痖弦离世,享年9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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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岛上的victor:你们那关注的人多吗?

v师说:媽的比我想的還多。至少三十歲搞文藝的看到一波。

可惜,在此处声音寥寥。

十多年前,我在太古汇附近上班,每天经过方所,《他们在岛屿写作》红红火火。那时候知道痖弦这个名字,也因为结识了叶云平,才知道了他的父亲叶步荣和杨牧、痖弦一起,当年是如何创立了洪范书店,成为岛上纯文学的旗帜(PS. 洪范里,我最喜欢的作家是林文月,因为《读中文系的人》,用当下时髦的话来说就是我的嘴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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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便附庸风雅地了解了痖弦的生平,跟他的作品一一对应。我没那么爱诗,但痖弦的诗竟是我没有门槛就能感受的东西。如纪录片《如歌的行板》的开头,当他在加拿大小镇上理发时,理发师问他,你写的诗关于什么呢?政治?经济?他回答:pure poetry。

是的,pure,这是痖弦的内核。虽然每一个诗人都要探求世界的真理,但是痖弦确实做到了在诗歌创作之外,依然以诗人的方式活着,“在努力尝试体认生命的本质之余,自甘于另一种形式的、心灵的淡泊,承认并安于生活即是诗的真理”。跟着《如歌的行板》的镜头,看他在河南老家跟老乡们聊天,跟老朋友们用乡音聊天,在蒋勋的画室里、跟曾经那个受过自己指点的高中生、如今是许多青年的文学偶像聊天,痖弦的那种慢条斯理、慈悲、波澜不惊、变幻中的永恒,我觉得,这就是诗。“炼字不如炼句;炼句不如炼意;炼意不如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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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至说,我觉得不应该只有岛上的人去藉此讲痖弦有多伟大,对岛内有多大的贡献,痖弦代表了那一代人。他始终代表了中国、中文,从他在南阳出生的那一刻起,在司马迁口中的“夏人之居”开始迈开他的足迹起,他一生都如此老中——老中是褒义词拜托。面对战争的残酷,人世间的莫测,只有老中才能这样,用淡然的方式一笔带过,像红玉米挂在那儿的姿态。这种诗人,只能诞生于华夏的心脏。

尽管后来远走加拿大,但痖弦永远是最能代表中国的诗人。就像他在北大说的,哪怕我在高雄搞了《创世纪》,但是这也是我把北京的火种带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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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宿媒体,也就是岛屿写作的纪录片的出品方,在FB上写了一句:“我们有认认真真目送诗人背影远去之必要。”这句话很打动我。也许你之前并没有听说过痖弦,但你也许只需要花半分钟的时间,就能在他《如歌的行板》里面,感受到他的“温柔之必要,肯定之必要”。以及身为一个老中,你一定能在他的《红玉米》里面,感受到何谓“宣统那年的风吹着”。如此宽厚、通明的老中,怎么会是一个贬义词呢。

入股不亏,套得光荣,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