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初秋的下午,街道上十分安静,空气里还有几分燥热。
李格的侦探社的大门被人推开。
是一个看起来像已过四十的夫人,她穿着简单得体,长得挺漂亮,但看起来很疲惫,显得苍老了许多,按照资料来看,她叫做徐娜,还没结婚,现在才三十出头岁。
李格用手指敲了敲面前的杯子——这是他的习惯动作,开口说:“所以,你想委托我重查你母亲的案件?”
“是的。”姑娘有些紧张地回答,“这是我父母的照片。”
照片上一对年轻男女并肩站着,好像刚刚看完什么表演。他们身后是熙攘的人群,十分拥挤,但这并不妨碍两人,他们紧紧靠在一起,十指紧扣,显得十分恩爱。
就在李格仔细看照片的时候,姑娘小声地说:“我出生在乡下,那是个小地方,警察局就几个警察,刑侦程序可以说得上非常简陋。我母亲的案件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受理的,但这个案子,我一直认为里面还有很多疑问。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然后为我解答吗?”
李格揉了揉眉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和善些:“当然。”
他的态度让姑娘觉得放松了些,她开始缓缓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出生在X镇,那是一个很小的镇子。我的母亲开了一家服装店,她待人很热情又总能为客户挑选合适的衣服,所以有很多回头客,因此生意非常好。而我的父亲是一名摄影师,听着体面,但在那个时代,这可不是什么好工作,需要到处跑找活儿干,往往一两个月才能赚到一笔钱,再加上他本人还是个酒鬼还好赌,所以家里的开销,基本都是靠母亲的收入支撑。
我记得那是1989年的端午节,在那一天,我的母亲死了,死于谋杀。
没人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总之那天晚上,拜访的邻居来敲门,却没有人应门,她听见家里的狗在叫,并从猫眼里看见了凌乱一片的客厅,于是报了警。
警察来了以后破门而入,起初以为是闯空门,但狗一直对着客厅一角狂吠,最后警察砸开家里放杂物的铁皮箱,发现了我的母亲。她死于窒息——有人把她反锁在了里面,活活闷死了她。
那箱子是个买来的古董,钥匙也很古老,根本没办法配制,除了使用钥匙,也没有任何别的方法可以锁住它,所以凶手几乎是立刻被确定了,就是案发当天持有唯一的钥匙、能够将箱子锁住的人……我瞧你的表情,可能你已经猜到了,是的,这个人就是我的父亲。
他们说,因为我的母亲结婚后脾气暴躁,时常打骂父亲,父亲对这样的生活感到绝望。
事发前一天,有邻居听到他们在吵架,当时我父亲说,总得找个什么办法,把我母亲弄死!
结果就在第二天的下午,在一次争吵后,父亲在盛怒之下把母亲锁进了铁皮箱,直接导致了她的死亡。根据验尸报告,母亲生前遭受了殴打并且昏迷了,比对结果是父亲干的,而父亲也承认了。
这几乎是个板上钉钉的案子,走完程序以后法院很快就定了案,我父亲也入了罪。不久我的父亲就被处以死刑,我和姐姐就被送到姨妈家抚养。
你或许想,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我有什么疑问,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提出来呢?
因为前不久我遇到一个人——我们之前的邻居张绰。
说起来,还是他先认出我的。这么多年,他当然认不出我的样子,被送到姨妈家的那年我还是个小孩,还好他还记得我的名字。
那年张绰才9岁,一个刚开始懂点事的年纪。
那个时候他家在我们家隔壁的那条街,我母亲的死在一个小镇上算的上是件大新闻,只不过大人们不会跟小孩子详细描述这种恐怖的事情,所以张绰只知道有个女人出了意外,被自己老公杀死了,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跟我闲聊,说起小时候,无意间我得知一件件事。
我父亲始终没有提供有力的证据证明他的清白,也无法证明案发时他在哪里,那么,1989年的端午节,他到底在哪里呢?
从张绰那里得知,那天早上,有个男人来到了张绰的家里帮忙修水管,一直呆到晚上才走。他来的时候身边带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那个时候张绰不爱说话,所以没有什么朋友,但是却和这个话还说不明白的小孩玩了一天,他说,那天他很开心,是他童年最开心的时候,他一辈子都会记得,连同那个小女孩的名字:徐娜。
你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吧?根据验尸报告,我母亲是窒息而死,根据死亡时间和在箱子里窒息死亡需要的时间,可以推出她是在中午左右被锁进箱子里的,但那个时候,我父亲根本就不在家里。
我父亲明明有不在场证据为什么当时不说出来,还是说他说了没有人相信,那张绰的父母为什么不出来作证。如果我父亲不是凶手,那凶手是谁?你会帮我找到答案吗?
从办公桌后面看出去,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李格喝了一口杯子里的茶,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的女人,郑重地点了点头。
李格坐上了火车,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到达了一个疗养院。
根据调查,张绰本人在Y市工作,他的母亲秀秀在于十年前去世,父亲现在一个人住在疗养院里。
说明来意后,老人笑了,似乎并不意外他的到来。
他看起来很疲惫,整个人都靠在轮椅上,闭着眼睛低声说到:“秀秀没有说错,会有人来问这件事。”
李格正了正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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