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世界哪里有人世永恒的依靠
妈妈请你不要哭泣
我是流浪生死间的孩子……
在梦中又见到您
陈新
正睡午觉的我,惺忪地看到父亲正拿着一张湿帕子,躬着身背对着我,在给我擦卧室兼书房的屋子里床边的书柜门上的灰。有时候我睡午觉,父亲不一定睡午觉的。我睡午觉时,他要么孤独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看报,把一张《文艺报》翻来覆去地看,或者看我放在客厅桌子上我那段时间正在看的书。要么一个人寂寥地坐在沙发上什么事也没干,静静地发神,甚至连抽烟也没有。因为我不允许他在我家里抽烟,我说要抽烟你去室外抽烟吧,我不抽烟所以闻不惯烟味儿,同时你在室内抽烟也会熏坏我的书。当然,我这样说,是不想年迈的父亲抽烟太多,毕竟抽烟有害健康。
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给我抹过擦过书柜上的灰。因为他平常住在乡下的时候多,我偶尔接他来我家里,也是为了让他享福的,我不愿意让他干活。他养育我们辛苦了一辈子,坐着清耍就可以了。所以见父亲在给我擦书柜门上的灰,我心里有些感动。
我想对父亲说,这书柜前几天我才抹过的,还是比较干净,但是我没有这样说,怕父亲难为情,同时也怕打击父亲为我做事的积极性。我只对他说:“爸,你感冒还没好,为啥不多穿点衣服。”是的,父亲好像感冒了。
因为我见他好像只穿了件短袖衣,又好像是光着上身背朝着我面朝着书柜在躬着腰身擦书柜的玻璃。
父亲说:“我不冷呀,我冷的话晓得穿衣服的。”
我又说:“你为啥不休息呢?这些书柜脏了的话,我自己知道擦灰的呀。”
父亲说:“反正清耍着也是耍,不如找点事做。”
我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他说:“爸,我刚才梦到妈了。”
父亲没有开腔。
我记忆中,母亲在妹妹家好像。又好像母亲也是生了病的,在妹妹家养病吧。
我很想我的母亲,特别想。我又突然意识到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故而又对父亲说:“爸,我记错了,妈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着说着,我竟泣不成声。
痛彻心扉的思念,突然让我清醒了过来,泪水流了一枕。
我睡午觉是真,梦中的午觉,以及先前从梦中的午觉中醒来,和父亲的对话是梦。
因为此时真正从午觉中醒来的我才发现,自己刚刚确实是在睡午觉,但是卧室兼书房的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形单影只的我一个人。书柜前没有父亲的身影,客厅里也没有父亲的影子——父亲离开我去往天堂快10年了。而母亲离开我去往天堂,已经20多年了……
此时,无助且凄凉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年少中的某年一天瞬间
曾感觉到熟悉
好似恍惚在梦中早已
看见过的情形
感觉你真的好亲切 真的好舍不得
这样的爱牵引着我 无始以来的劫
你在今生把我当作你最疼爱的人
你也无法明白究竟是还与给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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