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作为一个有着30多年警龄的老刑警,我告诫诸位,千万不要以身试法,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无论你再狡猾,都逃不过被抓的那一天。
我经手的案件有多少,都记不清了,但是印在我脑海中的那几宗奇案,令我至今都记得。
上一个我已经讲了落榜女高中生脱光衣服投水自杀的案件,早知道是那样的结果,我宁可不去认真追查了,虽然查清了事情的真相,却白白搭上了几条人命。
而真相也是我不愿看到的,反映出了那个时代一个贫困女学生的悲哀和无奈。
而这一个故事,这要从那个鼎鼎大名的泼皮无赖开始说起,案件的曲折,连我们办案人员都惊叹不已。
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泼皮无赖,每个村都有一两个,我所在的那个镇就有一个大泼皮,他叫黄国盛,外号“癞痢黄”,这个家伙好吃懒做,整天在街上混,三十出头了,没有老婆,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坏事,曾经因为盗窃罪入狱三次,出来后死性不改。
“癞痢黄”是泼皮,不是无赖,因为他不赖账,镇上哪家丢了鸡和鸭,找他准没错,他也承认:都卖了,钱已经变成酒肉下了肚,要拘留随便。
欠了哪家的酒肉钱,先记着,有钱会给一点。他的经济来源就是偷,金额不大的盗窃够不上刑事,只能拘留。反正不能饿死他,出来后照样那样。
我刚调到镇派出所,就认识他,这两三年没少和他打交道,派出所都成他家了。
有时候见了面,他还主动打招呼:“嘿,吴警官,忙呢?”
在镇上,谁看到他都怕,谁都不敢得罪他。这个家伙的报复心特别强,一旦得罪了他,会闹得人家鸡犬不宁。
他有个弟弟叫黄国华,原先在镇上开餐馆,他见天上门蹭饭,弟弟受不了,搬去了县里,开了一家小百货和电子游戏室。
对于他的情况,我了解一些。他爸是个残疾人,三四十岁才捡了一个逃荒的女人,生下他们兄弟。那个女人死得早,是他爸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把他们兄弟拉扯大的。
他弟弟还算孝顺,经常给老人送钱,可转手,钱就被他抢走,不给就打。老人非常伤心,在一次遭儿子毒打之后上了吊。老人的后事还是他弟弟办的,他连头都没去磕。
他们兄弟不和睦,出于那点血缘关系,弟弟一直忍着。
街上有传闻,说他和张寡妇相好。
张寡妇的年纪都五十出头了,有时候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招蜂惹蝶。所里的户籍警吴冬梅曾经说过,那女人和好几个老头都有关系,老不正经。
在乡下就这样,寡妇其实不缺男人,有一句乡里俚语:双腿岔开,大把钱来。
说的就是张寡妇这样的货色。
别说是寡妇,就是那些有夫之妇,也偷偷的偷人。
案件发生在1991年春节,正月还没有过完,天气还有些冷,这天一大早,张寡妇来所里报案,说她家养的鸡被偷了,一窝鸡十几只,一只都没留。
我下意识的说:“那你去找癞痢黄,准是他干的!”
张寡妇说:“不是他!”
我笑了一下:“你问过他了?”
张寡妇说:“他都有十几天没见人,我还以为被你们抓起来了!”
我愣了一下,奇怪,就算县里下来抓人,也应该通知我们才是啊!要不,他去别的地方犯案,被兄弟单位扣住了。可是那种情况,兄弟单位也会打电话给我们所核实身份的。
我问了几个辅警和户籍警吴冬梅,他们都没有接到电话,李所也说没有。李所打电话去了县里,县里也说没有抓人。
这就奇怪了,镇上偷鸡摸狗的,十有八九就是他。既然张寡妇说他十几天不见人,那这个案子应该不是他做的。
难怪这些天觉得清静,没有人上门报案。
我问了张寡妇丢鸡的情况,鸡是昨天晚上被偷的,半夜的时候,她家的狗只叫了一两声,早上起来,鸡就不见了。
是熟人作案,如果是陌生人,狗绝对会叫。
或许“癞痢黄”对张寡妇不满,才下手偷鸡。
我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对他不好,他想报复你?”
“才不呢,他年轻,身体强壮,把老娘弄得舒服,老娘才不会对他不好呢,每次都是好烟好酒的求着他,他才愿意去我那里一趟,我要是年轻十几岁,就嫁给他……”
张寡妇得吧得吧的,把她和“癞痢黄”的那些男女丑事都说了出来,说得津津有味口沫横飞,还说了几个细节,不但是我,就连刚刚结婚没有多久的户籍警吴冬梅,都闹了一个大红脸。
“正经点,这是派出所!”直到我故作威严地吼了一句,她才停住嘴。
我吩咐两名辅警陪着张寡妇去县里市场,看看有没有她家的鸡。
偷鸡贼一般会销赃,把偷来的鸡卖给县里的鸡贩子。
我有些不明白,镇上的人都知道“癞痢黄”和张寡妇的关系,谁敢在太岁的头上动土,那是吃饱了撑的。
中午的时候,两名辅警回来了,鸡没有找到,但带回来一个消息,在半个月前,“癞痢黄”曾经对几个卖鸡的摊贩说过,他会死。
什么人会预感到自己会死呢!
我把所里的四个辅警全都派了出去,让他们去询问,谁最后一个见到“癞痢黄”,具体什么时间。
接着,我向李所汇报,说“癞痢黄”的失踪有些不正常,身体杠杠的,怎么告诉别人他会死,究竟是什么原因?
不管怎么说,找到他再说。
我和李所去了“癞痢黄”的住处,那栋破房子在镇子的边上,屋子的门锁着,走到门前就闻到尸体的臭味。
我们破门而入,屋子里冲出的臭味,把我们熏得头晕,尽管里面很暗,但我们看清了地上俯卧着一个人,已经开始发臭了。
保留现场,通知县里。
县里很快来人,对现场进行勘查。我对张寡妇进行了问讯,她回答说来找过“癞痢黄”几次,远远看到门锁着,也就没过去敲门。
死者穿着西服,脚上是皮鞋,地上有几个烟蒂,口袋里还有一包只剩几支的“红塔山”。
但死者并不是“癞痢黄”。
这年头,穿西服皮鞋的人不多,而抽得起“红塔山”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县里很快来了人,通过对死者的初步勘验,是中毒而死,死亡时间大约10天左右,现场没有找到有毒的食物。
难道“癞痢黄”知道自己会杀人,他在杀人后,把门锁好,带着有毒的食物再出逃?
怎么解释他那些天都没有在街上露面?
对于他这个习惯晚上干活的人来说,杀人之后,晚上找个地方把尸体埋掉,难道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特地把尸体留在屋里,岂不是告诉别人他就是杀人凶手?
“癞痢黄”虽然很懒,但是他并不蠢,精明着呢!
还有更令人生疑的,就是张寡妇的偷鸡案。
张寡妇的左右邻居都养了鸡,邻居家没狗,很容易偷的,为什么偏偏偷张寡妇的?
几个辅警陆续回来报告,最后一个见到“癞痢黄”的,是他常去的一家餐馆老板,当时他点了好几道菜,破例没有喝酒,吃完后也说了“他会死”,并把以前的账给结清了。时间距今天正好半个月。
离奇的是,就在那两天,他居然把镇上几家餐馆的欠账都还了。
通过对现场的进一步勘察,发现除了死者和“癞痢黄”之外,还有第三个人的脚印。尸体上除了那包烟和几十块钱之外,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癞痢黄”这间破屋子,除了他自己,平常没人进来,那第三个人是谁?那个人是否与“癞痢黄”联手杀人?
我们初步判断是“癞痢黄”联手他人一起杀人劫财,然后出逃。
可也说不过去,死者的死亡时间在10天左右,而“癞痢黄”在半个月前就对别人说“他会死”那样的话,还及时的还账。
他不可能还没有杀人,就知道自己要死。
尸体被运回县里做进一步的检验,并设法查清死者的身份。
县里刑警队的程队长在我们所里开了一个现场会议,在会议上,他提出了几个问题,第一、除了死者和“癞痢黄”之外,现场的第三个人究竟是谁,他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第二、偷张寡妇的鸡的人究竟是谁,谁家鸡不去偷,偏偏偷她家的,是否在释放一个信息,让我们知道“癞痢黄”的失踪。
第三、根据“癞痢黄”多年的作案记录,通常都是偷鸡摸狗,最大的案件就是偷了一辆摩托车。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把镇上欠的钱都还了?
这三个问题,都需要我们派出所尽快调查清楚。
李所带着几个辅警在镇上进一步调查,我和县里的一个干警连夜去找“癞痢黄”的弟弟黄国华,虽然他们兄弟不和,但他是“癞痢黄”唯一的亲人,“癞痢黄”还经常上门去借钱。
黄国华不开餐馆了,在城郊的街道卖小百货,外貌长得挺和善,一看就是老实人,见到我们之后,眼中有几分惶恐。
还没等我问,他就把我拉到后院,后院养着十几只鸡。
我明白了,偷鸡贼是他,他和“癞痢黄”是兄弟,身上的味道一样,难怪张寡妇家的狗叫了两声,就不叫了。
我问:“你为什么要偷鸡?”
黄国华从身上摸出一张纸,说:“昨天早上在门缝里看到的。”
我看到纸上歪歪扭扭的笔迹:要想救癞痢黄,今天晚上把张寡妇家的鸡偷走。
我骂起来:“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啊?他让你做你就做?”
黄国华接下来说的话,令我非常意外。
原来半个月前,“癞痢黄”找到他,主动给了他五千块钱。痛哭流涕地说了很多对不起他、对不起父亲的话,还说自己可能会死。
他以为哥哥得了什么绝症,痛改前非,还让哥哥把钱拿回去治病,他哥哥转身就走了。
五千块可不是小数目,那个年头,像我这种工作三四年的干警,一个月的工资加津贴,才三百不到。
黄国华解释纸条上的字迹,好像不是他哥哥的,虽然他按照纸条上的吩咐,把鸡偷来了,并没有想过拿去卖,打算养两三天,等见到他哥哥“癞痢黄”,就给人送回去。
究竟是什么人吩咐黄国华去偷张寡妇的鸡?有事难道不能直接报警吗?
“癞痢黄”的巨款,又是怎么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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