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人生大抵不过三个阶段。
而黄米依才30岁却似乎早早已经将生活看透,与事业和解,也与原生家庭和解了。
看她的表演,有一种平静湖面底下会悄无声息掀起惊涛骇浪而她又会不动声色将其压制的感觉,收敛了所有攻击性仅剩一股赤诚心性,灵气四溢的同时又清新宜人。
在电视剧《山花烂漫时》里,她饰演的女教师魏庭云着实让人如惊鸿一瞥般眼前一亮了一把。
温柔也可以是一种强大,这句话在魏庭云身上得到了印证。
她总是不疾不徐,从容淡定,松弛自如,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整个人像水一般,清澈见底,沁人心脾,利万物而不争。
魏庭云总觉得自己的安静内秀是了无生趣、无聊至极,但其实不然,外表柔弱的她比谁都坚定热烈、敢想敢做、自洽自主、内核稳定、成熟通透。
她的内心是有一座活火山的,从那儿喷薄而出的是对理想的执着,对爱情的忠贞,对热爱的百折不挠。
魏庭云是有着七窍玲珑心的,是外柔内刚的,是秀外慧中的,是美好动人的。
演员黄米依实在太贴角色,她一出场,灵气和书卷气就相得益彰、两两交织在一起扑面而来,既文艺又知性,让人是一见倾心,立马入戏。
看得出来,她的表演是走了心的,真诚也干净,几乎没有表演痕迹,分寸感把握得恰如其分,虽碍于角色发挥空间有限,没有大张大合的戏剧张力,但润物细无声传达出来的角色情绪也尤为让人动容。
严格说来,细究五官的话,黄米依瞳距微宽,中庭过长而犀利,鼻子扁塌,面部走向也并不流畅,眉眼之间也并无太多女人味,其实并非令人一秒惊艳的大美女长相,甚至也尤为普通和不显眼。
但她胜在眼眸清亮、气质独特,动态大于静态,自带文艺感、氛围感和故事感,灵动性、可塑性兼具,是尤其具备个人魅力的演员类型。
乍一看,黄米依还有几分二十几岁周迅的神韵。
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老天爷赏饭吃的演员。
才30岁,黄米依就已经在去年以黑马之姿凭借着在电影《永安镇故事集》里饰演的老板娘小顾一角一举夺得了金鸡奖最佳女配角奖。
她击败的是袁泉、万茜、叶童等实力派女演员。
无独有偶,她还凭借电影《街娃儿》获得了第五届平遥国际影展费穆荣誉最佳女演员。
与此同时,早年间,黄米依还凭借红星美凯龙的广告《爱下去,才是家》获得了有中国广告界奥斯卡之称的金狮奖最佳女主角奖。
黄米依在表演上的潜力之强是可见一斑的。
事实上,她也交出了不少好作品。
《隐秘的角落》里的徐静;
《亲爱的小孩》里的雷雯;
《青春之城》里的孟梦;
《八佰》里的卢小姐;
《世间有她》里的周晓璐......
电视剧电影两手抓,资源不可谓不好,黄米依的背后是有贵人捧的。
背靠大树好乘凉,挖掘她的正是在演艺圈赫赫有名的管虎、梁静两夫妇——黄米依签约在他们公司名下。
事实证明,现在看来,两口子着实慧眼识珠,眼光毒辣。
所谓漂亮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又洒脱也野性的灵魂万里挑一,黄米依身上恣意生长又扎根于生活的“野草气质”是她能脱颖而出的根本。
当然这并非与生俱来,而是成长背景所奠定的。
黄米依的青春是在疼痛和挣扎中阴暗蛰伏的。
“全世界都不爱自己”是她做小孩的时候一直坚信的事情。
来自湖南长沙,父亲给她起名“黄米依”,寄托了对其“丰衣足食、有人依靠”的美好祝愿,然而后来,父亲一走了之之后,这些就彻底成了水中月、镜中花。
对黄米依来说,父亲总是这样,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她对他又爱又恨。
他是个文艺青年,他的一整面书柜是黄米依的儿时乐园,女儿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是其送的宫崎骏全套电影,她的第一台相机也是父亲送的。
他在黄米依心里种下了艺术的种子,然后以表演的形态发了芽,冥冥之中,父亲种下了根,女儿收获了果。
黄米依成了一名才女,能演能唱能跳,能写诗能写散文,有自己的公众号,《亲爱的小孩》片尾曲《北方》的歌词就出自她之手。
然而,面对抛弃了她和母亲的父亲,她既是不解又一直耿耿于怀。
“我想要争那个强,因为我要活得更好一点,让我爸看得起我一点。”
黄米依一直以为父亲的离开责任在她。
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父母的感情早就名存实亡、摇摇欲坠了,其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常态就是一个铁证。
压死骆驼的一根稻草是由于那个年代国营企业相继关闭夫妻俩沦落到双双下岗的窘境,没了铁饭碗,生活难以为继,一家子陷入了水深火热里。
时代的尘埃落在每个人头上都是一座大山,在家庭的剧烈变革面前,没有哪对夫妻是能全身而退的,尤其是他俩这样感情本就如履薄冰的两口子。
于是他们离婚了,黄米依开始了跟母亲相依为命的生活。
她遭遇了很多“无妄之灾”。
妈妈曾在和爸爸吵架后,对黄米依说:
“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去广州了。”
黄米依觉得自己是个拖油瓶。
类似的困窘和无所适从会在每次要学费的时候达到顶峰。
黄米依问妈妈要,妈妈说,问你爸去,问爸爸要,爸爸又说,你妈没有吗。
“我不知道自己要干嘛,我是真的觉得自己没人要......”
在夹缝里求生存,黄米依缺爱缺到了极致,她很早就有了“生活没有任何意义”的厌世想法。
所以初中在自己喜欢的男孩子不理她的时候,黄米依突然就崩溃了,觉得活着没有意思了,不要命似的跑上了自家住处的最顶层,准备跳楼。
一个人需要爱,却无法自给,只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这无异于签下了不平等条约,而如果不会爱自己,冥冥之中也会“引导”别人同样不爱自己。
她发了两条信息作“遗言”,一条给那个男生,男生没有回,一条给她妈妈,她没看妈妈的回复。
在黄米依低头要往下跳的时候,她看到了她妈妈正声歇力竭地叫她找她的狼狈模样,黄米依百感交集,她从七楼走下来了。
“我好像每次都是这样,纠结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开窍。”
后来,黄米依考上了中央戏剧学院的音乐剧系。
她真正逃离了从小到大一直心心念念要挣脱的家。
“我好像不得不一直寻找什么,我总是在这头望着那头,一直想走得远远的,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塑一个自我。”
黄米依参加了在俄罗斯圣彼得堡举办的“歌唱面具”国际声乐大赛,成为了李宗盛音乐剧《当爱已成往事》的女主角,还在各种大制作电影里演各种角色......
当她的世界变得从所未有的广阔、生活变得前所未有地富足和精彩,她变得不再钻牛角尖和拧巴。
有时候,自我超越与事业突破是相辅相成也息息相关的。
还在上学的时候,黄米依会一直把自己框在舒适区。
后来有一天,她的老师想让她尝试一下她从未演过的角色类型。
黄米依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她觉得这个角色离她太遥远,她无法理解也把握不了。
她没想到,一向温和的老师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对她破口大骂:
“你就只能这样吗?你要当一辈子瘸了腿的女演员吗?要当一个没有灵魂的女演员吗?”
黄米依如梦初醒,原来她一直在畏手畏脚地给自我设限,就像逃避原生家庭困境一样逃离自己在事业上的瓶颈。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这是她醒悟的契机。
树挪死,人挪活,“睁眼看世界”之后,黄米依发现面对也没有那么难,这反而让自己变得更强大了。
在综艺《演员的品格》里,她连“屎壳郎”的角色都敢挑战——来什么她就接什么,她不怕做不好。
一次次的迎难而上是自我探索的过程,也是自我疗愈的过程,在一次次的正反馈中,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强大,意识到自己是有能力爱自己后,她就无需再仰仗强者的爱,因为她本就是强者。
“好像只有经历了,你才会找到安的部分。”
只有学会无条件地爱自己,你的东西才真正属于你,只有走出舒适区,才能找到安全区,只有放下,才能得到。
离开长沙北漂了好几年,黄米依几乎每年都是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张灯结彩,一个人看了春晚,一个人热热闹闹过了一个年。
“丰衣足食和有人依靠”,她都做到了。
这不是仰仗父亲,不是依赖母亲,也不是别的什么朋友爱人,而是归功于她自己,自给自足的黄米依才是自己最大的依靠。
经济独立、精神独立后,她深深理解了父母,因为走过了他们来时的路,黄米依释怀了。
如今她已经不纠结被不被爱这个问题,因为她自己有在好好爱自己。
黄米依与父母和解了,也与自己和解了。
因为她有一天恍然间明白了:
“我永远在我的来处,那是我的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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