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2024年美国大选分出胜负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特朗普和哈里斯谁能成为美国总统,将影响包括俄乌战争、中东冲突、全球经济在内的一系列重大问题。

特朗普和哈里斯的胜负关键,在于摇摆州和“摇摆人群”的变数。

所谓摇摆州,即宾夕法尼亚、密歇根、威斯康星等少数几个州,这些州又被称作——铁锈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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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摆人群”,顾名思义,即没有特定政治倾向的选民,或者说,他们的政治倾向没有被“焊死”,处于左右摇摆之中。

除了摇摆州和摇摆人群,美国的选民归属大致可分为带有宗教色彩、政治取向明确的两大阵营。

特朗普这边的,是保守基督教的回潮,这些选民认为上帝创造生命,堕胎、多性别甚至同性恋,都是对神的冒犯,当然,他们还认为,按照《圣经》的说法,女性是男性的附属,女性不能担任国家元首,这些带有原教旨主义色彩的基督教选民往往跟崇尚白人的种族主义、大男子主义、慕强者高度重合。

哈里斯这边的,是美国的“新宗教”,即近三百年里以科学技术为底色的“神龛”,颇有一切价值重估的澎湃气势,却随着技术的更新演进,逐渐走上了一条偏颇之路,包括将女权文化和LGBT文化视作时尚潮流,以及多性别、多种族融合交汇的乌托邦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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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大带有宗教色彩的选民,票仓几乎是固定的,稳定的,或者说大差不差,各自泾渭分明,若让他们改变政治取向,就相当于让他们改变信仰,而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若非遇到巨大刺激,是不可能改变信仰的。

“两大神龛”之外的摇摆人群,是偏向世俗的,基督教也好,“多性别教”也好,他们都不甚关心,无可无不可,他们关心的最重要因素是——经济,或者说,无论哈里斯还是特朗普,哪个上台对他们有利益,他们就支持哪个。

如此一来,作为总统候选人的哈里斯和特朗普这哼哈二将,除了常规性夯实自己的固有阵营外,其最大的精力,就用在争取这些“摇摆选民”上面。

这些摇摆选民,按照阶级来分,可分为富人或大小企业主,以及工人阶级,或者说蓝领阶层。

对于前者来说,即那些“有地位且多金”的企业主,共和党和民主党都极尽拉拢之能事,只不过在传统上,主张小政府、经济不干预政策的共和党拉拢得更光明正大,而主张工会和劳工权益的民主党拉拢的时候则带着三分腼腆。

但民主党的这种“腼腆”随着时代的发展,也渐渐撕下了遮羞布,显得越发赤裸裸。

20世纪70年代,民主党人开始讲述经济不断进步的故事,丝毫不提工人和资本家的冲突,从克林顿到奥巴马,民主党的经济叙事几乎成为共和党的变体,即国家和社会的繁荣来自不受约束的企业,2008年的金融危机实际上就是这些不受监管的企业干的“好事”,但奥巴马选择救助那些参与欺诈的企业和银行,而不是弥补那些为金融危机买单的房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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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党这些“讲故事”的方式和实际操作令很多劳工领袖大跌眼镜,换句话说,在对待富裕的“摇摆人群”方面,共和党和民主党几乎是“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与此同时,美国社会的不平等逐渐扩大,甚至扩大到自镀金时期起前所未有的程度,美国工人的出境日渐艰难,出现了所谓的“铁锈地带”,从1992年到2012年的6届美国大选中,宾夕法尼亚、威斯康星、密歇根、伊利诺伊都是支持传统的为劳工发声、为工会发声的民主党,尽管如此,随着民主党的叙事节奏偏向大富翁和企业家,不知不觉中,这道坚定支持民主党的“蓝墙”已经遍布裂纹。

到了2016年,特朗普煽起白人劳工的怒火,摇摆州集体转向,这道“蓝墙”终于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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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宾夕法尼亚州美国钢铁工人联合会分会主席斯科特驱车半个钟头来到匹兹堡的工会大厅,聆听彼时的美国总统候选人希拉里的拉选票演说。

斯科特渴望听到希拉里关于钢铁行业工人就业的看法,但全程下来,希拉里一直在说特朗普的缺点,称他“气质上不合适,完全不合格”,斯科特越听越沮丧,他不知道这个娘们到底打算为工人做些什么。

随后,希拉里与支持者握手,斯科特穿着工会衬衫,傻傻站在那里,希拉里完全没有伸手的意思,斯科特只得打破尴尬,说道,嗨,希拉里,我是工会主席,我们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希拉里斜睨了他一眼,简短地说,好的,我会帮忙的。

话音未落,希拉里已转身离去。

与此形成对比的,是斯科特穿着同样的工会衬衫,参加特朗普的集会,在特朗普亲切邀请下,斯科特讲述了他父亲如何在日本进口冲击钢铁行业的时代背景下失去金属管厂工作的故事,与希拉里不同,特朗普充满同情地注视着斯科特,眼中甚至闪烁着泪花,在轮到他发言时,特朗普承诺将带回就业机会,为工薪阶层赢得胜利。

事后,斯科特对媒体说,他朗普表现出了尊重,我觉得他是懂工人的。

在2016年那场总统大选中,希拉里丢掉了宾夕法尼亚西部(曾经最坚固的“蓝墙”)十分之九的选票,导致了她在大选中的滑铁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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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上台后,似乎选择性遗忘了对工人的誓言,他支持本土制造业的做法,确实让工人吃到了一部分福利,但与此同时,特朗普还削减了富人的税收,发布了一系列不利于工人的决策。

2020年,拜登赢得大选,在劳工群体上,超过了特朗普17个百分点。

拜登食髓知味,在执政的第一年,命令雇主复职的工人数量,比特朗普整个总统任期內复职的工人数量还要多。

2023年,拜登在密歇根州,伴同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的罢工成员一起走上警戒线,这是其他历届美国总统从未表现出的姿态,此外,拜登还通过立法推动了国内制造业和建筑业的繁荣,这些立法要求给予工人更为合理优厚的工资。

因为这些操作,拜登政府被认为是自罗斯福以来最亲劳工的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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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拜登得以继续参选,他必然会将这些针对蓝领工人的“政绩”,作为自己最大的竞选基础,四年里看得见摸得着的成绩,无疑将成为他赢得特朗普的最佳武器。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因为在与特朗普的辩论会上,拜登表现出的“老年痴呆”的表象让民主党内部产生踩踏式恐慌,认为如果拜登继续参选,民主党必输无疑。

这个论断未必就是真的,更多的是恐慌性情绪的产物,从拜登因劳工优势赢得选举后开始苦心孤诣地为劳工群体做事上看,这个嘴皮子不利索的老头早就为下一届选举开始布局,他深有城府,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老朽无能”。

可惜,那场与特朗普的辩论引起的民主党党内恐慌已经如野火般开始燎原,著名演员、民主党最大的献金活动家乔治克鲁尼发表公开信,敦促拜登放弃选举,将名额让给他人,以免铸成无可挽回的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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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拜登,虽有提前的布局,成熟的韬略,奈何那场辩论已成不可赦的“罪证”,事已至此,只能选择急流勇退,将名额让给哈里斯。

退选之初,不但拜登心不甘情不愿,就连拜登的老长官奥巴马也声称哈里斯不是合适人选,但随着民意的骚动,党群的推动,哈里斯的势头不可阻挡,拜登和奥巴马,一白一黑,两个老头,这才转变口吻,全力“支持”。

而这很可能将成为2024年美国大选的最重要转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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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里斯要继承拜登的“竞选遗产”并不容易。

首先,哈里斯担任副总统期间,拜登有意无意,令她无从展现自己的能力,用中国话说,就是来自领导的“小鞋”,哈里斯除了在边境上萧规曹随,人云亦云,获得了一个“边境沙皇”的“美称”,几乎没给人们留下任何印象,对于此,哈里斯曾对外抱怨,拜登没有给自己指明方向。

现在时移势易,拜登大概也会后悔自己之前的“办公室腹黑学”,开始疯狂找补,哈里斯也试图强调自己的劳工资历,并选择了沃尔兹,一个前历史教师、足球教练,作为自己的副手,但那个向劳工施以恩惠的人始终是拜登,不是哈里斯,拜登的桃子并不好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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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登宣布退选后,很多工会领袖及成员失望至极,他们就像失去了一位亲切的朋友,而哈里斯的“精英范儿”,吸引高学历的精英们没有问题,却令铁锈地带的工人哥们儿觉得陌生,而哈里斯三心二意的“边境沙皇”的履历,远不如特朗普在边境“修建围墙”来得彻底和决绝。到头来,哈里斯可能里外不是人,既没有讨好到蓝领,也深深得罪了移民阶层。

更为重要的是,作为铁锈地带主力军的白人男性,哈里斯的性别和种族,注定了她无法取得这些人的支持。

很多白人劳工已经在利用“政治正确”反抗“政治正确”,他们会说,机会应该属于所有人,而不仅仅是黑人和有色人种,面对这个愤怒群体,哈里斯百口莫辩。

正是因为这点,哈里斯对待拜登留下的关于劳工阶层的“竞选遗产”显得有点无所适从,眼看大选迫近,只能转头去夯实那些她的“基本面”,比如堕胎权,女性权利,移民开放,种族多元,性别多元等她擅长和熟悉的领域,但这些毕竟只是存量,如果她无法在铁锈地带开疆拓土,仅靠这些存量,或者说只靠副手沃尔兹,显然是不够的。

相反,特朗普这边,显然已经将选举重点锚定在“铁锈地带”,他的副手万斯,本身就是一个成长在铁锈地带贫困家庭的乡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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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到目前,哈里斯将拜登留下的“劳工遗产”打包成一个“为中产阶层而战”的战略,并以自己成长的社区为样板,将其描述为“一个美好的工人阶级社区”,但哈里斯成长的那个社区跟铁锈地带并不具有可比性,哈里斯的社区经济稳定,一份工作就能养家糊口,而铁锈地带的贫民往往要打两三份工,才能勉强度日。

这个“为中产阶级而战”的定位很可能会成为哈里斯在总统大选中的滑铁卢,因为铁锈地带的核心人群不是中产阶级,而是缺失工作机会的穷人。

拜登“被强行退出”,可能就注定了这次美国大选的成败,民主党换马不久,特朗普遭枪击而大难不死,仿佛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