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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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长姐嫁给了体弱多病的九皇子。
入府后发现他并非先天体弱。
九皇子生母卑微,早早横死,留他一人。
皇后善妒,日日在他饮食中下药。
后来我替他排毒,替他挡刀,助他当上摄政王。
他抱着我,语气坚定:「裴珣此生,只爱商银一人。」
1.
长姐逃婚那日,母亲哭红了眼。
父亲急得在堂前团团转,只差抱着祖宗牌位求爷告奶。
我实在见不得父母这般窝囊样,自告奋勇替长姐嫁。
母亲抖着帕子,泪珠子掉个不停,神色惶惶地瞧着父亲。
我跪在地上,言简意赅对着父母分析眼下僵局。
长姐自幼娇惯,她心爱之人是南陀寺的佛子,怎会心甘嫁与旁人?
违抗圣旨又是死罪,长姐一早就算好了,她逃,我嫁,从此商家太平。
父亲还要再说,我站起身拍拍裙摆。
「爹你不过一个五品小官,陛下捏死咱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且圣旨只说商家嫡女,我难道是父亲外面妾室养的不成?」
母亲扑上来又哭:「可你不过十六,论嫁也是你姐姐啊!」
我哦了声,不想再多话。
母亲嘴角抽搐,从我怀里又钻去了父亲怀里。
出嫁那日,我穿着一身红装,忍着规矩,在屋内最后一次叮嘱父亲。
劝他能早日寻回阿姐,切不可如往日一般娇纵阿姐。
父亲红着眼睛应了。
母亲哭得梨花带雨,胭脂都被泪给冲干净了。
我没眼看,福福身子,转身钻了花轿。
2.
我要嫁的是当今陛下的第九个儿子。
也是个病秧子。
九皇子生母卑微,且早早横死,留他一人在宫里如野草一般活着。
到了成婚年纪,陛下为了脸上薄面,托了皇后为自己这个面都没见过几次的儿子寻婚。
我爹官小,在朝中没什么势力,而我和阿姐又都待字闺中,亲事自然而然就落在了我们商家。
我揉揉眉心,听着外面的锣鼓声,忽然有点好奇起自己未来的夫君。
高矮胖瘦?
方的圆的?
总归是皇子,大抵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我没想到,拜堂的时候,那病弱如瘦鸡的九皇子愣是没撑住。
我在宾客的众目睽睽下,拦腰把他抱进了寝殿。
他脸色极差,清秀俊逸的脸上没一点血色。
我正吩咐侍女熬药请太医,他哇的一声吐了。
满地的鲜血。
我愣了一瞬,随即扯下盖头替他擦拭血迹,右手搭在他的腕上。
心跳如擂。
我把只知道跪在地上的太医赶到一旁,自己拿了他的药盒子替裴珣施针。
十数根针扎进血肉,裴珣又吐了一次,这次的血已经由红变黑,看着很是骇人。
这哪里是病,分明是中毒。
我瞥了太医一眼,又扫视了殿内的一群仆人,他们一个两个,均是不敢抬眸看我。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为何太医来得那么迟,迟来之后又支支吾吾连病情都说不明白。
肮脏手段。
3.
我扯着太医衣领将他拖出门外,狠狠踢了两脚。
「救治来迟,医术不精,本妃罚你,你认与不认?」
屋内裴珣咳了一声,我急忙去看,他身上还带着针,此刻正静静地看着我。
我看着那双极为熟悉的桃花眼,笑了笑,把放凉的药喂到他嘴边。
「何必救我?」
我歪着脑袋看他:「为何不救?」
他怔了一怔,目光黯淡:「生死有命。」
我听得来气,便一把把他抓起来,拿药碗给他灌药。
「你是皇子,怎可活得像蝼蚁?」
「有人害你,害回来便是,咱们既已成亲,你为我夫君,我自会护着你。」
那夜裴珣喝了好大一碗苦药,吐了七次,才把体内的毒素都给排尽。
也是在那夜,我终于明白,裴珣这十数年,活得有多艰难。
4.
裴珣养了十多日,我在王府也没闲着,上上下下,几乎把王府的管家奴婢都换了个遍。
到了最后,只剩下一个病弱的婆子和三个憨厚的烧火洗衣丫头。
她们四人跪在地上,瑟瑟缩缩地等着我的发落。
我把沉甸甸的银子送到她们手里,只说了两句话。
晏王是皇子,身份尊贵,无论何时,你们都无权欺辱他。
拐着胳膊想害他的人,一旦被我发觉,我一定不会轻饶。
发落过王府下人以后,整个王府冷了许多,空空荡荡的,可我看着却很舒心。
裴珣捂着胸口站在廊前看我,我站在槐花树下,眸子亮晶晶。
「夫君不要怪我不守规矩,实在王府没什么银钱,养不起那么多人。」
裴珣无势,身子也不好,宫里他的俸禄,十有八九也是发不下来。
他闻言点头:「多谢你。」
我皱了眉,噔噔噔踏上台阶:「夫妻一体,夫君不必多谢。」
许是我笑得太明媚,裴珣也难得跟着露了个淡淡的笑容。
若有若无,像天际间那一抹不甚分明的落日晚霞。
5.
成婚半个月,宫里来了召令。
说是太子要在东宫设宴,请晏王和王妃一同赴宴。
裴珣让我躲在殿内,对着往来的太监说我病了,不能前去赴宴。
太监是太子身边的老人,冷冷地看着裴珣,语气不善。
「怎的就这么巧,太子一请,王妃就病了?」
裴珣欲要解释,我从屋内走出:「病不打紧,吾可以赴宴,有劳公公。」
那老监笑了一声,上下打量我,又啧啧了两声。
待他出门,裴珣面色不虞:「你怎么不听话呢?」
裴珣生性柔和,饶是生气,语气也是温温的,没什么戾气。
我去牵他的手:「阿银说过,夫妻一体,我若不去,太子定会更加难为你。」
裴珣一愣。
「你怎么……」
他的话没说完,我便笑笑:「夫君去吃药吧,阿银还要研究医术。」
嫁给裴珣,我没什么大的野心。
只想他能坦然地活着,不再憋屈。
6.
太子果然凶神恶煞,宴会当日,处处让身边人为难裴珣。
我在底下握着裴珣的手,示意他不要难过。
本想忍忍就能结束,可宴会中途,忽有几人抬了个大笼子,里面关了一只巨大的赤兔犬。
太子来了兴致,抬手指着裴珣,笑得顽劣。
「九弟的生母曾是驯兽女,不知九弟可否得其真传啊?」
底下一片哄堂笑声。
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我看向裴珣,他安抚似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起身。
「臣弟身体抱恙,恐无力替皇兄驯服。」
太子把玩着杯中美酒,投过来一记阴狠的目光:「那不妨就由王妃代劳。」
裴珣面色一凛,我拉住他的手,莞尔冷笑:「太子如此,就不怕天下臣民诟病吗?」
四周寂静,唯有我与太子两相对峙。
裴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晏王妃的父亲,只是朝廷的五品官员,怎得生的女儿这般有底气,骄傲狂妄,敢顶撞太子?」
赤裸裸地威胁。
我还未来得及说话,那侍从已经作势要打开笼子,并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压住心头愤怒,欲要转身,裴珣却拦在我身前,对我摇头。
我以为他在担忧我,却不想他说:「我来。」
我一怔,他那般瘦弱,一身文人风骨,怎么可敌得过这种猛兽。
四下皆在窃窃私语,言语间满是对我和裴珣的耻笑。
我低估了裴珣身上的狠劲,那畜生发狠般死死拽咬着他的胳膊,血肉糊了一身,他仿佛不知疼一般全力掐着那畜生的脖子。
犬牙深嵌,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裴珣沉重的呼吸,以及那畜生的低吠。
裴珣体弱,很快就撑不住。
我冲上去瞪了一眼侍从,从他腰间取下钥匙,拔下金簪,狠狠扎进那赤兔犬的左眼,拔出簪子,再扎,一下接连一下。
直到那畜生浑身抽搐着倒地。
我手上沾满了血,裴珣来查看我有无受伤,我笑笑,转身看向坐在高位上的太子。
「畜生已被驯服,太子可满意?」
说罢我拉着裴珣,不顾众人惊讶目光,转身离开了宴席。
7.
那日过后,京朝就有了许多风言风语。
说是太子狂妄,丝毫不顾念手足之情,陛下还在便轻易残暴皇子,实难堪当大任。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陛下为了维护太子名声,特意召裴珣入宫。
给了他宽赏,还准他病好以后可以入朝议政。
我回府看望父母,父亲邀功似地对我傻乐:「谣言如何,为父办得可还妥当?」
我笑:「完美。」
别看我爹官职小,胆子小,但是干这种事情却是游刃有余,简直颇有天赋。
父亲饮着茶,目光带有几分笑意:「我儿就对那九皇子这般上心?」
我不言语,只摸着手上的那只圆滑的玉镯。
这是前日裴珣给我的,也是他母妃唯有的遗物。
父亲问了句很多余的话,我对裴珣,不只是上心。
幼时他护过我,让我不受那些贵家之女的欺压,如今该我护着他,让他少受皇室欺辱。
夫妻一体,自然要荣辱与共。
8.
裴珣自能入宫以后,我就和他一同去拜见了太后。
太后年迈,但为人和善,她对待裴珣,还算得上亲厚。
也许是因着太后对裴珣的这点疼爱,皇后和太子才不敢真的置裴珣性命于不顾。
出宫的途中,在玄武门外,我见到了深受陛下宠爱的丽妃,她带着七公主刚从行宫归来。
远远行了礼,我看着丽妃怀里年仅三岁的小公主。
她脸色发紫,胸膛起伏,呼吸也十分紊乱。
果然不过宫门,我就听到了宫女惊惶失措的喊叫声。
玄武门是外宫门,此刻去叫太医已经来不及。
我匆匆上前,从丽妃手中抱走公主,将她平躺在地,解开身前的衣扣。
我拔下鬓上的银簪,刺破公主耳垂,轻放了几滴脓血。
绣荷包里的银针顾不上灼烧,我就地给公主施针。
「这……」
丽妃手足无措,我轻声告诉她公主是吃了过敏的食物,毒热内盛,放血可泄热解毒。
丽妃掀开公主袖子,果见公主雪白的肌肤上起了若干斑斑凸起的红色荨麻疹。
等太医来过,告知丽妃公主已脱离危险后,丽妃便俯身答谢我。
「丽娘娘不必客气,我为公主兄嫂,救治公主理所应当,娘娘还请先照料公主为紧。」
我和裴珣转身欲走,丽妃突然开口。
「今后若晏王妃得闲,还望来宫中一聚,本宫略表谢意。」
我自然应允。
等出宫门,四下无人,我才轻轻一笑:「夫君,我可厉害吗?」
裴珣替我拢好披风, 声音几乎轻不可闻:「阿银很是厉害。」
我很高兴,不止在于救了一条人命。
丽妃膝下无子,更素来与皇后不合。
我这番救了公主,她欠我一个人情。
倘若以后裴珣有难,她多少也会顾及今日恩情,向陛下美言。
9.
成婚三月过后,母亲派人来王府唤我归家。
结果我刚进门就看到抱着柱子要死要活的阿姐。
母亲说,那佛子自始至终都未曾爱过阿姐。
如今跟着师傅云游,阿姐寻了半月,终究是了无踪迹。
我叹口气,心中愈发看不惯阿姐这番所为。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一个清贵门第的女子搞得这般挫败,着实让人又气又怜。
父亲找来白绫扔给阿姐,母亲哭着去抱阿姐。
裴珣来的时候,父亲正骂着,母亲正哭着,阿姐正叫着,一家子乱得像一锅粥。
「何处的佛子?」
温和的语气打破了僵局,裴珣上来牵我的手:「我可以替阿姐寻一寻。」
全家都齐整整地看向裴珣。
我拉扯他的衣袖,小声嘟囔:「夫君,王府如今就四个仆人,人手不够,如何去寻?」
裴珣玉树临风地站着,日头底下迷得我眼睛都快睁不开。
「阿银,你夫君可是皇子,手下哪能没个虾兵蟹将?」
我只当他是逞能,附在裴珣耳边,悄悄和他咬耳朵:「你真能寻到吗?」
裴珣点点头:「试试。」
此话一出,阿姐不叫了,母亲不哭了,父亲也不骂了。
一家子乐呵呵地喊着肚子饿,嚷嚷着要吃饭。
10.
佛子还没寻到,宫里先出事了。
先是太后突然病重,陛下连同皇后都聚在寿康宫,一夜未眠,可太后却依旧没有苏醒。
后有小宫女传证,说是太后病得蹊跷。
只是吃了皇后宫里送来的点心,不出半日就昏睡不起。
而那点心的确验出有毒,一时间人证物证都全了。
宫里谣言四起,大多都在传,是太后和皇后不睦,太后处处压制皇后。
这才逼得中宫之主痛下杀手。
谣言并不是完全空穴来风,太后的母家是李氏,皇后的母家是陈氏。
陈李两族在朝中分庭抗礼,这种政治立场上的不同。
也造就了太后和皇后难以同一般婆媳那样亲近。
我在院子里晾晒草药,裴珣也挽起衣袖帮我,我忽而问他:「夫君觉得,皇后会害太后吗?」
裴珣点着药草,低声道:「她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
是啊,皇后已经到达了权力顶峰,自己的儿子为太子,朝中势力稳固。
她只要不傻,完全可以暂且忍耐等待来日。
其中,到底是谁的手笔?
我看向裴珣,他斜倚在树下,神色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