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国家的美好未来,是轻易而来的。

这一切的背后藏着革命先辈的巨大牺牲,这种牺牲不仅仅是来自战争的,还要默默承受战后的苦痛。

一位白发苍苍的蒋振娟老人正靠在床边,嘴角一直不停地滑下口水。她见到有人过来,抬起来看向门口,眼神发愣,没有任何焦距。

蒋振娟老人已经在精神病院里住了有56年了,医护人员一直称呼她为“小蒋”。

为何称她为小蒋?

是因为她的记忆一直停留在17岁那年。

而在她的隔壁病房,住的是胡久昌老人,他今年87岁了,也是一名抗美援朝的志愿兵。他无助地躺在病床上,他早已卧床多年,没有自理能力,连翻身都要别人帮忙,他们都属于“战争应激反应”。

而在抗美援朝战争中,像他们一样或发疯,或成为残疾的人数高达 20 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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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桐风也是其中一位抗美援朝的老兵,在疗养院里,他日复一日地重复一件事,就是口口声声嚷嚷要设计最厉害的大炮。他经常莫名地对着天空大声喊叫,要上阵杀敌。

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后,四百多名的志愿军精神病人,被转到了在1955 年在建立的精神病防治所,这四百多名病人中,除了一些病人康复出院,剩下一百四十多人一直留在精神病院疗养直到死去。

这些患病的老人刚入院时,几乎都是20岁左右,有的还未成年。这些人年纪轻轻就在精神病院度过了自己的一生。50多年过去了,住在这里的人相继去世,目前只剩下这几位老人了。

早在30多年前,这群老人已经失去了记忆,也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说话,也没有生活自理能力,每个人的病症都不一样,也做出不同的怪异行为。

蒋振娟老人就属于沉默不语型,她可以坐在病床上一整天都在发呆,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胡久昌老人属于狂躁型的病人,他总是发疯起来随便打人,力气大的要好几个护士才能拉住他。

而早已去世的谭才生属于偏执型病人,他每天大半夜不睡觉起来不停地扫地和擦桌子。怎么都阻止不了,只有当别人告诉他,“不许半夜不睡觉起床,这是军令”的时候,他才会停止扫地,乖乖躺床上睡觉。

虽然这些病人的病症都不同,却有一点很相似。就是当电视里出现枪炮声,很多老兵不管此时在做什么,都会立即停下手中的动作,会站起来长电视敬礼、唱军歌。

医院中的这些老兵,大多是战斗在一线的士兵。在这里,曾经有一位已经去世的王明德老人。

他参加了最惨烈的上甘岭战役,他在阵地上整整守了28天。这场战役总共打了43天,美军对我国志愿军坚守的两山头发射了190余万发炮,投了5000多枚炸弹 。不到 4 平方公里的两高地顶部,竟被炸弹生生削去了 1~2 米。这场战役的惨烈程度简直超过人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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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期间,有专家指出,枪、炮、地雷等武器,即使没有直接对人造成杀伤,但它形成的震波、高分贝噪声、等也会严重伤害人的身心健康。人们把“战争应激反应”称为“炮弹休克”。

那些老兵每个人在向人诉说过去那段往事,毫无意外都会提到朝鲜战争中美军的炮火特别猛烈,敌人一遍又一遍扔着炸弹。整个山头被烧成了火焰山。

在那场战争中,许多士兵当场就精神出现问题,他们胡言乱语,目光呆滞,嘴里一个劲叫着“打炮了”或是‘快卧倒快卧倒’。那场战争的惨烈场景没有人看到不害怕。

洪朝林老兵,就是在朝鲜战场患上了精神病。

1950 年10月,,第一个进入朝鲜作战的志愿军第40军,收复平壤、越过三八线、徒涉临津江,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势如破竹。可是不幸地,他们遭遇了美军袭击,洪朝林因为跑得慢被美军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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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说,50 年代,洪朝林回过一次家,那时他的父亲已经生病去世了。洪朝林有时候看起来很正常,有时候又会疯疯癫癫的。

1953 年 8 月,洪朝林跟着其他 6000 多名被美军俘虏的志愿军一起被遣返回国。因为手臂上被刺了“反共抗俄”刺青,洪朝林便精神失常了。他胡言疯语,还会随地乱小便。

刚怀疑医院方面还认为洪朝林是故意装疯,因为手臂上被刺的几个字和曾经是国民党旧部,让洪朝林遭受到了很多的质疑,组织上也对他开展了很多次调查和审问。

如今洪朝林早已离世,唯一的亲人,智障的弟弟在 20 年前走丢了。洪朝林读到小学三年级,便辍学回家务农。他家有几亩水田。他本可以像别的农民一样种种田,过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普通生活。

只是在 1946 年6 月的一天改变了他的人生足迹,才19 岁的洪朝林被国民党军抓去当壮丁,母亲望着被抓走的儿子哭得撕心裂肺。两年后,洪朝林在辽西会战后被编入了解放军第 40 军,然后跟随四野大部队南下,从华北一直打到海南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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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说,50 年代,洪朝林回过一次家,那时他的父亲已经生病去世了。洪朝林有时候看起来很正常,有时候又会疯疯癫癫的。

这次过后,乡亲们再也没见过洪朝林回来过,都不知道他去哪了,洪朝林的母亲也以为儿死了。后来乡亲们才知道洪朝林在 1959 年1月因病去世了。

这些病人的的病症,美国著名精神病学专家将其称为战争应激反应。

而马玉堂这个病人,他和其他病人发病原因不同,他是因为恐惧战争而造成精神错乱。

1951 年,马玉刚从后勤部被调到一线,他不由自主表现出害怕战争的情绪。曾经在一次高地阻击战时,面对敌军炮火猛烈攻击,马玉堂因为害怕躲在了防空洞里,副排长发现了,训斥他作为副班长居然临阵脱逃,将马玉堂强行从防空洞里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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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从那次战争后,马玉堂一直念叨他的身体出状况了。部队也发现他的这一异常,因为他回国在训练时,总是提不起劲,不愿意上政治课,并且绝食吧。

老是口口声声念叨班长要枪毙他,我是特务这种话。战友们都觉得他精神失常的时候,他老喊着自己要去自杀。

一天,马玉堂支开看着他的两个人,从窗台上跳了下去,所幸楼不高,并没有生命危险。给他做检查的医生也声称他没有事。

因此组织上认为,马玉堂故意寻死,目的是为了退役。1955 年 5 月,马玉堂还是退役,理由是患上了精神病不适合服役。退役后,马玉堂被转到湖州三院治疗。

因战争应激反应造成的精神失常的士兵,经常被人误以是贪生怕死,很多士兵也会因此受到严厉处罚,例如将其关进军事监狱,有的甚至被处死。

军医院事后对马玉堂跳楼事件中得出一份报告,马玉堂的领导和战友,都对马玉堂的病情存在认识不到位,他们对马玉堂“贪生怕死的态度”流露出鄙视的态度,而这又更加刺激了马玉堂,造成其精神错乱更为严重,最后选择跳楼自杀。

美国精神病学家认为,应该是将战时心理精神异常视为应激因为当战斗激烈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任何人都可能出现精神异常若能及时开展心理疏导和治疗,将能大大减少军队的精神病患者。

在朝鲜战场上中,敌方的美军很早就发现了这一问题,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中,美军中由于患上精神疾病退役的士兵均占总数的十分之一。而在一战中,美军有七千多名患上精神病的士兵被解除兵役,占解除兵役总人数的 四分之一。而在二战期间,美国因患精神病退役的士兵有三十多万人,占解除兵役的总人数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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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批的志愿军患者中,大部分人的军龄都在5 年以下,除了开始发病到一直治疗很久也不见起色外在退役休养的二三年,他们正常服兵役都是短于三年。

这些病人中还有为数不多的“学生兵”,这些人在尚未读完中学就直接参军进入了朝鲜战场,从参军到发病,时间间隔一般都在 1 年半以内,时间非常短。

吴曾规就是学生军的一员,他在1950 年报名参军,被编为志愿军第 26 军。从这以后家人再也没有见过他一面。

这支部队在 1950 年11月奔赴朝鲜,比洪朝林的第 40 军要稍微晚一些,也是第一批进入朝鲜战场的部队。

在他的家人眼中,吴曾规的胆子一向很小,都很意外他居然主动报名参军去朝鲜战场。他的姐姐认为,他是受了当时当时轰轰烈烈的参军热潮的鼓舞,渴望保家卫国,成为一名光荣的志愿军战士。

当时他的母亲心里并不愿意吴曾规上战场,家里就这一个男孩。但看到各地都在报名踊跃参军,也经不住儿子的哀求便同意了。战争结束很长时间内,吴家人都没有得到关于吴曾规的音讯。后来在别人的告知下,他们才知道吴曾规在浙江省第五康复医院里。

于是他的姐姐吴玉华 1956 年到医院见到了日思夜想的弟弟。吴曾规见到有人唤他的名字,他抬头看向来人半天,才认识出来人是自己的姐姐。他喊了声姐姐。吴玉华忍不住落泪,还好弟弟还记得自己。

原来,在1952 年 10 月,吴曾规一次在朝鲜战场上被炮弹弹片击中头部,在东北陆军医院治疗了好久都没有起色,部队便将其转回了浙江。

没想到这一面,也成了姐弟俩的最后一面。两年后,吴曾规还是不幸因病过重去世了。他的姐姐吴玉华去医院将他的遗物和骨灰盒带回来家。

而曾任志愿军的女护士长凌小云,与吴曾规情况很相近,她在上甘岭战役中抢救伤员时,不幸被炮弹削去半边头盖骨。凌小云虽然活了下来,可是大脑受到了严重伤害,记忆永远停留在了 20 岁。

从吴玉华找到弟弟,到其去世后两年间,因为家里事务繁忙,要照顾老人和孩子,吴玉华在那次过后便没有再去看望过弟弟。和家里亲人没有联系,几乎是这群志愿军精神病人的常见现象。

医院的护工说道,距离上一次有老兵家属来医院有好几年时间了。

然而,这些老兵们的最终的结局,都将长眠于3公里外碧浪湖畔的湖州烈士陵园。

对于这些老兵们的付出,我们必须要永久地铭记,毕竟国之先烈不可忘。

久地铭记,毕竟国之先烈不可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