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租屋内发现女性尸体

1994年8月份以来,贵州省遵义市连续发生“8·1”特大爆炸案、“8·10”抢劫枪支案、“8·11”抢劫杀人案、“8·14”碎尸案、“8·26”抢劫强奸杀人案,公安干警连续作战,先后成功地破获了“8·1”特大爆炸案“8·10”抢劫枪支案和“8·26”抢劫强奸杀人案等一系列案件。

遵义市公安局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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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义市公安局大楼

9月7日,在遵义市高桥镇又发现了三具被杀害的无名女尸,公安干警们还没有来得及休息疲惫的身体,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

案发的出租屋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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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的出租屋外围

高桥镇一名出租房房主名叫田维吉。7日当天,他来到了自己名下的一间房子外。原因是有周围住户抱怨说屋子里经常冒出来刺鼻的恶臭味,房主又联系不到租客,就亲自达到现场,他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惊讶的发现房间里放着三个大桶!而恶臭正是来自于三个桶!他强忍恶臭打开其中一个,只看了一眼就吓得魂飞魄散!里面居然是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房主转身就逃离了房间,并立刻报了警!

警方赶到现场后立刻进行了勘查。整个现场充满着令人窒息的恶臭,弥漫着恐怖,据房主田维吉介绍,该房子1993年8月17日租给一名名叫“李贵华”的租客,当时田维吉只顾着收租金,对“李贵华”的基本情况一无所知。

经过法医检验,发现房内三具裸体女尸已高度腐败。

一号女尸位于床下,用红、黄、蓝三色条纹纤维编织布包裹,内层又用白色农用薄膜包裹,两端用白色尼龙绳结扎,整个尸体基本浸泡在恶臭的尸水中。

一号女尸被编织布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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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女尸被编织布包裹
一号女尸编织袋被打开后,见农用塑料薄膜包裹着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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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女尸编织袋被打开后,见农用塑料薄膜包裹着尸体
一号女尸经检测已死亡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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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女尸经检测已死亡一年

二号女尸位于室内靠墙存放的一个漆有蓝漆的汽油桶内,该桶用自制铁盖盖住,用封口胶布缠绕密封,再用包装绳打成“十”字形捆绑,打开桶盖后,桶内装的一具完整女尸蜡化,死者中指戴有一颗满天星戒子,无名指戴有一颗环戒。

二号女尸在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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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号女尸在桶中
二号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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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号女尸

第三具女尸位于室内紧靠三抽桌处的两个自制铁皮桶内,铁皮桶接口处均用封口胶布密封,再用白色尼龙绳捆绑成“十”字形;揭开两个铁桶盖,里面均有一麻布口袋,袋内各有一白色塑料桶;两桶打开后,一个桶内装有被肢解的双下肢、双上肢和头部,另一桶内装有被肢解的7块尸体。

装三号尸体的铁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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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三号尸体的铁桶
装尸块的塑料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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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尸块的塑料桶
三号女尸被肢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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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女尸被肢解

其中两具尸体颈部有绳索捆勒痕迹,分析为机械性窒息死亡,一具被碎尸。(三具尸体均系他人所杀,死亡时间在半年左右,这是一起遵义市建国以来罕见的恶性系列杀人碎尸案)

二、查找尸源

9月9日上午8时许,省公安厅明远副厅长一行来到发案现场,明确指出先不要过多考虑这起案件的性质,对这起影响大、难度大的案件,要认真仔细勘查现场,找出更多的痕迹物证,力争在国庆节前破获此案。

9月7日上午10时许,张黔局长组织召开第一次案情研究会。通过现场初步勘验表明,该案犯罪分子带有极大的预谋性,作案工于心计,现场上留下的三具全身赤裸、高度腐败的女尸,无法辨认被害者是谁?有人曾驾驶三轮摩托车,身着警服和开着白色双排座车到过现场。但房东田维吉一问三不知,附近群众也不知道情况。此案真是疑云密布。市政府领导指示,不惜一切代价,在国庆节前攻下此案。

会上,张局长对罪犯的体貌特征进行了5点刻画,并明确指出:发生在我市的这起“九·七”特大系列杀人案罪犯手段极其残忍,作案十分狡猾;为了尽快侦破此案,第一要从物证入手,第二要从现场设问,查找“李贵华”入手,第三要从查找尸源入手。

侦破“九·七”特大系列杀人案,是市公安局当前的中心工作,罗涌泉副局长负责物证组,牟正伦副局长负责查找线索组,程云童副局长负责户政科及派出所查找“李贵华”的工作,钟时致副政委负责查找尸源组。刑警一二中队全部警力投入。案情研究会结束后,成立了以张黔局长为组长的“九·七”凶杀案专案组,与此同时,省、地公安机关刑侦精英迅速赶到遵义,全方位开展了侦破工作。

9月7日晚,刑警大队会议室内。王廷学大队长具体布置侦破“九·七"案件的具体工作。通过现场勘查和调查访问,得知在1993年8月17日,一个自称“李贵华”的人来到高桥镇田维吉家,租了两间房子,随后,用白色双排座车运来单人床等物品,还有身着警服的人,驾驶三轮摩托车也到过田维吉家出租的房子。可是,田维吉对车子的牌号、租房人的基本情况一概不知。干警们根据现有的情况,开始了艰辛的查找工作。

公安干警们从地区车管所查找车辆档案开始,到各有车单位共查找了1500余辆双排座车和500余辆摩托车,花了近10天时间,但是,没有能查找到嫌疑车辆。

用于装尸体汽油桶、自制铁皮桶来源于何处,能否通过铁桶的查找,找出嫌疑人,干警们将铁桶捆在车上,开始了查找工作。

查找铁桶的干警们从北边的534新锋仪器厂,到遵义县南白镇,共查找了29个五金店,终于在迎红桥头万里路321号五金店认出了出售的这种铁桶。但是,店主对购买铁桶的人具体情况不清楚。

在刑警大队技术室,捺印指纹2180份,查找指纹库,比对指纹2900余份,各派出所送检指纹600余份,各县、市公安局协助查找指纹档案23份,均与现场上提取的指纹不相吻合。同时,户政科查找输入微机户口5000余份,也没有与“李贵华”情况吻合的人。

查找塑料桶,租房合同用的信笺纸,同样没有结果。从中心现场向外圈各单位及群众调查嫌疑人员的各个小组,不分昼夜地开展工作,查找排除嫌疑人员近千人,城郊20个派出所以及居委会治保组,投入了大量人力,排查各辖区嫌疑人员,同样是事倍功半,收效甚微。这真是急煞了我们的公安干警。侦破此案的任务的确十分艰巨。

9月26日,查找金首饰的干警们,根据调查的线索,找出了金匠,案件有了新的进展,经过大量的物证查找与调查访问,通过法医检验,痕迹物证的认定和对我市28名女青年出走的调查,排出有5人是围绕同一个中年男人尤富永出走。

欧春梅,女,26岁,家住金银新村仙龙潭1号,待业青年。1993年8月10日被尤富永从家中叫出,说是到深圳做生意。后来证明,这就是发案现场的三号尸体。

杨苗翠,女,26岁,家住白杨路93号,待业青年后来证明,这就是发案现场的一号尸体。1993年9月4日下午,尤富永到家中把她喊走,说到海南做茅酒生意。

吴媛媛,女,24岁,原地区物资局金属回收公司干部。1993年9月4日上午,吴告诉父亲说,单位派她到贵阳开会。后来证明,这就是发案现场的二号尸体。

三、疑凶现形

尤富永是谁?警方立刻想起了1993年9月8日的一个惊天大案。这天下午4时许,地处万里路的地区物资局局长办公室内,发生一起震惊全城的特大枪杀案,原地区物资局金属回收公司副经理、停薪留职人员尤富永,因工作对领导有意见,为报复领导,经过预谋,持枪杀害物资局局长钟贵成、金属回收公司经理吴俊明后,自己又开枪畏罪自杀。

“九·七”特大系列杀人案经过市公安局广大侦技人员的艰辛工作,从获取的大量证据证实,到高桥镇田维吉家租房、身着警服驾驶三轮摩托车的人,体貌特征与尤富永相同,欧春梅、吴媛媛和杨苗翠三名女青年的出走,均与尤富永有关。

尤富永,被列为“九·七”特大系列杀人案的重大嫌疑人,侦查工作立即围绕尤富永展开。但是,由于尤富永一年前已开枪畏罪自杀,犯罪证据很难收集,犯罪线索很难查找,犯罪事实死无对证。要在国庆节前侦破“九·七”特大系列杀人案,干警面临种种困难。

在困难面前,侦查员们唯一的线索,就是希望从档案室找出1993年9月8日地区物资局的特大枪杀案档案。在档案里,提取了尤富永的指纹,经过省、地、市三级刑侦技术专家们的鉴定,尤的指纹与高桥镇田维吉家出租房内床头、床边、汽油桶封口处、封口胶带内侧提取的两枚指纹中的一枚指纹吻合,系尤富永右手手指所留。

提取尤富永畏罪自杀前所留下的文字,经刑侦技术人员的鉴定与租房合同上的字迹不吻合,不是尤富永的字迹。

第一次勘查现场,检验尸体,省、地、市三级法医根据三具裸体女尸的腐败程度,鉴定三具女尸的死亡时间为半年左右,而尤富永畏罪自杀的时间是1993年9月,与这三具女尸的发案时间相差一年,尤富永到底是不是凶手,证据不充分。至此,“九·七”特大系列杀人案又陷入矛盾之中。

在案情研究会上,张黔局长明确指出,根据所获取的证据,我们要用科学的、实事求是的态度对待案件,是一就是一,来不得半点虚假。他们立即组织技术力量,重新勘查现场。

省、地、市三级法医专家对三具女尸进行了全面的检验,确定了三具女尸的死亡时间,根据掌握的证据和尤富永在发案现场铁桶的封口胶带上留下的指纹,证明尤富永系杀害三名女青年的凶手。然而,警方并没有因为尤富永已死而停止侦查,因为现场遗留的指纹中还有几枚和尤富永的指纹比对不上。很快,同尤富永关系密切的任贵生进入警方视线!

将任贵生传唤到公安局后,省、地、市刑侦技术人员立即对任贵生的指纹、文字进行了仔细的鉴定。

1、发案现场室内床头边,用封口胶带封口的铁桶封口处封口胶带内侧提取的两枚指纹中的其中一枚指纹,与任贵生的指纹吻合,系任贵生左手拇指所留。

2、租房合同上的文字,系任贵生亲笔字。

任贵生立刻被列为“九·七”特大系列杀人案的重大嫌疑人,9月20日晚11时,审讯任贵生的工作开始。

图文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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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凶手伏法

任贵生,地区水电局职工,与尤富永系省水校同学,在尤富永停薪留职做生意期间,两人关系十分密切,经常传看淫秽录像带、淫秽画册、自制淫秽录音带等,生活作风极其败坏,时常与尤富永一起玩弄女性。

而尤富永则是遵义地区物资局金属回收公司副经理,因与该公司经理和物资局领导产生矛盾后,停薪留职出来承包湄潭县物资总公司遵义公司,因经营管理不善,发生亏损,公司职工对其埋怨,1993年3月尤富永被终止承包合同。

其间,尤富永又因生活作风败坏,其妻与之离婚。然而,尤富永不是从自身找原因,而是将工作、生活的失败原因归咎于单位领导及部分女青年,随即产生报复杀人恶念,遂邀约被告人任贵生为帮凶。1993年8月10日,尤富永将女青年欧春梅从家中骗至遵义市金银村其租的房屋内杀害。同年9月4日至5日,尤富永邀约任贵生先后将女青年杨苗翠、吴媛媛骗至任贵生为尤富永租的房屋内杀害。同月8日,尤富永枪杀了原公司经理和物资局局长,并自杀身亡。

9月27日凌晨4时,任贵生交代了与尤富永乘安勇的车到龙坪场烧毁杀害欧春梅的血衣等物品的经过。

市委副书记赵汝荣赶到审讯室,鼓励干警们再接再厉,力争尽早突破全案。办案人员立刻赶赴湄潭县传唤安勇,证实确实帮助尤富永和任贵生运送物品。9月27日早上7时,任贵生在大量的证据面前,顶不住公安干警的强大审讯攻势,交代了参与杀害3名女青年的犯罪经过。1993年8月中旬,尤富永在金银新村租房内残忍地杀害欧春梅后,又将尸体碎尸后分别装入两只塑料桶内,用麻布口袋装好与任贵生一道装入在南门关订做的铁皮桶内。

1993年8月18日,湄潭县物资局物资公司经理安勇帮助任贵生和尤富永,驾驶八座北京吉普车,将尤富永、任贵生送到龙坪场,烧毁了杀害欧春梅的血衣等物。

1993年9月,任贵生与尤富永先后将吴媛媛、杨苗翠骗至高桥镇田维吉出租房内,用手卡、绳索勒、榔头打击等手段,将吴媛媛杀害后,装于一汽油桶内,将杨苗翠杀害后,用红、蓝、白三色塑料布包裹捆扎,放于床下。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遵义警方仅用20天就侦破了这一起错综复杂的特大杀人案。

事后,任贵生被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