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相认》全文无虐,淡淡的甜蜜。小说语言幽默诙谐,搞笑暖心,很接近生活。喜欢男主的耐心,女主刘苏苏的专心,更喜欢这份爱情的真心。喜欢这样平淡自然的爱情,兜兜转转,幸亏对的人还在,若爱一个人,怎么都不能忘记,不如就长相厮守吧!让人羡慕的一对,治愈暖文,强烈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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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是欢喜,又是羞惭,眼泪大颗大颗地从干涸的眼眶里流出来。
京娘看着元雪,也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元瑛元雪被我们猜谜似的问答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便笑着对元雪说:
「大人们说些闲话,你听不懂便出去玩吧。这位姐姐叫元瑛,与你年岁相仿,你们姐妹一起去看小狗吧。」
元雪答应一声,来携元瑛的手,姐妹俩欢欢喜喜出去了。
我看着她们的背影,这是十几年来我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画面,如今也算梦想成真了。
孩子们出去后,老夫人迫不及待地抓住了我的衣袖:「你是兰辞的人?你没死!你怎么会在这里?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兰辞的女儿吗?」
我从她手中抽出衣袖,笑道:「老夫人,好久不见。
「我便是元瑛的生母,刘苏苏。
「那个孩子正是世子的女儿,叫刘元雪。
「我当年便是有了她,才出走的。」
老夫人颤声问道:「为什么?」
我答:「自然是不想让你再把元雪抢走。」
她惨笑道:「果真是天意如此!冥冥之中让你躲过灾祸,拿着兰辞的钱,创下这好大一份家业!如今你高高在上,看着侯府败落、侯爷和兰辞身死,我们落魄为奴,想必心中畅快至极!」
我冷笑一声,正待反驳,却听得京娘激动道:
「娘不可如此偏执!
「当年您不许苏苏入府,后又强行抱走元瑛,致使她们母女分离十六年,已是极其过分。若不是您铁面无情、罔顾人伦,她怎么会怀着胎儿冒险出走?
「永宁到宁古塔,这一路凶险,您亲身经历过。咱们有官兵押送,尚且九死一生,多少人命都丢在了路上,她一个弱女子,逃到此地,又要生养孩子,又要开店营生,其间有多少艰难未可知!
「若不是苏苏家业丰厚,赎买下咱们祖孙三人,这会儿可能早就……您想想二丫头,好好的孩子被拉去当了老头子的贱妾……若是没有苏苏,元瑛说不定也……」
老夫人的脸先是涨得通红,转眼又褪成灰白。她的骄傲在现实面前已不堪一击。
我握住京娘的手,朝她一笑。正色对老夫人说道:「我从不曾怨恨过你。
「为人父母者,当为子女计深远。侯府何等身份,世子何等人才,我刘苏苏区区一个低贱的倡优,本不该自不量力跟着世子。只是人活一世,没有谁一辈子只能水深火热的道理。世子为我赎身脱籍,我若是假清高推拒了,才是真的傻子。没有世子,我便活不到今日。
「跟了世子,我只是安守本分、循规蹈矩,即使生了元瑛,也从无半点非分之想。你疼爱元瑛,愿意接纳她,我感激不尽,哪怕从此母女分离,也从不曾生出半分怨怼。
「只是……我也是个人啊……」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骨肉分离之痛,我决不能承受第二次。是以意外怀上元雪后,我便故意激怒你,如愿离开永宁,这才能守着我的孩子,安居乐业。
「老夫人,你看那溪水潺潺,流经山川便是天河,流经地底便是暗河,于清洁处自清洁,于不洁处难以独善其身,可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水罢了。」
老夫人脸色煞白,眼神矍铄,挺直了腰板。
我平静地看着她:「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我们之间,恩也好,怨也好,都算了吧。」
京娘急道:「那元瑛呢?」
「元瑛是你的孩子。」我含泪微笑,「上一辈扯不清的烂账,不该由孩子们承担。京娘,你身边只有元瑛,你把她养育得这么好,我没有资格把她抢走。」
「好一个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老夫人忽地断喝,「好一个义薄云天、自强不息的刘苏苏!」
她紧紧盯着我,轻推开京娘的手,慢慢跪了下去。
「刘姑娘,是我老婆子错了。我刚愎自用,目无下尘,害你母女相离十六年。
「我痴长你几十岁,为人处世,不如你万分之一。」
我和京娘同时扶起她,又相视而笑。
我想,我今夜能睡一个香甜的好觉。
10
官奴无法脱籍。我虽买下了老夫人、京娘和元瑛的卖身契,却无法放归她们良人的身份。那日后,我在庄子不远处置了一个绣庄,交由京娘管理,纺些棉布来卖。她把老夫人带了去照顾,元瑛依然留在庄子里,做了元雪的伴读。
我心知她想让姐妹俩多相处培养感情,便也不打扰。元瑛端庄大气,元雪宽厚豪爽,两人没几天就亲热得形影不离。
元瑛进退有度,经营上也颇有天分;元雪虽小,却善于与异族打交道,不知道打哪学来一口流利的胡语,叫她在互市上做成了几笔买卖,我和嬷嬷便常常将她们带在身边教导。
日子又回归平静,如流水一般过去。
三年后,圣上宾天,太子即位,大赦天下,永昌侯府也在赦免之列。放归官奴的文书一发下来,我便把祖孙三人的卖身契给京娘送了过去。
京娘和元瑛攥着身契又是哭又是笑,老夫人却颇为平静。当天夜里,她在睡梦中含笑而逝。
这位坚强的老人,守了一辈子侯府尊荣,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磨难,终于得到解脱,可以安眠了。
又过了一年,新科榜眼拒婚得罪了永宁的大人物,被打发到宁古塔任府尹,他与元瑛一见钟情,订下了终身大事。
远在天边的岭南也传来讯息,京娘的三个儿子也熬过了苦役,小儿子更是参加科考中了进士,分配在京娘的娘家江州任职,要接了母亲去共享天伦。
永昌侯府的枯枝上,终于发出了一点嫩芽。
京娘走的那天,我带着元瑛元雪去送行。
元瑛哭成一团,二十年来,她从未和京娘分别过。此一去,天南海北,咫尺天涯,终生再难见面。母女情,摧心肝。
京娘泪如雨下,她不舍地抚摸着元瑛的头发,柔声说:「乖孩子,不哭了。娘在江州安置下来,得空便接你和妹妹去玩。」
元瑛哭得说不出话,直点头。
京娘握住我的手:「苏苏,我这辈子做过很多好事,最好的事就是交了你这个朋友。」
「我把元瑛交给你了,姑爷若是对她不好,」她哽咽了下,「你记得接她回家。」
「好。」我流着泪,给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元瑛是咱们的女儿,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京娘依依不舍地上了车,走出一段又掀开车帘大喊:「元瑛,记得娘说的话!」
「娘!娘!」看着马车走远,元瑛哭倒在我的怀里。
京娘走后,元瑛很长一段时间都郁郁寡欢。元雪急得团团转,跟胡人买了一头可爱的雪狼崽讨她喜欢。嬷嬷也挖空心思,变着花样做好吃的哄她开心。
后来,元瑛和府尹大人完了婚,转年春天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儿。我便像模像样地当起外祖母来,照看孩子,照顾产妇, 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
孩子满月那天,府里办了热闹的宴,人来人往, 吵吵嚷嚷的, 我便陪着元瑛在卧房里躲清静。
我拿出赤金镶红宝石的长命锁给孩子戴上, 笑道:「生经十月苦,骨开十指难。当娘的受尽苦难把你带到世上,但愿我们宝儿平安喜乐, 一世顺遂, 将来有出息,孝顺爹娘。」
元瑛笑眯眯地看着我, 轻声说:「苏姨,你真好,像我娘一样。」
我笑着摆手:「我可比你娘差远啦,她可是大家闺秀,我一个开饭庄子的, 哪比得了她。」又问她,「你饿不饿?元雪带了胡地产的牛奶酥酪,那味道又浓郁又清甜, 真不知道怎么做的, 我去找她送来与你吃点。」
元瑛笑道:「我最爱吃的却是花生酥糖。记得小时候曾经吃过一块,香酥至极, 天下再没有那么好吃的酥糖了。」。
莫非她还记得三岁时我在松梅庵给她一块酥糖的事?我狐疑地回过头去,只见元瑛一边逗弄着孩子, 一边看似不经意地说:「生下宝儿之后,我方知什么是母子连心。如若宝儿被人抢走了, 我一定哭也哭瞎了。」
她圆圆的脸上笑意甜甜:「苏姨,我能叫你娘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 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茫然, 又有些让人激动的预感。
「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叫起娘来?我……我倒是欢喜的。只是……」
元瑛还是笑, 眼中却流下泪来:「我娘临走前,把什么都告诉我了。娘,你真笨, 你都不照照镜子, 看我生得有多像你。」
我怔怔地看着她,喉咙被哽咽堵得死死的, 心里有一箩筐的话却说不出来。
她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我的女儿,终于承认了我是她的母亲。
我想大叫, 想大哭, 想冲出去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邀请宁古塔所有父老乡亲们来吃席,来庆祝。
我却只能呆呆地站着,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门一响, 元雪欢欢喜喜地冲了进来, 大呼小叫:「娘亲、姐姐,我来啦。小外甥醒了吗?」
她伸出温热的手揽住了我,又去牵元瑛的手, 我们母女三只手接触的瞬间,我仿佛听到血脉接通时血液流过的「汩汩」声。
于是我也伸手揽住了她们。
春天来了,真好。
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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