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满庭的奴仆吓得抽气。
只因纪晚吟顶撞的是长安谢府的嫡长孙,那可是真正的凤雏麟子,清雅绝尘,惊才绝艳,连当今陛下的龙子凤孙都难敌其光华。
谢大公子自幼是神童,清高惯了,于是便养成了沉密寡言,不食烟火绝类离群的性子。
谢家这么一个百年簪缨世家,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就连他的叔伯们都要敬他一二。
庭内,落针可闻。
只有纪晚吟不在乎。
谢誉抬眼,他身边的苍山便奉命上前。
纪晚吟纤细无力的手臂被往后捉拿住,她都没力量挣扎,对方很快用婴儿拳头大小般的麻绳三下五除二地将她五花大绑了起来。
她被迫以一个很屈辱的姿势面对着高高在上的谢誉
她气得七窍生烟。
“谢玄机!你叫他们给我松开!”
“谢玄机你听到没有!”
“谢誉!”
然而不管她如何叫嚣痛骂,谢誉始终眉目微敛地站在庭院的一隅,连眉都没有抬,夜里转凉,身边的奴婢很快为他披上了件披风。
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她一个余光
纪晚吟眸色黯了下去。
谢誉自幼博览圣贤书,恪守礼教,克己复礼,是文华院一众古板迂腐大儒眼里的香饽饽,都恨不得将他抢过来当自己的得意门生。
而她前世各种行止,在他眼里跟谢楼楚馆里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他心里真正青睐的女人,应当是像许清瑶那样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蕙质兰心,满腹诗书,与他吟诗作赋,弄月吟风。
她想,她大抵从未入过他的眼。
纪晚吟攥紧手指。
不曾想,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原来是负雪回来了,他朝谢誉作揖,“主子,纪小侯爷也找到了,已经差人捆了起来。”
纪晚吟眼皮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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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她跟纪景钰私奔,谢誉抓了她几次,她就逃了几次。
前世的她鬼迷心窍,被谢誉抓到了还是一心想着要跟纪景钰双宿双飞,一路上都在拼死挣扎,花言巧语,用了许多伎俩哄骗谢誉,然后逃之夭夭。
最后在逃到洛阳这家乡下客栈歇息的时候,被谢誉的人亲自擒拿。
纪晚吟心里沉了下去,看样子,谢誉是不会给她松绑了。
谢誉什么都没说,眸子寂静,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不带走一片风地离去。
明明没有什么,但她却觉得自己的一身傲骨被这个清风亮节的男人踩在了地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