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病房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味道,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令人难以呼吸。

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洒在病床上的白色被褥上,母亲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她躺在那里,虚弱地微笑着,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不舍。

我坐在她身边,手中仔细地削着苹果,心里却有一块大石头压着,沉甸甸的。

“芳芳,别忙活了,妈不饿。”母亲声音轻轻的,带着些许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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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妈,吃点水果有助恢复。”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虽然内心早已满是波澜。

我知道,母亲住院已经三天了,可她的状态始终没有好转,医生说需要至少一周的观察。我暗自着急,但却不敢在母亲面前流露出来。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我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婆婆的电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接了电话:“喂,妈,有什么事吗?”

婆婆的声音急切而不耐烦:“晓芳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家里都等着你做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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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我胸口的怒火瞬间涌了上来,但还是强忍了下来:“妈,我妈住院了,我得照顾她。家里的事,你们先将就一下吧。”

“你都回去三天了!”婆婆的语气里满是责备,“你公公都饿瘦了!李帆也忙得没空做饭,你还打算待多久?你别忘了,你已经嫁人了,哪有一直赖在娘家不管公婆的道理?”

我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深吸了口气,压住心里的怒火:“我妈病得很严重,我不可能这么快回去。”

“哎呀!你们娘家就那么重要吗?你知道家里现在都指望你做饭呢!你公公年纪大了,不能饿着吧?你就不能早点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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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攥着手机,指甲几乎嵌入掌心,感到一阵阵心寒与愤怒。医院的走廊里,护士推着药车匆匆走过,轮子的声音格外刺耳。

我看着病房内虚弱的母亲,一时间几乎要失控。我知道,母亲不希望我为难,她一直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尽管自己病重,依然不想让我为她太过操心。但此刻,我被婆婆的逼迫激得心头火起。

“妈,我说了,我妈病了,我要照顾她。我不可能现在回去。”

婆婆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后不满地嘟囔:“女人嫁了人,就该以婆家为重。你都三天没回来了,家里都乱了套。你这样是让李帆为难,做媳妇要懂得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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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爆发:“妈,我不想多说了,现在我妈需要我,我不能走。”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婆婆冷冷地说:“你不回来家里怎么办?家里人可都等着呢。”

挂了电话,我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心里翻涌着愤怒和无奈。为什么他们就不能理解一下?

我妈住院,我回娘家伺候几天理所应当,可在婆婆眼里,我似乎就是家里的免费保姆,没有我,家里人连饭都不会做了。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针扎在心头,让我感到寒心。她关心的是她的儿子、她的丈夫,却从未想过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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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电视正播放着午间新闻,声音低沉而无力。母亲微微转头,看着我,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芳芳,是你婆婆打来的吧?”

我愣了一下,随即勉强笑了笑:“没事,妈,家里的事,我能处理。”

母亲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你别太委屈自己了,婆家那边……你也要为自己想想。”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为自己想想?我早就忘了怎样为自己想了。自从嫁进李家,我就成了婆家的家务机器,连喘息的机会都少。可我从来没想过反抗,也不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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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过去,我的生活似乎曾经那样美好。1990年,我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恩爱,家里虽然不富裕,但一直充满了温馨。

小时候,我常常和父母一起去公园野餐,妈妈总是给我准备我最爱吃的三明治,爸爸则负责逗我开心。那时候,我觉得世界上没有比我们的家庭更幸福的了。

大学毕业后,我顺利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事业蒸蒸日上。毕业典礼那天,我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接受着校长颁发的证书,父母在台下为我鼓掌,母亲眼里满是骄傲。

她拉着我的手,笑着说:“芳芳,妈妈真为你骄傲。”

我当时笑得一脸灿烂:“妈,我一定会好好工作,让你和爸更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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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生活的轨迹从我认识李帆那天开始发生了变化。八年前,我在朋友的聚会上认识了李帆。

那时的他,风趣幽默,举止得体,给了我很多美好的承诺。我们恋爱了两年,他向我求婚时信誓旦旦地说:“芳芳,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我当时羞红着脸,半开玩笑地说:“你确定吗?我可不是好伺候的。”

李帆笑了:“我爱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小脾气。”

我以为我找到了对的人,以为这段婚姻会给我带来幸福。可婚后不久,我就发现自己错了。

婚礼那天,婆婆对我的妆容品头论足,不满意地说:“晓芳啊,你这妆化得太浓了,结婚就要素净一些,看着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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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我,还带着新嫁娘的羞涩,没多想便顺从了她的意见。可我没想到,这只是婆婆对我生活指手画脚的开始。

婚后不久,我生下了一对儿女。原以为公婆会帮忙带孩子,毕竟他们年纪轻轻,身体还算硬朗。

可他们一早就撂下话:“我们已经带大了李帆,不打算再带孙子了,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于是,我只能独自一人承担起照顾孩子的一切。李帆工作忙,家里的大部分事都落在了我头上。

为了能全心全意带孩子,我不得不辞去了工作,成了全职主妇。

那天,我抱着孩子,去公司递交了辞呈,眼眶不由自主地湿润了。我曾经的梦想,我的事业,就这样在家庭的重压下悄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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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只要孩子大一些,我就能回到职场。然而,现实却远比我想象的残酷。

婆婆和小姑子对我的要求越来越多,小姑子几乎每周都会上门蹭饭,还对我指手画脚。

“嫂子啊,今天怎么又是这几个菜?你一个全职主妇,做饭不能多用点心吗?”小姑子总是这样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

有时,我也忍不住想反抗,但婆婆总是冷嘲热讽,让我无地自容:“你看看人家隔壁王太太,一个人带三个孩子,还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你呢?两个孩子就忙不过来了?”

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向李帆抱怨:“你妈能不能帮我看看孩子?我实在忙不过来了。”

李帆却不以为然:“芳芳,你别任性了,照顾家庭不就是你的责任吗?我工作已经够累了,不能再分心这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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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刻起,我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家里,似乎再也没有了发言权。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家庭保姆,伺候着一家老小。公婆、小姑子,甚至连李帆都对我指手画脚,而我只能默默承受。

日复一日,我看着镜子里自己逐渐憔悴的面容,不禁开始怀疑,当初的选择到底是不是错了。

镜子里的我,已经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晓芳了,而是一个被家庭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女人。

我曾经以为,爱可以战胜一切,婚姻可以带给我幸福,可如今的现实却让我感到无比绝望。

直到母亲突然生病,我才有机会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家,回到娘家照顾母亲。这是我三年来第一次回娘家住这么久,然而,我还没在娘家待上几天,婆家那边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手机在我口袋里又震动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李帆打来的。我深吸了一口气,接起电话。

“芳芳,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李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耐烦,“家里都等着你呢。”

我压低声音:“我妈还在医院,我得陪她。”

“可是家里都饿着呢。”李帆的声音里透着一丝责怪,“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自私?这两个字像是重重的一拳打在我心上。我微微颤抖着,终于忍不住爆发了:“自私?我这些年为你们付出的还不够吗?我辞掉工作,带孩子,做家务,照顾你们一家老小,什么时候为自己想过?现在我妈病了,我回娘家伺候几天,你们就这么着急吗?前前后后,你们家打了15通电话,都在催我回去做饭。怎么?没我你们全家人都要饿死了?”

李帆被我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不情愿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家里……”

“够了!”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家里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妈现在需要我,我不会回去!”

挂断电话,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我坐在母亲的病床边,泪水模糊了视线。

“芳芳,怎么了?”母亲轻声问道,眼里满是心疼。

我握住她的手,哽咽着说:“妈,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他们根本不把我当人看。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想重新找回自己。”

母亲轻轻叹了口气,摸着我的头发:“芳芳,妈支持你。你不能一辈子为别人活着。”

那天晚上,我做出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我将婆婆和小姑子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关掉了手机。我知道,我不能再回到那个让我窒息的生活中了。我已经失去了太多,不能再继续失去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开始计划如何重新回到职场。虽然这几年因为照顾孩子和家庭,我与社会脱节了,但我不害怕。我知道,只要我肯努力,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

母亲逐渐康复了,我却感觉自己像是重生了一样。我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任人摆布的家庭主妇,而是一个有自我意识、为自己而活的女人。

站在医院的窗前,我看着远方的天空,夕阳的余晖洒在我的脸上。我知道,未来的路不会平坦,但这一次,我一定会坚持下去。婚姻和家庭固然重要,但我的自我价值更重要。我不会再为任何人牺牲自己的人生。

这不仅是一个结束,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我终于明白,女人的幸福不该依赖于婚姻或他人,而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经济独立、思想独立,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