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心里的白马王子,是瘦高个的男子,有传情的双眸,懂得温柔和浪漫。
这个天蝎座的女子,她相信一见钟情,第一眼的感觉对了,于是爱了。
比如,卓阳。
后来苏苏一直很后悔,那年夏天,她不该去参加那个所谓的聚会。如果缺席,她就不会认识卓阳,那个命中注定伤她最深的男子。
身高一米八二的卓阳,像是小说里的男主角,英俊,衣着整洁。
他似乎也不喜欢这种喧闹的场合,远远的躲在一旁,偶尔礼貌的应酬一下。
苏苏在另一个角落里感受到卓阳的目光,明亮,温暖。
当苏苏看到卓阳的对她遥遥微笑时,她就知道她完了。
聚会结束时,已是深夜。卓阳送苏苏回公寓。
那晚的夜空很美,月色朦胧,星光灿烂。无话可说的时候,苏苏轻声哼唱莫文蔚的歌。
卓阳赞许地说:“你唱歌很好听。我也喜欢莫文蔚。”
很不经意的一句话,苏苏记下了。原来芳心暗许的人,和自己还有一些共同爱好。
卓阳只送她到楼下,便转身离去。
苏苏站在原地贪婪地看着卓阳的背影,无限留恋。
那一夜,苏苏失眠了。
没有互留电话号码,但是苏苏知道,她一定会再见到他。
记不得是谁先约谁,总之,他们又相见了。
左岸咖啡屋里,时常有他们两人谈笑的身影。
卓阳很幽默,他总是能让生性忧郁的苏苏眉开眼笑。
苏苏很喜欢和他聊天的感觉,很轻松,也很快乐。她想,如果能就这样一直走下去,那多好。
苏苏是那种爱就要大声说出来的女子,在她看卓阳的眼睛里,有跳动的火焰。卓阳虽然心领神会,但从不表达。
苏苏有些担心,她害怕失败,害怕自己承受不了被拒绝的疼痛。
有人说过,如果想吓跑某个男人,那么对他说“爱”吧。
苏苏不想吓跑卓阳,于是把那个字咽了回去。
也许,有一些默契就足够了。
每当工作上不如意的时候,卓阳会主动约苏苏出来谈心。
苏苏以为卓阳心里其实有她的,不然怎么会在难过的时候首先想到她。
她很乐意陪在卓阳身边,分担他的苦闷。
偶尔卓阳会提起那个双子座女子,亲切温柔的陈瑶。
苏苏在另一个傍晚见到陈瑶,她自叹弗如。
陈瑶巧笑嫣然,而她却沉默寡言。
那个傍晚,苏苏听到心碎的声音,玻璃一般的脆弱,碎成千万片,在他和她的笑容背后,散发着耀眼的讽刺的光芒。
陈瑶总是躲着卓阳,当卓阳向她表白的时候,她拒绝了。
卓阳很迷惘,他问苏苏:“我知道她对我也有好感。可是,她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呢?”
苏苏很难过,可是,她善于用麻木不仁的假面掩饰自己的伤心。
她点燃一支烟,待袅袅的烟雾让她暂时忘却疼痛,让她麻痹自己。
爱上卓阳之后,她抽得越发厉害了。
她以为,你快乐于是我快乐,所以,她为卓阳出谋划策。
陈瑶的行程没有因为卓阳而改变。酷爱自由的双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她留给卓阳的,不过是脑海里的影子罢了。
那段日子,卓阳在工作上也不甚如意,加上陈瑶的离去,他的心情已经到达冰点。
苏苏知道卓阳心情不好,于是一直陪在他身边。当卓阳醉过痛过之后,苏苏以为,他会忘了陈瑶。
可是,她错了。
当卓阳喝醉之后,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瞪着苏苏时,她害怕了。
那种野兽般的目光,凶残而冷酷。卓阳以为,面前的是他日夜思念的女子。
苏苏不停地为他倒酒,一杯接一杯;不停地为他点烟,一支接一支。
她看着卓阳不停在烟酒中沉沦。她知道,酒和烟会让卓阳舒服一点,至少,疼痛不再强烈。
他突然握住她的肩头,狠狠地,像要把她的骨头捏碎。激烈而粗暴的亲吻,很残酷。拥抱虽然很真实,可是她却感到,他的心离她很遥远。
她始终盼望的那个吻,并不真诚。
从卓阳公寓出来,已是深夜。
苏苏不愿意留在那里过夜,她不想做别人的替身,不想被虚情假意的拥抱包围。
天蝎座的苏苏,爱得刻骨,也恨得刻骨。
她痛恨欺骗,哪怕是善意的谎言。
她宁可保留一份没有男主角的爱情,也不要敷衍的躯壳。
不再见卓阳,任思念的潮水翻腾。
当卓阳抱着她却呼唤着陈瑶的时候,她就知道,在这场爱情角力中,她永远都是失败者。
苏苏消失了好长一阵子,却意外发现,卓阳一直在找她。
责任感极重的卓阳,为了那夜的错误,负担了苏苏的爱。
已经是初冬,空气里透着寒意。风冷冷地吹着,像苏苏的心。
卓阳在公司门口等苏苏。苏苏想躲,可是已经来不及。
卓阳拉住她。
她低着头,不看卓阳的脸,和他那双摄人魂魄的眼睛。她说:“我不想见到你。”
“为什么?你后悔了?”
她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躲?”
“我不想再见到你。”
“恨我吗?”卓阳问道,伸手理了理她被风吹乱的长发。
苏苏含着眼泪望着他。“如果我能恨你,我会这么痛苦吗?你当我是什么呀?你对我又没感情。你当我是游戏的玩物?还是发泄的工具?”
卓阳叹了口气。“不是。不是。我好后悔……”
“后悔?既然后悔又为什么要那样做?后悔又能怎么样?”苏苏说着,转身想跑。
卓阳一把拉住她。“你听我说完。”
“我不想听。”
“不,你一定要听。”卓阳扳住苏苏的肩膀,“我后悔是因为我不该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我以前对你一点都不好,以后不会了。”
苏苏愣了一下。“我以为我们之间有一种默契,所以有些事才绝口不提。谁知道那只是一场自欺欺人的美丽。我不过是你的点缀罢了。”
“不,我一直当你是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苏苏苦笑。“我以为我连红颜知己这四个字都攀不上呢。”
卓阳对苏苏亲密起来,他看她的眼神也多了亲近。
可是,苏苏明显地感觉到,那里面只有责任,没有感情。
她明白,这种亲密维持不了多久。
卓阳的工作渐渐顺了起来,于是疏远了苏苏。
起初苏苏还很体谅卓阳,认为他的今天来之不易。
后来苏苏发现,卓阳居然在躲她。
比如那一次,卓阳躲到隔壁同事家,不肯出来,直到苏苏离去。
也许是天蝎的苏苏太热烈,让卓阳应接不暇吧。
那么就给他留一些距离,让他在空白的时候想想自己。
可是摩羯的卓阳从来不想念自己,也不想念别人。
他不是真的爱苏苏,所以他甚至怀疑苏苏的感情。
爱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吗?而且,苏苏到底爱他什么?
苏苏生日的时候,卓阳破例陪她看了一夜星星。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厮守。苏苏抱着卓阳送的玩具熊,安静的偎在他怀里。
相对无言的场面是如此尴尬。
苏苏心里很清楚,路已经走到尽头。
但是,她仍抱着一线希望,只要卓阳没有说分手,她就还有挽留的机会。
可是苏苏不知道,摩羯座的男子,是不会轻易说出再见的。
然后,苏苏开始找不到卓阳。
电话偶尔有人接听,但是卓阳再也不赴约。借口永远是千篇一律的忙。
苏苏一直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做错了。即使是分手,也要给她一个理由。
又是夏天,黄昏,天气烦闷。下雨了,起初还不算大。
本来约好苏苏等他下班。可是,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卓阳还未出现。
苏苏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等他,不肯挪动一步。她害怕会与匆匆而来的他错过。
天一点一点地变黑。雨细细密密地落在她身上,浸湿了她的头发,她的衣裙。
她早已习惯了他的失约,眼睛已经干涸得没有了泪水。
卓阳和同事一起出来,谈笑风生。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经过,远去。
他没有看到她,她也没有叫他。
他把她留在雨里,把她留在黑暗里。
手机一直没再响过,苏苏失望地离去。
她第一次醒悟,等待是没有结果的,她应该放弃。
莫文蔚幽怨的唱着,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忘记。
已经没有退路了。付出了整颗心,却一再地失望。
天蝎女子渴求细腻的情感,这是摩羯男子不能给的,除非是他真心相倾的女子。
顺理成章的结局,苏苏消失了。没有告别,没有眼泪。
分手之后,苏苏开始酗烟酗酒。突然之间,憔悴得不成人形。
她知道,如果戒掉烟酒,她还有可能回到从前的样子。可是她不肯。
她需要麻木,需要寄托。
她忘不了那个摩羯男子,那个给了她无尽伤害的男子。
可能是在那个夏日的傍晚,他对她下了咒语,让她如此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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