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结束前夕,美国的印第安纳波利斯号重巡洋舰被日本鱼雷击沉,事件引发了历史上最严重的鲨鱼袭击之一。幸存的900多名水手中,最终只有316人获救。提到这艘巡洋舰,大家可能并不熟悉,正是这艘船将世界上第一颗实战原子弹的关键部件运送到太平洋的一个海军基地,而这个部件,就是用于制造轰炸日本广岛的原子弹“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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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8月,印第安纳波利斯号获救的幸存者被送往医院。

印第安纳波利斯号重巡洋舰曾将第一颗实战原子弹的关键部件运送到太平洋的提尼安岛,不到两周后,这颗原子弹被投放在广岛上空。1945年7月28日,印第安纳波利斯号没有护卫舰,单独从关岛出发,前往菲律宾莱特湾与爱达荷号战列舰会合。

7月29日,天气平静,舰船以约17节的速度行驶在太平洋上。随着太阳落山,水手们打牌、读书,或与牧师托马斯·康威交谈。7月30日凌晨,巡洋舰右舷船头被日本潜艇发射的一枚鱼雷击中,随后,另一枚鱼雷击中船中部,引爆了3500加仑航空燃料的油箱和弹药库,船身被炸成两截。由于船只大量进水,仅用了12分钟便沉没了。船上1196人中约900人落入水中,由于缺少救生筏,黎明时分大量幸存者只能漂浮在海水中。为了维持秩序,水手们组成小组,他们从死者身上取下救生衣等待救援,没想到等待他们的却是干渴、暴晒和鲨鱼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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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或1944年,在大海中航行的印第安纳波利斯号。

船上的首席医官路易斯·海恩斯回忆说,他所能做的只是提供建议、处理死者、保存救生衣,并尽量阻止人们喝咸水。他提到,年轻人在失去希望、水和食物后,会开始喝咸水,这会导致他们出现腹泻、脱水,最终变得非常狂躁。幸存者罗埃尔·迪恩·考克斯在2013年接受媒体采访时说,有时大海中会突然冲出一只鲨鱼拖走水手,他曾亲眼目睹了旁边的水手被一只鲨鱼带走,接着就会听到呼喊声和被撕咬的声音。

太平洋中生活着许多种鲨鱼,但是像远洋白鳍鲨这样具有攻击性的并不多,没想到爆炸声和血迹却引来了它们。印第安纳波利斯号的水手遭遇了远洋白鳍鲨和虎鲨的攻击,引发了历史上最严重的鲨鱼袭击事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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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期间的某个时候,印第安纳波利斯号的船员在船上合影。

起初,鲨鱼主要捕食大海中漂浮的尸体。可能很多人不知道,鲨鱼身上有一个负责探测压力和运动变化的系统,叫做侧线系统,它可以感知运动,因此在水中挣扎的幸存者吸引了更多的鲨鱼。当鲨鱼将注意力转向活人时,处于中央位置的人面临的风险最小。当处于边缘或独自一人受到攻击时,其他水手为了暂时转移鲨鱼的注意力,会将一些尸体推向鲨鱼。

许多士兵因极度恐惧而瘫痪,他们惊慌失措地打开午餐肉罐头,没想到还没有吃到口肉的气味就引来了鲨鱼,为了避免再次被鲨鱼包围,他们被迫抛弃了食物。随着时间的推移,获救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与此同时,美国海军情报部门截获了一份日本的电报,电报中说他们的潜艇击沉了印第安纳波利斯号,但是官员们认为这可能是日本人想诱导救援船只进入陷阱。但这个时候的遇难者的情况已经非常糟了。数百名幸存者因酷热和口渴死去,或者因产生幻觉饮用海水后中毒而亡。饮用海水的人会变得狂躁,交且口吐白沫、舌头和嘴唇肿胀。不断死去的水兵让他们的精神接近崩溃,鲨鱼不时地将死去的同伴拖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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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艘登陆艇将印第安纳波利斯号的幸存者运送到贝莱琉岛接受治疗。

8月2日,幸存者在水上漂浮的第四天,上午11点左右,一架海军飞机偶然发现了这些遇难的水手。飞行员发出求救信号,亚德里安·马克斯中尉驾驶的架水上飞机迅速赶到现场,投下救生艇和救援物资。当马克斯看到有鲨鱼袭击人时,他降落在被鲨鱼包围的水域,帮助那些受伤和被鲨鱼攻击的人。

8月3日午夜,塞西尔·J·多伊尔号驱逐舰抵达现场,幸存者才得以获救。此时印第安纳波利斯号上最初的1196名舰员中,只有316人存活了下来。估计死于鲨鱼袭击的人数在几十到150多人之间。尽管在后来的新闻报道中经常提到鲨鱼,但大多数水手死于暴晒、缺乏食物和水、以及爆炸造成的伤害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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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12月,查尔斯·麦克维三世上尉(手抚摸额头的人)出席了海军军事法庭。

救援结束后,官员们将责任推给印第安纳波利斯号的舰长查尔斯·B·麦克维三世,海军也指控他未能保护舰只。其实,海军指挥阶层也犯下了重大错误,他们没有为印第安纳波利斯号提供护航,也没有警告舰长他正驶入敌方潜艇的航道。当印第安纳波利斯号未能按计划抵达目的地时,也没有派出其他船只去寻找,幸好一架经过的飞机发现了幸存者。

在1945年12月的审判中,海军裁定麦克维“因未能曲折航行躲避鱼雷”而危害舰只。这个判决是在日本潜艇指挥官桥本以捷的证词下作出的。桥本的证言让检方感到不安,因为他声称曲折航行几乎无法阻止这次攻击。麦克维的定罪结束了他的海军生涯。1968年,他被报道死于自杀,据称死时手中握着父亲给他的玩具水手。直到2001年,海军才为他平反,并在他的官方档案中加入了一项国会决议,为舰长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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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第安纳波利斯号的残骸。

2017年8月,微软共同创始人保罗·艾伦的研究船在太平洋海底发现了印第安纳波利斯号的残骸。沉船地点被保留为在此次沉船中遇难的数百名士兵的战争墓地,并由海军负责照料。

海军历史和遗产指挥部主任萨姆·考克斯在2017年的一篇文章中写道:“即便在最惨重的失败和灾难中,也有值得永不被遗忘的勇气和牺牲。它们可以激励当前和未来在死亡威胁中坚持的水手们。同时,也有必要保留和传承负面教训(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的案例中,这是再次学习的教训),以防止相同的错误重演,拯救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