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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通楷则，人书俱老（上）
文/李照东
“我对中国传统文化，比如道家的精神、禅宗的精神，孔夫子的精神，我心里都还是非常崇拜的。”
【天人合一，以观自在】
我的写生其实从来不是对于大自然的的重复，还是要观自在。这种自在，实际在中国人那里，就有个“天人合一”观。
观自在是一种状态，它是一种心境，它是一种儒家思想。孔夫子有云：吾每日三省吾身。这个“自省”我觉得实际上也就是跟“观自在”有点像。内心只有自己得到自在，你才能够直面自然，才能够直面那个客体的存在，而不会被所惑。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 ——《心经》
- “观自在”可以理解为通过观察自身和万物，达到一种自在无碍的境界。“观”是观察、观照，“自在”则是指内心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状态。
艺术创作实际上也要有激情，但是这种激情是要符合于自在、自得，它不是一种膨胀，《心经》“观自在菩萨”。
儒家思想孔夫子有“吾每日三省吾身”，这个自省我觉得实际上也就是跟观自在有点像。这个内心因为，只有自己得到自在，你才能够直面自然，才能够直面那个客体的存在，而不会别人所惑，达摩有一个“解时识摄色”，认识的识占主导地位，“迷时色摄识”就是客观世界占了主导地位。所以禅宗可能会认为迷和悟，要不你就迷，要不你就悟，悟的时候它是一种你的认识统领你的自在，所以迷的情况就正好相反。
* “迷时人逐法，解时法逐人。解时识摄色，迷时色摄识。”
- ——达摩祖师《安心法门》
- 译文：人还在迷惑的时候，解决问题，总会去追逐寻找方法；开悟之时，解决问题的方法就会就会追逐人而来。
开悟的时候，是内在的心识在控制色身的行动行为；迷惑的时候，是色身的一切在控制、牵制着内在的心识。
我的写生其实从来不是对于大自然的的重复，就说还是要观自在。这种自在实际在中国人那里就有个天人合一观在里边。你如果对着一棵树的话，对着你完全写实的话，一棵树多少树叶你都画不完，它需要一种概括，需要你自己心里的那种存在要拿出来。印象派，不是以前有一个故事，一个人那个花对着一棵树在画，那个农民就说：“我这棵树就有了你的，你还在画干嘛？”画家就触动了，觉得：是啊，还是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才是艺术的走向。
【禅意通会，无相之境】
《菜根谭》里面说道：“有些人虽然不写一句诗，但是饶有诗意。但是有些人。不念一句佛，但是饶有禅意。”
我理解《清静经》的就像《心经》一样，它是让你心无挂碍，平静下来的那种经文，所以清静。至于书法作品、书画，中国古人就说“真静应知动不消”，就是真静里头还是有动，动静阴阳它往往是搅在一起的。
* “真静应知动不消，冰霜雷雨总清霄。”
- ——明 王夫之《读念庵诗次之 其一》
- 译文：真正的内心平静应当认识到，即便外界有万千变化、动静交替，内心的这份真静却不会因此消失或动摇。就像天空中的冰霜、雷雨等自然现象，虽然激烈复杂，但它们最终都归于清朗的夜空之下。
就像《金刚经》的开经偈一样，要“诚意方殷，诸佛现全身”，要“了佛真实意”，你不“了”的话就会产生很多歧义，还是要“了佛真实意”。但是在禅宗里面，任何众生都有佛性。
*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
- ——《开经偈》 武则天
- 译文：这是至高无上、极其深奥微妙的佛法是如此稀有珍贵，以至于在百千万个宇宙生灭的漫长周期中也难以轻易经历。现如今有幸听闻并亲眼见到这样的佛法，内心充满感激并决定接受并持护它。我衷心祈愿，通过努力和修行，能够真正理解和领悟如来佛所传授的真实法义。
关于艺术的门槛，我曾经跟人家说过，其实学的什么东西都会有个槛，这个槛不是别人，是自己。自己的槛没跳过，有些人不知不觉按照他的习惯、按照他的什么，怎么左画右画、左弄右弄老是重复。西方有一个艺术史论家说：每个画家都以为他创造性地表达了某种情境，其实都是在重复着自己的心相——这个就有点像槛一样啊。所以这个禅宗的“无相”，所以我才比较喜欢这个“无相无住”。“无相”其实就是要消灭掉你自己建立起来的槛，我是这么理解的。
古代有一个高僧给那个纸的一个金狮子，给武则天讲了一部经，就叫《金狮子经》。就像有人问“这是龙还是豹呀”，我说“是龙也是豹”。你说他这是个金狮子，也可以说他是个金木水火土的化生物、衍生品，都可以——这就是多相，“相”一多了就无相了。所以好多画家、好多艺术家，有时候他会建立起自己的“相”。
* 《金狮子章》是《华严金狮子章》的简称。
法藏为武则天讲《华严经》，当讲到宇宙万事万物处于无穷无尽、无限复杂的相互圆融、相互包含关系时，素以天资聪颖自诩的武则天也感到不易理解。
法藏特以殿前的金狮子作比喻，讲解"年尽绝起"的道理。法藏弟子把这次讲解的记录加以整理，称为《华严金狮子章》。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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