好小公主。”
我流泪拼命摇头，不是的，牛叔，这三界之中，父君母后走后，只有你对我最好。
是我没用。
现在更是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非人非神非鬼。
明若得不到我的仙髓，容貌开始衰老，把自己关起来以泪洗面。
哥哥为了陪着她，竟然推了军中的大小事。
哄着她吃饭喝药，保证一定生挖了我仙髓给她。
最后直接对我下了三界追杀令，不论死活，只要仙髓。
一时间三界人人出动，可我连尸身都没有。
肉身被剐，魂魄被散，上天入地都没有我的踪影。
他有心去问修罗族，可只听说百年前死了个小贼。
哥哥怎么也想不到，堂堂公主会被当成贼打死吧。
这样也好，我就早点去陪父神母后。
哥哥焦急之下，催动噬魂印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只想让我出现。
牛叔已经接近油尽灯枯，有出气没进气，喘息时胸膛都不再起伏。
“哥哥，你就是这么对待父君的遗部吗？就为了一个明若。”
“哥哥，你对得起龙族子民吗？”
龙族人人自危，除了他的若若。
明若日夜躲在哥哥怀里抽泣，讲述着她的伤心往事。
“哥哥，若若能与你相伴百年，已经是天大的福气。”
“找不到就算了吧，哥哥，我想回凡间体面地死去行吗？”
“我希望你能在姐姐的陪伴下，忘记我。”
哥哥听得心焦，对我更加厌恶。
可在阴影里明若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她的这些话就是她的护身符。
她曾私下对我说过。
“明瑶，在哥哥心里我比你重要得多。”
“信不信只要我留几滴眼泪，哥哥就会毫不犹豫的打死你？”
“我要是你早死了，害死自己的爹娘，怎么配活在这个世上？”
“你怎么还不去死啊？你们不知道你就是多余的吗？整个龙族的人都盼望你去死。”
明若彻底哭倒在哥哥怀里。
“哥哥，我只是怕，怕这样好的日子是偷来的。”
哥哥轻声安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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