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假如站在云端俯瞰,会看到卫河蜿蜒曲折,湍流裹挟着枯枝败叶,滚滚河水日夜不歇,千百年来,如母亲一般滋润着两岸泥土。

河边芦苇尽是野生,鸟儿不知疲倦在苇尖搭窝觅食,鱼儿不识岁月在苇根游弋求生。

飞鸟和鱼在卫河中繁衍生息,农夫与庄稼在卫河边度过一个个日升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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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年五月初六,天气异常炎热,太阳如一个吐火怪物般炙烤大地。端午节刚过,地里麦子要开镰,村里杨志彬出殡。

他老婆程雪芹趴在地上哭,夏天衣少,竟无端惹来村里光棍闲汉们的虎狼目光。

杨志彬是横死,前几天淹死在了卫河里。离奇的是,捞出来后,他手里竟还攥着一件女人的贴身小衣,使人浮想联翩,猜他的死可能不正常。

两口子没有儿子,仅有个十八岁的闺女杨宝妮,由于杨志彬平日里落得名声不好,导致本家侄子没人愿意给他摔盆。

杨宝妮打小性子就烈,索性自己给爹摔灵前盆,才不去求那些只顾看热闹的人。

闺女摔灵前盆,也算是稀罕事一件,所以看热闹的人挺多。

我蹲在自己家门前磨镰,毒辣日头透过门边的槐树投下斑斑光影。突然看到人群中有个女人,正脸色复杂看着我,我低下头看着磨石和镰刀,不由得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我不想跟这个女人对视,索性装看不见,接着磨自己的镰,地里麦子熟了,准备今天晚上就开镰。

唉!家里缺劳力,只能提前下手。

一个姑娘从家里出来,蹲在我身边,手伸进盆里在凉水里划圈圈,望着送殡的队伍,眼圈微红说:“二哥,我想爹,想娘,想咱大哥。”

我鼻子一酸,想伸手摸她脑袋安抚一下,可手上都是水,正想放下,她却把脑袋伸了过来,使劲蹭我的手。

她是俺妹妹何秀琴,今年十六岁,在我眼里,她还是个小姑娘。

“秀琴,二哥也想他们,但他们去了,咱还得活不是?”

秀琴微微点了下头,我知道她是看见人家出殡,想到了俺爹娘和大哥。

他们,都已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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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早去,我跟妹妹其实是被大哥养成人。他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好后生,还是个孩子时,就得带着我跟妹妹两个孩子,受尽了这人间所有罪,愣是没喊过一声苦。

别看家里爹娘去得早,可跟大哥说媒的人并不少,他名声太好了,人也勤谨。

大哥对这些媒婆都婉言谢绝,因为他有心上人,就是俺嫂子白瑞娟。

白瑞娟娘家离俺村八里路,跟大哥是小学同学,后来大哥下学不读书了,但白秀娟却一直记着他,还主动托媒婆上门提亲。

大哥当然愿意,谁知道订过婚后,商量结婚时,大哥突然就重病缠身,药石无力。

俺哥没有享过一天福,轮到他快娶媳妇过门了,人却病了,我跟妹妹秀琴六神无主,天天以泪洗面。

没过门的白瑞娟竟然在那种情况下住进了家中,她要照顾俺哥。

为此,她娘家人用断绝关系来威胁,她不为所动,更是直接跟大哥完了婚,自己把自己嫁给了俺大哥。

大哥完婚后两个月就去了,嫂子白瑞娟刚过门就守了寡,成为了别人眼中的笑话,我跟妹妹却非常尊重她。

在俺姊妹俩眼里,她是俺嫂,是除了俺姊妹俩外,俺大哥最在乎的人。

大哥虽然只是大哥,但在我跟妹妹眼里,他是爹,也是娘,没有他,俺姊妹俩成不了人,活不到这么大。

老天爷不长眼啊,大哥那么好的人,咋就能不声不响去了。

大哥跟爹娘都走了,我是这个家唯一的男人,我得有个爷们儿样,不能让人欺负俺嫂,也不能让人欺负俺妹,更不能让他们看不起俺家。

大哥常说一句话:当个男人,得顶天立地。

他走了,该我顶起这片天了。

嫂子也从院里出来,站在秀琴身边小声说:“秀琴,你身上走了没?没走你可不兴玩凉水。”

秀琴长大了,我心里模糊知道嫂子在说什么,就站起回院避讳,同时准备把剩下的镰都拿出来磨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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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家东屋是个放杂物的小屋子,嫂子跟俺哥完婚后,她俩住在堂屋,秀琴住在堂屋一边的小房间里,晚上我就住在这间屋里。

进屋找镰时,冷不丁听到外面有人嬉笑说话,伸脑袋隔着窗户向外瞧,三老奔站在俺家门前,嬉皮笑脸。

我的脸顿时沉了下去,三老奔家里弟兄多,他行三,是个大奔耧头,一直被叫成三老奔。

因为家里弟兄多,日子过得不好,他跟大哥都没能娶上媳妇,只有他二哥娶了个二婚女人。

这人整天不干正事,是个烦人精。

他站在俺家门前,嬉皮笑脸,能有啥好事?

我不声不响提着生锈的镰从东屋出来,就听三老奔正在跟俺嫂说话。

“瑞娟,秀生跟你完婚时都病成那样了,完婚不完婚管啥用?能圆房?”

这家伙,觉得俺哥去了,这个家没人当家做主,这是明目张胆来用话欺负俺嫂?

这种二半吊子话,我能看着他对俺嫂说?

我也没有声张,迈步就向大门处走,两步后已经是飞奔,出门后直接撞在他身上。

他被撞了个冷不防,身子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我一手握着镰飞扑过去,整个人骑在他身上,左手掐着他的脖子,右手拿着镰,直接对着他的嘴就割。

敢对俺嫂跟秀琴说不三不四的话,我非把他嘴给撕烂不行。

胳膊被嫂子死死拽住,她对我厉声训斥:“二小,他是个啥?你这一镰割下去,自己能逃得了?你还想让秀琴没二哥?”

我一愣,俺嫂说得有道理,我要是割伤他,得给他治,我要是割死他,得给他兑命,剩下嫂子跟秀琴怎么办?

秀琴吓得脸色煞白,嘴里不住喊:“二哥,俺二哥不敢割,他不是人,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地上的三老奔已经吓得全身直抖,我打着他耳光大吼:“三老奔,以后我要是再看见你对俺嫂跟秀琴说一句二半吊子话,绝轻饶不了你。”

他忙不迭点头,我被嫂子拉开,握着镰盯着他,他爬起来,根本没敢看我,捂着被打出血的嘴狼狈而逃。

这种人,欺软怕硬,算个什么爷们儿?算个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