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现代史上,1965年11月10日是一个不可忽略的日子。这一天,江青等人历时8个月、10次易稿、精心炮制的姚文元的署名文章《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在上海《文汇报》以头版头条的形式发表,这篇文章发表以后,全国各地的党报纷纷转载,一场超越学术争论的政治大批判在文化战线上迅速展开。此后许多人都因此受到了牵连,毛泽东的秘书田家英也背上了“篡改毛主席指示”的罪名,今天帝哥就来说说这段故事。
毛泽东在看了姚文元的文章后,也认为要对《海瑞罢官》进行批判,他专门叫田家英阅读《海瑞罢官》的剧本,并提出自己的意见。熟知历史的田家英看过剧本之后,向毛泽东陈述了自己的看法:“看不出《海瑞罢官》有什么大阴谋。如果硬说这个剧本有阴谋而展开批判,以后就没人敢研究历史、敢写历史剧本了。”毛泽东听后非常不快,并没有接受田英家的意见。
1965年11月21日,毛泽东召集陈伯达、胡绳、田家英、艾思奇、关锋到杭州,研究为几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写序言的事。毛泽东在和几位“秀才”谈话时说:“姚文元的文章很好,对戏剧界、历史界、哲学界震动很大,缺点是没有击中要害。《海瑞罢官》的要害问题是‘罢官’,嘉靖皇帝罢了海瑞的官,1959年我们罢了彭德怀的官,彭德怀也是‘海瑞’。”
谈话结束后,陈伯达马上把毛泽东关于《海瑞罢官》的这番话转告给了江青。江青听后大喜,她深知毛泽东那段话的分量,便把消息又转告给了张春桥和姚文元,她还催促田英家赶快整理好毛泽东的谈话记要。
田家英只记下了毛泽东谈话的要点,他便求助于记录比较详细的艾思奇和关锋:“老艾、老关,请你俩辛苦一下,整理好主席的谈话纪要。”
第二天上午,艾思奇和关锋把整理好的毛泽东的谈话纪要交给了田家英,田家英看后却删掉了毛泽东评价《海瑞罢官》的那段话。艾思厅善意地提醒田家英说:“主席的话,恐怕不便于删掉。”
田家英却说:“那几句话是谈文艺问题的,与整个谈话内容关系不大,所以我把它删去了。”
田家英深知这么做的后果,但他也知道,那段话如果传出去,会使已开始动荡的社会更加动荡,为了祖国的前途,为了减少党和人民的损失,他在所不惜,豁出去了!
江青等人看到印出来的会议纪要没有毛泽东的那段话,非常恼火,因为他们要整理会议纪要,就是要用毛泽东的这段“最高指示”压人。江青马上去问毛泽东:“主席,那一段话,是你删的,还是田家英删的?”陈伯达也去问关锋:“那一段话,是谁删的?”
江青等人很快就知道了怎么回事,他们把这笔账记了下来。
田家英在毛泽东身边当了18年的秘书,他不可避免地要同江青打交道,但他对江青非常厌恶,平时能避则避。胡绳曾回忆说:
在田家英同两三个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关起门来聊天的时候,他毫不掩饰地表示对江青的厌恶和鄙视。在这样的场合,不知为什么,他总是对所议论的这个人用“蜜斯”这一代称。“蜜斯是个很不安分的人。”“如果不是在毛主席控制下,蜜斯是要跳出来胡闹一通的。”“蜜斯又装病了,好像什么事都不想干,其实她一心想摆脱毛主席的控制,按自己的意思演自己的戏。”
我听到家英这一类的话,是在50年代末、60年代初。我想,即使他不是当时惟一能看出这个“蜜斯”野心的人,那么他也是最早看出这一点的人当中的一个。
江青自然知道田家英对她的态度,1966年“运动”爆发后,她和陈伯达马上给田家英扣上了一条“滔天大罪”:篡改毛主席著作。
1966年5月22日,中央组织部部长安子文来到田家英家里,向他宣布了中央的两条决定:第一,中央认为田家英和杨尚昆关系不正常,杨尚昆是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田家英要检查;第二,中央认为田家英一贯右倾,要求他停职反省,并把文件全部交清楚,由戚本禹代管秘书室的工作。
这天深夜,戚本禹给田家英打来电话,要他到秘书室去签字。田家英气愤地挂掉电话,对妻子董边说:“戚本禹是什么东西?早就是江青的走卒,我不去签字!我的问题是江青、陈伯达陷害的,真想不到兢兢业业18年,落得如此下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不相信这些人会有好下场!”
5月23日,田家英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留下的遗言是:“相信党会把问题搞清楚,相信不会冤沉海底!”
田家英的意外之死震惊了党中央,后来毛泽东在去世前,还怀念起了这位跟随了自己18年的秘书,他感叹道:“田家英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1980年,中央正式为田家英平反昭雪,当年3月28日,他的追悼会在北京八宝山公墓礼堂隆重举行,中央给了田家英这样的评价:
几十年的实际行动证明,家英同志确实是一个诚实的人,正派的人,有革命骨气的人。他言行一致,表里如一,他很少随声附和,很少讲违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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