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的一年里,两个人相聚的次数少得可怜。
好几次我晚上接水回来,就能看见婆婆头埋在被子里委屈的哭。
怕影响同病房的病友,她甚至咬着手不敢让自己发出声音。
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那时候江源已经开始不接我的电话。
就算有时候心情好接通了,只要我提一句婆婆的事,他就说我是吃醋胡闹,在拿婆婆的病当借口。
说我恶心又自私。
比起他的江柔婉,更是连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可他却忘了,婆婆住院期间是谁在忙前忙后的照顾。
江柔婉一直获得他无理由的偏爱,自然不需要跟他吵闹。
反倒是我这个任劳任怨的人,最后落得一身腥!
辞了铁饭碗的工作还不算完,连带着自己跟未出生孩子的命都毁在了江源手上!
想到这里,我目光渐渐染上恨意。
江柔婉双手撑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身。
余光一直打量着江源的动作。
偏偏这个曾经对她奉若神明的男人,此刻却像是忽然听不到她的声音。
眼看着她因为挣扎的动作,伤口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
都快要流到婆婆骨灰洒落的位置。
我急忙站起身去推她。
动作间,脚下一个趔趄,我差点滑倒。
林康伸手扶着我,眼神几乎冻结成冰。
怒意在眼底肆意燃烧,大有下一秒就跟两个人鱼死网破的架势。
明明我动手的时候没用多少力气。
江柔婉却像是被我推倒在地上,这次直接跌坐在江源面前。
双眼含泪,委屈地抬眼。
可江源依旧直直站在她面前,没有任何反应。
双手死死捏着那张单薄的死亡证明,瞪大双眼恨不能将纸盯出个窟窿。
江柔婉忍不住伸手轻轻扯他的裤脚。
还没来得及张口,就听见江源失声朝她怒吼:
“滚!滚开!”
他猛地抬眼,对上林康克制压抑怒火的脸。
质问道:“这是真的?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不能跟张瑶一起骗我!我是信任你才把我妈交到你手里——”
没等他说完,就被林康沉着脸怒声打断:
“我什么时候拿阿姨的事情骗过你?就算后来我对你失望,也从来没有牵连过阿姨,我跟张瑶尽心尽力地在医院里忙前忙后,不是为了给你制造机会让你出轨的!”
“江源,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让我恶心!你还记得自己当初跪在我面前,求我在医院里帮你插队给阿姨找床位,求我给你联系专家给阿姨看病的事情吗?你全都忘了!”
他情绪渐渐激动起来,愤怒得双眼通红。
一手指着紧贴着他的江柔婉,声音冷了几分。
“自从她回来,你眼里就只有她,连你的妻子都能为了替你照顾你妈,辞掉那么好的工作,放弃后半生的安稳,你有什么资格在外面潇洒?你还记得自己是她亲儿子吗?”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我真是后悔当初给你帮忙!如果一开始阿姨没能救回来,至少在她的生前的记忆里,你还是曾经那个孝顺她的儿子,而不是提起你,就哭得泣不成声!”
江源的脸色在一句一句质问声里迅速白了下去。
扯着他裤脚的江柔婉这才隐隐从我们的话语里拼凑出婆婆确实已经病逝的真相。
生怕这口锅甩在自己身上,她再次开口时声音都带着委屈和迟疑。
却还没放弃对我的栽赃。
婆婆病危,手术等着老公签字。
他却忙着挽回要出国的白月光。
我装作着急的样子给他打了个电话,被挂断后眼睁睁看着婆婆撒手人寰。
前世就因为我想方设法告知了老公婆婆病危的消息,他抛下白月光赶到医院。
结果他来晚一步,只看到婆婆冰冷的尸体。
白月光也从此在他的生活里销声匿迹。
老公嘴上说着不怪我,可婆婆头七当天,他却打晕我将我拖到墓碑前。
匕首捅进我心脏,双手用力转动刀柄。
眼睁睁看着我伤口血肉模糊,他双眸猩红。
“为什么非要让我赶去医院?我又不是医生,我去了能改变什么结果?就因为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柔婉的消息了,你就给我妈陪葬吧!”
再睁眼,我回到婆婆病危当天。
既然他想追白月光,那我就不做他的绊脚石了。
医院的仪器报警声将我惊醒。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重生了。
婆婆和前世一样躺在病床上,嘴唇因为心脏病的原因泛着黑紫的颜色。
周围几个检测身体情况的仪器同时发出尖锐的嗡鸣。
我条件反射地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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