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禾歇斯底里的诘问没在陶晟溪心底掀起一丝波澜。
他始终用一双平静的眼看着她。
就仿佛太平间里躺着的不是贺倩颖。
这时，另一道声音响起。
“您好，陶晟溪陶先生是吗？我们是西九龙重案组，我姓梁，接到群众报案，关于贺倩颖小姐的非自然死亡，有些事情想询问您，麻烦您和我们走一趟。”
警察出示证件，语气客气又严肃。
重案组，贺倩颖，非自然死亡。
这几个关键词在陶晟溪心底划过，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关于我太太贺倩颖的失踪，我的确要报警，但不是重案组。”
这话一出，张禾以及在场众人均是一怔。
“陶……陶先生……”
医生不知如何开口，一句话卡在喉间，吐不得，吞不下。
“陶先生，请您配合我们调查，否则贺小姐在天之灵怎么能够安息？”
年轻警官眉头紧皱。
这时，陶晟溪才如梦初醒似的，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血色一片。
在救护车上，是他亲手撕开缠绕住贺倩颖的束缚。
她干涸的血才会沾住他掌心。
头痛欲裂。6
陶晟溪慢慢攥紧手，刚才经历的一切在此刻才有了实感。
有人一直冒充贺倩颖发短信，婴儿房衣柜，没有气息的贺倩颖……
“好，我配合。”再次开口，他恢复如常。
张禾作为贺倩颖的经纪人兼好友同样要接受调查。
“倩颖，别害怕，你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走之前，张禾握了握贺倩颖冰冷的手，勉强挤出笑容。
白布被重新盖上。
西九龙重案组讯问室。
“经法医初步判断，贺倩颖小姐是被割喉后失血过多而死，死亡时间是跨年夜，也就是1月1日凌晨四点，另外有个很不幸的消息要告诉您，贺小姐死时已怀孕，大约3月左右。”
白炽灯光下，梁警官面色不忍，可他还是要继续问讯。
“陶先生，请您节哀，也请您仔细想想，贺小姐是否有仇家，她那天是否有异常？”
他对面的陶晟溪坐得很直，唇抿成一条线，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可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时，安于磐石的陶晟溪忽然一僵。
跨年夜，他闭上眼睛，眼前出现送贺倩颖的那条绿色裙子和贺倩颖苦涩的质问。
再度睁开眼睛时，他眼中冰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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