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从小镇里走出来的普通人,原本以为这一生也就是在田地里干活,但一次意外改变了我的命运。
那是几年前,我还在部队里,和战友们一同执行一次例行巡逻任务。那天,天色渐晚,浓雾弥漫着整个山头,能见度很低。就在这个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我们立即散开警戒,我紧紧握着手中的步枪,心跳加速,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声源。
果然,一辆装甲车被炸翻在地,车上几人被困。我看到车门被严重卡住了,里面的人拼命地敲打着车窗玻璃,试图求救。我没有多想,扔下武器就冲了上去。热浪扑面而来,我知道时间紧迫,爆炸随时可能再次发生。我用尽全力撬开了车门,挨个把人拽了出来。最后一个被我拉出来的是我们的师长。
他被熏得满脸漆黑,但依然保持着军人的冷静和镇定。我把他背到安全区域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声音嘶哑地说:“这次,多亏了你。”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中深深的感激和信任。
后来,他多次找我谈话,总是说:“小伙子,我记得你,记得你的救命之恩。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有需要尽管来找我。”我只是憨笑着点头,那时我以为,他不过是客套话,没多当真。
几年后,我退伍了,回到了家乡。生活虽不富裕,但我心态很好,觉得能平安归来已是幸运。家乡这些年变化不小,我看着四周的街道和店铺,心里想着,也许我也能在这里干点什么。我用了攒下的退伍费,开了一家小超市,虽说不大,但总算有了个立足之地。
一次偶然的聚会上,我遇到了一个女孩。那天是个同乡的结婚宴,大家都在热闹地聊着天,寒暄着。我正端着酒杯,听着身边的人说笑,突然,有人拉了拉我的袖子。我转过头,看到了她。
她穿着一件素色的连衣裙,长发垂在肩头,清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她说:“你好,你是退伍回来的吗?”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我是我爸的朋友介绍来的,今天碰巧认识大家。”她轻声说着,语气很温柔。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我告诉她部队的故事,她笑得很开心,说我像她想象中的那种“铁骨铮铮”的军人。她说她也是刚刚从外地回来的,这几年一直在忙学业和工作,很少有机会回来。那晚,她的笑容让我感觉仿佛有一种久违的温暖。
之后,我们偶尔约出来吃饭、逛街,感情也在不知不觉间逐渐升温。她喜欢听我讲过去的经历,我则被她的细心和温柔所吸引。她总会在我忙碌时默默给我送来一些小礼物,有时候是一盒饭,有时候是她亲手做的小点心。每一次,她都像一个温暖的港湾,让我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平静。
一天晚上,我们在小镇的河边散步。月光洒在河面上,她站在桥上,看着河水发呆。我试探性地问:“你在想什么?”她侧过头来,轻声说:“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会和什么样的人结婚?”我愣了一下,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
“我啊,也没想过太多,只要合适就好吧。”我勉强笑了笑。她微微低头,似乎有些失落。“我总觉得,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她说完这句话,久久地看着我。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是真的喜欢上了她。但与此同时,我也感受到了一丝不安。她的家庭背景、她的举止谈吐,都让我觉得她并非普通人家的姑娘。可我不敢多问,只是继续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希望时间能让我们变得更亲密。
几天后,她告诉我她要带我去见一个人。我有些诧异,但还是答应了。她说:“其实,我父亲曾经也是军人,你见过他。”我听后心里一震,莫非……果然,当我们站在那栋大房子前,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你?”那人转过身来,正是当年的师长。他看到我,似乎也很惊讶,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微微笑了一下,说:“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你。”他的语气里有些复杂,似乎带着几分欣慰,但也隐隐有些疏离。
那天的气氛有些奇怪。我们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我能感觉到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们父子般的对话。师长不时问我现在的生活情况,也会提起当年我救他的事,但每次提起,他的眼神总会暗淡下来,好像有什么心事。
吃完饭,他送我到门口,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们……年轻人,好好相处。”我点了点头,看着他转身回去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那天晚上,她送我回去的路上,我们两人都很安静,似乎都在思考些什么。
从那天起,我知道,她的父亲,曾经是我的师长。这个身份,让我对她的感情变得更加复杂。
随着我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我渐渐下定了决心,想要带她回家见父母,把婚事好好商量一下。她听到我的提议时,先是微微一愣,脸上浮现出些许迟疑,但很快又笑了笑,点头答应了。她说:“好啊,那就这周末吧。”我心里一阵高兴,觉得我们终于要迈出这一步了。
周末那天,我早早就打扫了家里,把父母叫回来准备晚饭。我站在门口等她,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情紧张又期待。不久,她终于来了,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看上去格外清新美丽。我迎上去,拉着她的手说:“走吧,爸妈都在等着呢。”她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
可是,就在我们刚准备走进院子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停在了不远处。我一看,车上下来的竟然是她父亲。他走过来,脸色冷峻,甚至有些严肃。我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站在原地,手心里开始冒汗。
他站在我们面前,先是盯了我一眼,然后看向她,冷冷地说:“跟我回去。”她愣住了,有些不知所措,轻声说:“爸,我只是来见他父母的,我们……”他没有等她说完,声音提高了几分:“我说,跟我回去!”
我赶忙上前一步:“师……叔叔,她是我女朋友,我们只是想商量一下婚事。”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心里已经慌乱不已。他盯着我,眼神冷冰冰的,仿佛陌生人一般:“你们不合适,马上分开。”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态度强硬,甚至连基本的客套都不愿意说。我看向她,她的眼神闪烁不定,眼眶微微泛红:“爸……”她想解释,却被他打断:“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是我女儿,必须听我的。”
那一刻,我心里充满了不解和愤怒。我站在那儿,看着她泪眼朦胧,却无奈地看向我,最终,还是无声地低下了头。我握紧了拳头:“为什么?我救过您的命,我们也是真心相爱,为什么不可以?”
他冷哼了一声:“当年的事,我确实感谢你。但这不代表我会把女儿交给你。她应该有更好的生活,不是陪着你在这小镇上。”他说完这句话,就转身朝车走去。她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咬了咬唇,跟在他后面,眼中满是歉意和无奈。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车里,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车子离开后,我呆呆地站了好久,耳边是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仿佛一切都变得那么冷清。我回到家里,父母问起她怎么没来,我只是摇了摇头,强忍住心里的难受。
那晚,我一夜未眠,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那天的画面,还有她父亲那冷漠的眼神。我不明白,为什么当年他那么感激我,而现在却态度如此决绝。
几天后,一个意想不到的来访打破了我的沉思。那天,我正在超市整理货物,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他快步走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老弟,好久不见!”
我定睛一看,竟是我以前的老战友,现在的政委。他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来,找个地方聊聊。”我们找了一家附近的小茶馆,坐下来后,他递给我一杯茶,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你最近遇到了一些事。”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他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李师长的事,我多少听说了一些。当年你救了他,我一直都记得。可是,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他顿了顿,看着我,仿佛在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我心里一紧:“到底是什么事?你别绕弯子了。”他叹了一口气:“你记得当年那次爆炸吗?其实,那次任务背后有很多内幕。”我皱起眉头:“内幕?什么意思?”
他压低声音:“你救他的那次,其实是他陷入了一个内部权力斗争。那场爆炸不是意外,而是一次针对他的暗杀。只是这件事上头一直封锁消息,我们这些老战友也是后来才得知一些真相。”
我心头一震,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我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确实有很多疑点,但因为没有多想,只是把它当作一次危险的任务。“那为什么他要反对我和他女儿在一起?我明明救了他,这应该没有理由吧?”我忍不住问。
他苦笑了一下:“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想让女儿嫁给你。他怕一旦你们结婚,这件事会被重新翻出来,到时候对他,对李家都不利。”他说完,看着我,“兄弟,他心里有愧啊。”
我一下子愣住了,没想到背后竟有这么复杂的原因。我攥紧了手中的茶杯,声音低沉:“那我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弃吗?”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有些事,不是你能改变的。你只是个普通人,这种权力斗争太复杂了,卷进去对你没有好处。”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她父亲的态度,也终于明白了她为何会那么无奈。
老战友的话让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那晚,我坐在床边,盯着窗外的黑夜,脑子里反复回想着他说的那些话。真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吗?当年的爆炸,真的是一次有预谋的暗杀?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师长不肯对我说实话?又为什么,他宁愿牺牲我和她的感情?
我不甘心,心里憋着一股火。第二天一早,我决定去找师长,把话说清楚。我需要知道,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匆匆赶到他的家门口,按了门铃。
门开了,他站在门口,看到是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冷静:“你怎么来了?”我盯着他的眼睛,强压下心里的怒火:“我有话要跟你说。”他叹了口气,侧身让我进了门。
我们坐在客厅里,气氛有些紧张。他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我:“说吧,有什么事?”我一口气喝下茶,放下杯子,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和她在一起?是因为当年的事吗?”
他神色一凛,眼神有些闪躲,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你在说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甘心:“我知道,那次爆炸不是意外,是有人针对你。我救了你,你不欠我什么,但为什么不让我和她在一起?是不是你怕真相暴露出来,对你不利?”
他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变,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冷漠:“你不要再追问了,这些事跟你没关系。我这样做,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她好。”
“为了我们好?”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我不明白,你说这样做是为了我们好,可你明明知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他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有些沉重:“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小镇青年能理解的。你只需要明白,她的生活不该被拖入这些纷争之中。”
我感到心里的怒火不断往上涌:“那我呢?我算什么?当年我拼命救了你,现在我只想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这也不行吗?”他说话的语气变得冷硬:“你不该回头去翻旧账。你救了我,我感激你。但有些事,不是感情能解决的。”
他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我,我猛地站起来:“所以你宁愿拆散我们,也不肯面对自己的过去?你宁愿让我痛苦,也要把真相藏在心里?”他站在那儿,面无表情:“有些事,你不懂。”
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希望能从他冷漠的表情中看到一丝动摇,但最终,他只是转身朝门口走去:“你走吧,不要再来了。她的婚姻,我已经安排好了,不可能是你。”他的背影仿佛一堵冰冷的墙壁,把我和她彻底隔开。
我握紧拳头,心里满是愤怒和无奈,但最终,我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他家。回到家后,我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怎么也放不下。我坐在超市的角落里,手里握着茶杯,回想起他那冷漠的语气,心中充满了不甘。
几天后,老战友又来了。他看到我憔悴的样子,拍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你还是去找他了?”我点点头,声音低沉:“可是他什么也不肯说,只是让我放手。”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其实,他也是在保护你。”
我有些不解:“保护我?”他看着我,眼神深邃:“如果你和她真的在一起了,那么他过去的那些问题很可能会牵扯到你身上。到时候,不仅你会陷入麻烦,她也会受牵连。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不让你们两个都受到伤害。”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的愤怒渐渐平息下来,但又有些无奈:“可是,我真的放不下她。”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有些感情,注定无法有结果。他这样做,是想让你们各自安好。要是你娶了她,你的一生都会陷在这场无休止的争斗中。幸好你没娶,不然你永远都无法真正过上平静的日子。”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终于明白了些许真相。原来,事情比我想象中复杂得多,而我,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角色。她的父亲,用他那冷漠的方式,维护着我们各自的生活。可这样一来,我该如何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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