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馨也发现了,她说她不想成为婚姻的牺牲品,我也应该勇敢一点。 那时候我那么沮丧,并不是因为宁馨跟我分手,而是,我在和自己对抗。」 陆川说完之后殷切地看着我。 我一字一句地消化这刚才的信息,问他:「所以呢?」他的回答很理所当然:「所以我们没必要离婚……」
我打断他:「陆川,你不会以为我离婚只是因为误会了你和宁馨吧?」 陆川一脸「不然呢」的表情。 果然。 我冷笑一声:「陆川,你刚才的意思是你爱我吗?」 陆川的脸上有一丝的迷茫,但他还是点点头。 我摇摇头:「陆川,你不爱我,如果你爱我,这四年你怎么舍得这么对我? 过去我总想着只要我一直在,总有一天你会回头看见我,可你用四年的时间,让我明白了,不爱就是不爱,时间再久也没有用,所以我放弃了,我不要再爱一个不爱我的人。 我不用再在你身边患得患失,你不用再勉强自己和我在一起,这样对我们都好。」 擦肩而过时,陆川拉住我的手,慌乱地说:「乔仪,我,我爱你的,我没有勉强和你在一起。」 过去四年一直想听的话在此刻听到了,我的反应竟然是愤怒,因为我知晓面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懂爱是什么。 出于礼貌我回了他一个「哦」。 陆川眉头皱起来,像是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 也对,在他的认知里,像我这样在他身边死缠烂打了四年的人,现在听到他的告白,应该痛哭流涕感激涕零才对。 我冷笑着看向他:「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反应特别扫兴,让你很失望?可是陆川,这四年来你让我体验过的感觉比这还要屈辱得多。你怎么好意思说你爱我的?你这话说出来你自己相信吗?」 「我知晓你的一切喜好和习惯,你呢?你对我又了解多少?你知道我爱吃什么食物,喜欢什么颜色,生日是哪天吗? 你忽视我,冷暴力我,你让我每天每天地陷入自我怀疑中,时刻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你让我觉得自己一文不值。 明明我们每天都见面,每晚都睡在一起,可你还是让我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就像是怀抱着满是尖刺的冰锥在取暖,抱得越紧,刺扎得越深,就越冷。 这样的日子我过了四年。这四年来,我不信你一次都没有感受到我的失落,我的痛苦,可你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看着,因为你不在乎,你不在意我的痛苦。」 陆川像是极痛苦,他急切地反驳:「不是的,我在意的,我,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我不会爱人……」 「不会爱人你不会学吗,陆川?你不是学霸吗?我在你身边四年,不是四天,也不是四个月,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是怎样爱你的,你是怎样被爱着的,你看不到,学不会吗?」 这些话脱口而出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对陆川到底还是有怨气的,这几乎是难以避免的,我想没有人能在期待长久落空的情况下没有一点恨,至少我做不到。 但是如今也已经不重要了,已经决定离开了,就没有必要困在过去的爱恨你自怨自艾,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对陆川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就看在我这四年扮演你妻子的角色还不错的份上,麻烦你尽快把离婚协议书寄给我。我挣开陆川的手大步离开,陆川这次没有阻拦我,只是在我开门的那一刻,他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乔乔,你说过你会永远陪着我的,这话不作数了吗?」 我又想起那个明媚的午后,我拿着陆川随意扔给我的戒指看了又看,最后跪在年少的他面前认真推销自己:「陆川,娶了我,你不会吃亏的,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彼时,风清,云淡,年少时的感情浓烈地像是晕不开的水墨画,自以为永远不会褪色, 只是时间终将会让我们为年少时的轻狂付出代价。 我眨眨眼,眼睛重新变得清明,才发现,如今已经是深夜,黎明即将到来,而我,已经走出那个午后,很久了。 「不作数了。」 我关上门,轻轻地,把我七年的痴恋关在了门外。 那次之后,陆川没有再来找我。 只是在一个午夜,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上面写着:「我知道你的生日时哪一天,只是我是不是没有资格再对你说生日快乐了?」 我想起了每个充满期待又落空的那一天,没有回复,只是默默地把这个号码拉黑了。 一个月后,我拍摄的杂志封面引起了广泛好评,杂志销量直接翻倍。 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摄影师也头一次走入大众视野。 主编说要帮我庆祝,那天晚上我头一次没有负担地喝了个尽兴, 回家看到陆川,我有一丝恍惚。 我在离他五米远的地方站定,陆川见我不再动,只好主动走到我面前。 那一刻我还是有些恍惚,曾经有很多次, 都是我主动走到陆川面前去,走着的,跑着的,各种场景下的。 如今,形势变换,我再也不是主动的那一个了。 陆川在我面前站定,我抬头看他,觉得他好像瘦了,但还是好看,像是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好看。 陆川也在打量我,他细细观察了一会儿说:「乔乔,你瘦了。」 我不吭声。 他又继续说:「我听说你拍的杂志封面销量拿了第一,来祝贺你。」 我开口说:「谢谢。但是以后不要再查我了。」 礼貌又疏离,像是陆川曾经的语气。 他终于不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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