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小叔好像生气了。”

软情槐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哄着。

“没事,姐姐以前天天惹他生气,他不会打人的,别怕。”

“他好凶噢,幸好妈妈把姐姐接回来了,以后有菱菱保护姐姐!”

看着她摇头晃脑说出这些话,阮清怀心中一暖。

到家已经是下午两点,阮秋岚接走菱菱,带她回房间午睡。

因着落水的事情,菱菱惊魂未定一直睡不着,凑到妈妈的耳边说起了小话。

“妈妈,姐姐以后是不是再也不离开了啊?我不想她回到小叔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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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俩今天出门是碰到宋安泽了吗?难怪这么晚才回来。

阮秋岚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免不了多问了几句。

菱菱一股脑地把上午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起初说到落水的事情,听得阮秋岚胆颤心惊的,满是后怕。

随后说到午餐时,菱菱记不清原话,只挑了记住的一两句说出来,着重描述了宋安泽说话时的神情。

“小叔问姐姐是不是不想再见到他的时候,好像都要哭出来了,后面还说什么大十岁,没有血缘什么的,姐姐最后说祝他新婚快乐,小叔就把桌子都掀了,好可怕!”

虽说童言无忌,但菱菱的这番话彻底点醒了阮秋岚。

之前她一直觉得奇怪,奇怪秋晚清为什么突然答应出国,奇怪宋安泽为什么在结婚时追过来,奇怪两个人说话时为什么神态语气那么别扭。

如今她总算明白那些让她感到别扭的点在哪里了。

他们俩谈到彼此时,不像一对相依为靠的“父女”,倒像吵架分手的情侣。

再有了菱菱提供的信息,她几乎可以断定,秋晚清和宋安泽的关系,应该已经超出了正常亲戚的范畴。

这个结论一出现,阮秋岚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给女儿盖好毯子后,她起身上了二楼,敲响了秋晚清的门。

“清槐,你和姑姑说实话,你答应出国,是不是因为你小叔要结婚了?”

看到一脸严肃的姑姑郑重其事地问出这句话,秋晚清的身体瞬间绷紧。

“姑姑,您问这个干什么,是菱菱刚才说了什么吗?”

阮秋岚静静看着她,语气里带着忧虑。

“你回答姑姑的问题就可以了,你和你小叔,到底是什么关系?”

秋晚清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垂下头深吸了几口气。

“就是小叔和养女的关系。”

她说的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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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从头到尾,宋安泽都没有逾矩,坚定地拒绝了她。

阮秋岚却不相信。

她拉起秋晚清的手,苦口婆心地劝诫着。

“你别害怕,姑姑只是担心你走错了路,才想问个明白的。你还年轻,很多事情都没有经历过,姑姑是过来人,你要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姑姑都可以帮你。”

听着姑姑的话,秋晚清心里也被触动了。

她很想和盘托出,又害怕自己失言惹出祸端,给阮、薄两家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始终保持着沉默。

阮秋岚清楚她的性子,耐心地同她说着大道理。

等她提起已过世的哥哥嫂子时,秋晚清才终于开口。

“小叔对我很好,是我的问题,我年轻时不懂事,和他说我喜欢他,他骂了我一顿,一直想把我领上正途。我也是等到他带女朋友回来时,才明白我和他只能是亲人的关系。我怕打扰到他婚后的生活,所以才答应姑姑你的。”

猜测成真,阮秋岚心里五味杂陈的,长叹了一口气。

“那你现在放下他了吗?”

秋晚清乖乖地点了点头,语气很是真挚。

“放下了,以后我只把他当成小叔,不会再有其他心思了。”

听到这,阮秋岚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第二十一章

秋晚清带着菱菱离开后,宋安泽一个人在包厢里坐到了天黑。

直到服务生进来收拾东西,恭敬地说他们要打烊时,他才把损坏的东西都赔偿了,浑浑噩噩地起身离开了餐厅。

漆黑的夜色里四处都亮起了路灯。

一打开手机,一百多个未接来电,99+未读消息。

有覃芷的,有父母的,有朋友的,有司仪。

司仪?

哦,对了,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他都忘了。

可记不记得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这场婚礼,本来就是假的,是他为了绝了秋晚清对他的妄想,才联合覃芷做的一场戏。

他所求的不费力气就得到了,这场婚礼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一想到这两个月里忍着不适和覃芷接吻秀恩爱,宋安泽就觉得自己很是可笑。

可笑着笑着,他心底却被痛苦和懊悔淹没。

汹涌的泪水夺眶而出,无声无息地滴落在这陌生的土地上。

刺耳的铃声不适时地响起。

看着上面的号码,他沉默了半晌,接了起来。

“混账!今天是你和阿芷的婚礼,宾客齐聚的大事,你也敢当儿戏!不管你在哪里,现在立即、马上给我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